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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青鸾斗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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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凰山地处九州南部,山势巍峨屹立,终日云雾缭绕,银瀑飞泻,雄伟壮丽;山上奇花异草,苍松翠柏。站在顶峰环视,群山俯伏脚下,远近景色尽收眼底,令人心旷神怡。

    乌岽山是凤凰山的第二高峰,峰顶有一处神仙阁楼,青砖碧瓦,巍峨秀丽,阁上挂有一块红木大匾,上书“青鸾斗阙”四个大字。

    民间传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天界下来的红羽凤凰,和她那儿时的伙伴青鸾,在这座山的山顶上栖息筑巢。这两只神鸟法力高强,造出精雕细琢的祥云楼阁,住了下来,还经常化成两位俊俏的姑娘,行善积德,为人间带来吉祥安宁。

    这年,北陇村暴雨成灾,无法排涝,青鸾嘶鸣几声,水就涸了;西埔村春耕干旱,无法插秧,红凤凰飞到空中盘旋,便下了几场雨,没几天便可插秧了;南洲村闹瘟疫,凤凰青鸾两姐妹一起化作卖药姑娘,分发药品,为民除病哪里有灾难,这两只神鸟就出现在哪里;两只神鸟一出现,百姓就可得安宁。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那只红色羽毛的凤凰因触怒天规,被贬下地狱,从此不再出现,只剩下神鸟青鸾,守在祥云楼阁之上,仰头遥望天阙,似乎在等待那凤凰的归来。于是这阁楼就被叫做“青鸾斗阙”,意指那青鸟敢与天宫抗争,为自己的姐妹守候一生。

    当然这只是民间传说,表达了普通百姓们对这两只神鸟的崇敬和感激之情,但其实自那祥云楼阁在山顶出现之日起,它就已经被命名为“青鸾斗阙”。

    白无颜和阿蕊两人,驾着仙鹤,一路飞来,一直飞上了乌岽山顶。

    到了祥云楼阁之前,两人从仙鹤背上下来,白无颜摸了摸仙鹤的头顶,说道:“鹤兄,多谢你一路将我们送来,你回去之后,告诉师父师母好生保重,不必替我二人担心。”

    仙鹤深通灵性,点了点头,仰天长鸣,再次振翅飞起,往西北方向飞去了。

    白无颜和阿蕊两人携手并肩,站在青鸾斗阙之前,心中感慨万千。

    白无颜说道:“阿蕊你看,这就是青鸾的家,当年我也只到过这里两次,那时我还是个凡人,虽然修道多年,但尚未修得仙体,也是那青鸾将我驮着飞到山顶之上。”

    阿蕊见他回想当年情景,仿佛十分心驰神往,心中想道:“白大哥定是想起了当年和他那神仙妻子,一起携手踏入青鸾阁的情景。我虽然只是一朵鬼花,但是如今却能陪在白大哥身边,哪怕只是他那神仙妻子的替身,对我来说已经是很幸福的了。”

    说话之间,两人举步踏入阁楼。忽见院内青色云朵平地飘浮而起,一个绿衣童子出现在云朵之中,只见他将手一拦,说道:“二位且慢,请问你们是什么人,怎敢私自闯入青鸾斗阙?”

    白无颜脸上白纱飘动,似乎在对着那童子微笑,说道:“碧云,我带着你家主人蕊宫仙子龙吉,回家来看一看!”

    那碧云童子大吃一惊,上下打量着阿蕊,惊道:“你说什么?这是我家公主吗?”看来看去,只觉那阿蕊身上并无公主当年的仙气,虽然容貌有些相似,但比之当年的蕊宫仙子,可是要年轻得多,少了很多成熟的韵味。因此心中一片狐疑,不敢相信。

    白无颜道:“阿蕊这一世刚刚出世,年纪尚轻,你可能还不认得年轻时的公主,不过没关系,等青鸾回来自会告诉于你。”

    碧云童子将信将疑地道:“那么你又是什么人?”

    白无颜道:“一千年前,公主带了他的凡人丈夫回过青鸾斗阁,那时还是你碧云给那凡人宽衣沐浴,在雾露洗髓池中涤尽凡胎尘骨,你可还记得?”

