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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二女促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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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无颜见红姑进来,只得将阿蕊轻轻放下,说道:“没事,我们聊了一下今天议事厅袁洪提到的一些话题。红姑,你来找阿蕊有什么事?”

    红姑嫣然笑道:“今日里我和阿蕊妹妹在那云霞幻境中无意间被移魂换魄,各自需要适应新的身躯。我来找阿蕊妹子促膝谈心,也正好可以说些女孩子之间的知己话。你一个大男人在这里反倒不方便呢!”

    白无颜皱眉道:“你怎么突然跟阿蕊称起姐妹来了?你们什么时候也有知己话要说了?莫不是你有特殊的意图瞒着我?”

    红姑樱唇一撅,嗔道:“什么意图啦?今日白天你也看见了,那僵尸尸王害怕我的火焰法术,我只好趁机向阿蕊妹子请教一下克制尸毒之法,以后我也能自己制作那药贴呀!”

    白无颜无法,只得道:“阿蕊一定也累了,你别聊得太晚,让她早点休息吧。”说着退了出去,带上了房门。

    红姑待白无颜离去,又等了一会儿,确保周围没人,才笑嘻嘻对阿蕊道:“阿蕊妹妹,其实刚才你们的说话我都听见啦。我本来也不知道,可是今日白天望霞仙子变做了我的模样,而朝云仙子变做了你白大哥的模样,我这才知道原来我就是你白大哥前世的妻子。怪不得他在冥府招魂司神秘小屋中守护了我一千年,每日里为我采摘龙蜒草,悉心照料,原来是想让我重生的。这千年的陪伴也让我很是感动呢!”

    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打量阿蕊的反应,却见阿蕊半卧在床边默不作声,也看不出她表情。于是继续说道:“你说过自己是从一朵曼陀罗花中变成人形的,想来也是你白大哥亲手种下的无常花,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让你的魂魄与我受伤的躯体所交换,帮助我恢复美丽容颜。唉,只是你现在这副样子,真的是委屈你了!”

    阿蕊听她说到这里,心中一震,想道:“她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慢慢抬起身子,从床上下来,坐在床沿边上,说道:“红姑姐姐,你能不能拿面镜子来,我想看看我现在的样子。”

    红姑道:“阿蕊妹妹,你这又何必呢。我原来这副身体,这副容貌,已经为千年岁月所化,丑陋无比,再加上你白大哥断了龙蜒草的滋润,使得这副皮相彻底失去水分和活力,从今以后就干脆遮掩在裹尸布之下不让人看见也就是了。”

    阿蕊执意道:“不,我想看一看。你帮我去拿面镜子来吧!”

    红姑叹了口气,到屋角书架上拿了面铜镜过来,坐到阿蕊身边,替她拿着。

    阿蕊缓缓解开自己头脸上的裹尸布。她做这件事时显得十分镇定和坚持,红姑也不由得心中一阵纠结。

    待得那一层层白色裹尸布解开,阿蕊此时的容颜一览无余地出现在那铜镜之中。

    那果然是一张丑陋的脸,脸的轮廓虽然和红姑现在的容貌有些相似,但是却布满了沧桑,一道又一道深深的皱纹横七竖八地蔓延开来,仿佛遭受了无数兵刀之伤。

    阿蕊幽幽地叹了口气,又缓缓将那裹尸布重新缠上,只露出眼睛、鼻子和嘴巴。

    红姑见阿蕊看了自己的容貌之后,仍然十分镇定,并未显现出她先前在忘川河初见自己容貌的那种绝望伤心之态,也不禁大感意外。

    阿蕊重新上床,半卧在床头,说道:“红姑姐姐,那几味控制尸毒的药剂原本很是难配,好在我们身处万兽蛮荒,这十万大山中多的是各种奇花异草,你可交待阿鹿姑娘去多准备些白花鬼针草、粪鬼伞、白僵蚕、鞭叶铁线蕨和多刺绿绒蒿,我来帮你多调制些药贴罢了。”

    红姑笑面如花,道:“阿蕊妹妹愿意帮忙,真是太好了。红姑这里多谢啦!”

    想了想又道:“其实我也不太懂你白大哥的心思。我觉得阿蕊妹妹说的很在理,我现在恢复了容颜,也和白大哥重聚啦,应该没什么不满足的了。这幽冥地府虽然不似人间万千风景,但是却是地广人稀,山川河流无奇不有,在此隐居避世,共度余生也是一种很幸福的事情,又何必非要去卷入兽鬼族和人鬼族之间的争斗呢?”

    阿蕊叹道:“白大哥一心一意要改变这天道循环,回到前世去挽回他那未尽的一世情缘。”

    红姑道:“他这样做真的是前途艰险,恐怕非但改变不了这天道循环,连这一世也会白白赔进去,葬送现在已经可以拥有的幸福。我想你也不愿意见到白大哥被这牢不可破的天道法则所摧毁今世的一切吧?”

    阿蕊一怔,心道:“她说这些又是什么意思?她究竟是想帮着白大哥实现心愿呢,还是不愿意白大哥去挽回前世之缘?”

