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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将起,白露微晞。
一片密林之中,大树之下,两匹白马依偎在枯叶里,嚼着口里的嫩草。不远处一男一女正并肩站在高处眺望着西北方……
“出了雀嘴关我们已经走了十多天,很快就要到昆仑山了吧?”男子回过头对着那清冷美丽的女子微微一笑,说道。
“嗯”,女子点点头,用符合她气质的清冷语气道:“再走五六天的路程就应该到昆仑山脚了。”
“无叶,你……”女子看了他一眼,略有犹豫。
原来这两人便是前往昆仑的无叶流萤,他们紧赶慢赶已走了十多天路程。
无叶大概猜到了流萤的心思,所以他打断流萤的话,笑着道:“很快你的伤就没事了!”顿了顿又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你不是还要回去见他吗?别老说那些丧气话。”
流萤听了,看着远方,微微叹了口气,没有接话。她能感觉到自己的伤势在慢慢加重,那老头送的药丸效果越来越低;她实在不忍心喝无叶的血来减缓伤势,况且这并非长远之计!如果一路上没有无叶的坚持和鼓舞,她早已经放弃去昆仑了。她只想静静的走一走,看一看。她也没在追问无叶的身世过去,反正都是快死的人了,就算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
“你到过昆仑吗?”两匹白马在林荫下走着,无叶正闲着扯些白话。
“曾经执行任务的时候到望见过昆仑山…”流萤面容苍白,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着无叶……
“执行任务?什么任务啊?”
“寻找若水之源……”
话犹未尽,前方不远的密林中传出一声怒吼,声似闷雷,雄浑沉厚,一颗颗古树簌簌作响……不一会儿窜出五个猎户打扮的壮汉,手提刀叉之类;每个人身上都带着或重或轻的伤势,有一个已经断臂,还有一个已经奄奄一息,被同伴架着,眼看着就不行了。他们边跑边慌张的回头张望,显然身后正有足以致命的威胁追赶着他们!
“吼……”吼声未绝,一头蛮荒凶兽撞窜了出来;无叶定睛看去,只见这兽一丈有余,似熊非熊,似罴像虎,尖牙利爪,直追着那几个猎人扑来。眼看着那野兽撞过来,冲散了那几人,这兽一爪子便把那伤重垂死的抓过来,接着两爪一撕便成了两瓣,那人闷哼一声,鲜血抛洒了一片,这下死的不能再死了。它把一条大腿放在嘴里咬了两口,怒吼一声,扔掉爪里的残缺人体又追了上去……
“白山……”
“老四……”
“跟这畜生拼了……”
在这凶兽撕碎那人时,其余几人都发出了悲愤的呼喊声,他们操起刀枪反身就欲迎上去拼命!
无叶见状,抄起前几日跟人交换来的射猎劲弓,搭上羽箭,满拽雕弓,连发了三箭,一箭正中那兽左眼,两箭射在身上,顿时这凶兽便受了不小的伤势。
“呜嗷!!!”这兽转过头狠狠瞪了无叶一眼,怒吼一声,慢慢警惕的退了两步,然后转身便跑,只听见“轰隆隆”的声音,转眼便到了远处。
“这荒兽虽然凶残但智商也不低,跑的倒挺快!”无叶看着那方飞扬的尘土,笑笑说。
“拜谢恩人活命之恩!”那幸存的四个大汉跌跌倒到的走过来,感谢无叶的搭救之恩——在那凶兽中箭之时他们便看到了出手的无叶。这些人常年弯弓射猎,也见过许多能人异士,自然有很强的眼力;从无叶出手的气势和本身的气质就使他们感觉到此人非同一般!
“不用,不用,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无叶向他们摆摆手,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
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中年人面带严肃的道:“恩人说的什么话,今天若不是恩人出手相救,恐怕我们都会死在这里!救命之恩实难相报,烦请恩人跟我们回族里稍事休息,以略尽我们的报答之心!”
“是啊,是啊,请恩人跟我们回族吧!”其余三人也附和道,眼看无叶不答应他们就准备以跪相请了。
无叶转头看向流萤,用眼神征求她的意见。
“你决定吧。”流萤淡淡的说了一句。
无叶看了一眼那四人,伤的伤、残的残,眼中充斥着希冀的光芒望着他。他又看了一眼天色——已经日薄西山,夕阳沉沦。
“好吧!”无叶看向他们,点了点头。
那几人露出欣慰憨厚的笑,就在前面带起了路。在无叶和那四人几番的推搡之下,无叶还是把他的马给了其中断臂重伤的白秀骑。
路上无叶也问起了那状似穷奇的凶兽追杀他们的原因,原来他们在密林深处的一洞穴里射杀了两只不知名的小兽,而追杀他们的便是那不知名小兽的母兽;他们一队十人,如今就剩了他们四个……
当无叶在问起他们部落时,那中年男子深深叹口气,摇了摇头,似有难言之隐。在无叶的追问下,他才说出他们的来历:原来他们曾是西南部白氏小国的国民,因为朱赤国的倾轧,而他们不愿俯首为奴,所以一部分国民逃难到了这里。这中年人便是如今这部分白氏部族的现任族长,名叫白逸!为了食物和生存,他们不得不经常出去狩猎,他们只是出去狩猎的其中一队。
“我们本来在白氏国安居乐业,与世无争,可恨的朱赤暴君!……”其中名叫白雷的壮汉狠狠的吐了口吐沫,愤愤不平。好像今日的厄运都是朱赤暴君带来的一样,对他充满了怨恨。
“朱赤暴君手下有一名能征善战的大将军……”
“什么大将军!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魔鬼!!”一个叫白青的少年人话没说完就被白雷接了过来。
流萤听了正待反驳,只听那马上的断臂白秀又接了一句:“的确是恶魔,连五六岁的小孩都不放过……”
听罢,流萤争论的心思便熄了下去,暗自思索,曾经她也是这么一个恶魔……
“唉!”只听族长白逸叹口气,边带路边叹息:“这里恐怕也待不了多久了,不久朱赤国军队就会血扫过来了……”
其余几人听了默默无言,低头走着。
夜幕降临,月华初起,他们到了一个五六百人的小部落。
部落的妇女儿童围过来,看着他们,一脸的惊惧,“族长,其他人呢?”有人问。
“死了…”
“……”
白逸族长把他们的经历向大家简要叙述了一下,然后便轰散了人群,无叶流萤自然受到隆重款待。
当然,部落中时时传来的咒骂声总缠绕着月流萤:“该死的朱赤王,雷打的魔鬼……”
“天收的亡命鬼!”
“明天朱赤国被海淹了就好了!”诸如此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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