    碧云童子睁大了眼睛,叫道:“你是你是那洪公子?”

    白无颜道:“不错,就是我。不过那已是我的前世。这一世你要叫我白公子。”

    碧云童子这下不再怀疑,欢喜地说道:“白公子,龙公主,你们终于回来啦!碧云在此等候了一千年了!”他是仙童宿命,永远不会长大,即使是千年之后,还是一个十岁童子。

    阿蕊看那碧云童子生得粉雕玉琢,甚是可爱,心中也十分喜欢,说道:“这位仙童,我叫阿蕊,你就叫我阿蕊姐姐好啦,老是叫公主怪别扭的。”

    碧云童子道:“那怎么行,公主万金之体,我一个小小侍童,怎能叫公主为姐姐呢!”

    阿蕊道:“我刚出世,还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也不习惯别人叫我公主。我就准你叫我姐姐啦。”

    白无颜看了看她,似乎能看透她的心思,说道:“碧云,你就叫她阿蕊姐姐无妨。反正这里没有别人,也不必拘泥于这些繁文俗礼。”

    阿蕊对着白无颜甜甜一笑,心中却道:“我虽然是公主替身,但也不想时时刻刻活在那公主阴影之下。被那童儿唤做阿蕊姐姐,也算是暂时可以做回自己。”

    碧云童子乐呵呵地道:“那好吧!阿蕊姐姐,这次你是不是一直住下不走了?待碧云去给白公子和阿蕊姐姐收拾屋子。”

    白无颜道:“不忙。我这次来主要是想带阿蕊去雾露洗髓池沐浴,你帮她准备一身合适的衣服便可。”

    碧云童子道:“哦,好啊!想当年公主带白公子第一次来此青鸾斗阁,也是先去天池沐浴更衣的。那仙池可有很大好处哦。”又打量了一下阿蕊,道:“看阿蕊姐姐身材,高矮胖瘦跟之前公主样貌真是差不多,公主的衣服应该都能合身的吧。不知阿蕊姐姐是否喜欢红色,公主当年的衣服可都是红色的,被人间百姓称作红鸾星呢!”

    阿蕊摇了摇头,道:“我不想穿红色的,我喜欢白色或者湖绿色的衣裳,可有?”

    碧云童子怔得一怔,道:“哦,那我要去找找了。不行的话可能要上天庭找那裁云仙依样做两件合身的衣裳。”

    白无颜道:“不必麻烦了,你千万别告诉其他人我们回来过。”

    碧云童子连连应声,去往内宅寻找衣服去了。

    白无颜道:“阿蕊,我们走吧,一起去天池。”

    阿蕊脸上一红,娇羞地道:“白大哥,我们为什么要去天池沐浴呢?”

    白无颜道:“因为那雾露洗髓池对你恢复仙体有莫大好处。当年我作为一个凡人,在那池中洗过之后,修为大有长进。如今你刚刚出世,要重修仙体,需要在雾露洗髓池水中化凡胎洗尘骨,才能加快修行进度。”

    于是白无颜带着阿蕊来到了山顶西侧的天池。

    这是凤凰山风景中最迷人的一处,天池是由古火山口形成的,无风时节,波平如镜,青山、蓝天、白云映入水中,格外秀美。池面时而波浪滔天,时而水波不兴,素有西王母沐浴之处的传说。

    池边有处温泉,常年泉水喷涌,那泉眼周围形成的一个仙雾缭绕的独立水池,被称为雾露洗髓池,据说经常在这仙露雾水中洗澡,可以脱凡胎换仙骨,延年益寿,长生不老。

    白无颜携着阿蕊来到那雾露洗髓池边,但见朦朦白雾,从温水池中升腾而起,聚拢在池水半空久久不散,恍若仙境。

    白无颜道:“我现在是无常化身,鬼魂之躯,无法进入雾露洗髓池中。你且先进去沐浴,我守在天池之旁。待你洗完可以唤我。”说罢走到不远处天池湖畔一块山石上坐了下来,背对雾露洗髓池,脸朝着天池湖面,怔怔出神。

    阿蕊宽衣解带,露出洁白无暇的**,缓缓步入雾水仙露之中,在那池中躺下,只露出头来,靠在池岸之边。但觉那泓池水暖意融融,十分舒服,仙露不一会儿竟然透体而入,随着周身血液在体内循环,渐渐地冲五关洗六脉,打通玄关,使得阿蕊进入到了一种超凡脱俗的境界!