    红姑见阿蕊怔怔地不说话,微微一笑,道:“阿蕊,你白大哥十分固执,决定了的事情就一定要去做;而红姑姐姐也有自己的私心,我不愿意看到他为我冒险。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和他之间的关系,那么也请你帮我好好劝一劝他。就像那日在沧浪海上,我甘愿舍弃一切来救他一样,如果有朝一日他在轮回道中再次遭遇生命危险,我一样会挺身而出为他挡住敌人。只是,如若他能回心转意,断了这逆天叛道的念头,跟我一起浪迹天涯,隐居于世,岂不更为逍遥美满!”

    阿蕊心中一酸,暗道:“红姑姐姐说的话,不正是自己方才想跟白大哥说的吗?看来红姑姐姐爱白大哥,也是爱到了极点,他们本就是夫妻,本应尽了这一世的姻缘,又何必再重蹈覆辙去挽回什么过去呢?”

    想到这里,阿蕊点了点头,说道:“红姑姐姐,你说的对,我以后会帮着你劝劝白大哥的。”话刚出口,一想又不对,心道:“白大哥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想不透这一层。他执意要去挽回前世的情缘,肯定有他的道理。现在红姑故意要让我帮着她一起阻止白大哥达成心愿,又是为什么呢?夫妻本不是应该一条心的吗?她为何不去找白大哥谈,而是来跟我谈心呢?”

    红姑见阿蕊答应,心中窃喜,柔声说道:“那样多谢阿蕊妹妹啦!你也是累了,快点休息吧。”扶着阿蕊躺下,盖好了被褥。

    次日,红姑果然去嘱托阿鹿,备了好多草药回来。阿蕊身子稍复,就坐在庭院之中,帮那红姑制作裂叶心翼果药剂。

    到得晌午时分,袁洪从万兽大殿上朝回来,召集众人道:“前方战事吃紧,尊者已命我即日启程,赶赴中央鬼域。我们这次领十万兽鬼卒军,和十万僵尸大军,共赴浮水河大营。据说中央鬼帝昼乞也请了援军,那东方鬼帝郁垒神荼的午阴鬼卒大军也由阴长生率领,不出数日便可赶到那赤帜鬼城。我们必须加快行军,以免耽误军机。”

    于是袁洪带着白无颜、红姑、阿蕊、黑无常、朱子真、阿鹿和胡媚娘等众鬼一起离开了万兽山庄。下得截魂岭,僵尸白无常召唤来了截魂岭上所有的僵尸,不下十万之众,浩浩荡荡,直奔中央鬼域浮水河而去。

    抱犊山亦名萆山,东傍桃都山脉,西连沧浪之水,一山突起,崛出平川,万岭西来,至此势断。山之南古道延绵,系中央鬼域之第五径井径,车不双轨,马不并骑。四周山势陡峻,悬崖绝壁高高耸立,但它的山顶却平旷坦夷,那平旷开阔之地建有一座鬼城,高高耸立,城头插满赤红色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远远望去犹如一片火焰终年燃烧,正是那中央鬼域的都城赤帜鬼城。

    赤帜鬼城南面,漫山遍野的枫树林犹如一片片红色的地毯,铺在萆山南坡那个叫古家峪的地方。此时,红枫将军谷武率领着赤帜城丑阴鬼卒大军,布下了奇门六幻阵法,将南坡上山之路径完全覆盖断绝,不破此阵,无法上山。

    而山下的浮水河北岸,兽鬼族二十万大军,被红枫林的奇门六幻阵法所阻,无法前进半步。

    这一日浮水河河面突然涌起波浪,浪花向两边齐齐退让,空出了中间一大段河床。河浪形成的水壁有百丈多高,不断向东西两侧退却,中间让出的那河床道路深可见底,宽阔之处足以供十辆马车并行。

    北岸兽鬼族军营群情高昂,阵阵欢呼,梅山二护法常昊率领众兽鬼族将领在岸边等候。

    但见一队人马从南岸下河床,徐徐往北岸大营而来。为首的正是梅山首座袁洪,身边跟着黑白无常,还有那手拿避水珠的阿蕊。前面十万兽鬼族军队过后,便是那十万僵尸大军,跟着红姑和僵尸白无常两人,也渡过了浮水河,来到北岸大营。

    常昊迎上前去,将袁洪接入中军大帐。

    袁洪让众鬼坐定,一一介绍,常昊见那黑白无常居然也加入了兽鬼族阵营,甚是惊讶。

    只听袁洪问道:“常护法,近日战况如何?”

    常昊道:“据报度朔鬼城摧勘司司主阴长生率领的午阴鬼卒援军这两日便可抵达赤帜鬼城。这支援军虽然只有五万紫衣鬼卒,但是却附带了十万机关人部队,每个午阴鬼卒都达到了傀儡师的境界,可以同时操控两具机关人战斗,不可小觑。”

    袁洪诧道:“机关人?那帮木偶有何特别之处?”

    常昊道:“大哥别小看那些机关人,东方鬼域的桃止山盛产桃花树,那些机关人大都以克鬼驱魔的桃木制成,没有魂魄,只受傀儡师的控制,可专门用来对付僵尸,战斗力极强。”

    袁洪点头道:“唔,那么兵贵神速,我们先以僵尸大军破那奇门六幻阵,突进到赤帜城下后,再想办法对付那些机关人军队。”

    常昊道:“大哥与我想的一样。就等大哥下令,我军便可全军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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