    白无颜坐在那湖畔仙石之上,绿色掩映之中,潮思如涌。

    一千多年前,也是在这个地方,蕊宫仙子牵着自己共同沐浴,一起相拥看那日月星辰,云海翻腾。当时曾想,自己一介凡人,竟然能有升仙的机会,还能得如此仙女佳人相伴,这一生,该有多么美满。

    怎奈好景不长,美满婚姻很快就变成了上天的一种捉弄。那种从天堂掉入地狱的感觉,是如此的可笑,又如此的残酷,仿佛就是一场噩梦。

    正在白无颜陷入无限回忆之中时,忽然远远望见天空之上,白云深处,一个青色的小点慢慢移动过来,在那青色身影的背后,跟着一大片五彩祥云,照耀着半边天空,让人目眩神驰。

    白无颜刹那间觉得一股强大的仙气正在渐渐逼近,非但没有感觉神圣憧憬,反而一种巨大的压力袭上心头,本能地有种不祥的感觉!白无颜暗道一声:“不好!”一跃而起,快速后退到雾露洗髓池旁。

    此时阿蕊还未从池中出来,正在闭目养神,任那泉水仙露洗涤自己的灵魂,突然间听到身边有声音响动,睁眼一看是白无颜,不由得脸上一红,刚要开口说话,却见白无颜将一根手指在口边一竖,轻声道:“嘘!别说话!躲起来!”一把将阿蕊从池中抱起,又卷起她脱在池边的衣服,退进那绿色的树丛之中,并且将手中八卦龙须幡在身边一插,运起“旗门遁”法术,转眼之间,白无颜和阿蕊的身子便随着那八卦龙须幡一起,隐身于空气之中。

    再看天上那片五彩祥云,越飘越近,不一会便来到了天池上空。一只硕大的青鸟从祥云之中飞出,缓缓降落在池边。

    在青鸾的背上,坐着一个华服贵妇,头戴五彩金冠,身穿龙凤仙袍,七彩绸带环绕周身,香风阵阵,风姿绰约,仙气缭绕。

    那青鸾降落之后,也自化身成一个青衣少女,清丽脱俗。

    天上五彩祥云之中,分左右出来两排仙女,每人手中提着一盏宫灯,还有两名仙女摇着两把香扇,一齐列在云头。

    只听青鸾说道:“娘娘,您已经很久未来青鸾斗阁,今日为何一定要到这天池之畔看上一看?”

    那华服娘娘说道:“小青,近些日子我常常梦见凤凰山天池之畔有异花盛开,想那青鸾斗阙已空虚千年之久,因何近日出现异梦征兆?故此今日趁瑶池大会结束之时,前来察看。”

    青鸾道:“娘娘,小青千年来始终守在凤凰山上,从未离开一步,怎会对异象没有丝毫察觉?莫不是娘娘思念公主心切,在瑶池大会上触景生情,才想起了青鸾斗阙?”

    那华服娘娘冷笑一声,道:“小青,你越来越不守规矩了,居然学会在本宫面前撒谎。本宫知你这一千年来,时常出入阴阳界和幽冥地府,虽然每次去的时间不长,但又岂能瞒得过我。你可是在那冥间发现了什么异常情况?”

    青鸾心中一惊,立即下拜说道:“小青不敢欺瞒娘娘,小青因思念公主,在这千年时间确实常常出入冥间,但是始终一无所获。”

    华服娘娘道:“我那不孝的女儿屡犯天规,不守天道,被打入幽冥界那是她应得之劫数,应受之罪孽,谁要是想替她赎罪,那同样是触犯天律,天帝决不会轻饶。你要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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