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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往事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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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已至,轻衣点燃一盏连枝灯,悬于小院正中,微黄的烛光飘摇,将小院内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温馨。

    “笃笃笃”这时院门轻响,轻衣和流苏侧头望去,来客声音温和:“轻衣师妹,我可以进去么。”

    轻衣眉头微动,淡淡道:“沐师兄,夜色已深,可有什么事?”

    “师妹你体弱,远行归来想必身体微乏,前些日子师尊赐我一株百年乌木参,正好拿来给你补补。”

    默然轻叹一声,轻衣衣袖轻挥,两扇藤门缓缓打开,一道身影踏进门来,是一位英俊青年,剑眉星目面冠如玉,一袭碧蓝两色云纹道袍更显得温文尔雅,腰悬一把青色长剑,好一位风华少侠。他是摇光峰紫念道尊亲传弟子沐遗风,斗阙宗年轻一辈佼佼者,修为已至元丹圆满,位列青云榜第七。

    沐遗风一手托着个玉盒,一手负于身后,漫步走到藤架下,环顾了一圈叹道:“师妹这忘忧小院就是别致,每次来为兄道心似乎都有感悟。”

    轻衣淡然一笑,走到藤架下,从储物锦囊中取出一套茶具,不急不缓的在温具,置茶。

    沐遗风目光划过轻衣绝色的容颜,难以觉察的停留了一瞬,便望着轻衣关切道:“师妹,最近寒症可有复发过。”

    “有劳师兄挂牵,一切都安好。”轻衣端起一杯香气氤氲的花茶放在沐遗风面前,看了一眼安静端坐的流苏,也泡了一杯给他。

    沐遗风端起瓷杯轻抿一口,将手中的玉盒放在桌上推到轻衣这边:“师妹,你精通炼丹炼药之术,这乌木参炼成参丹药效更佳。”

    轻衣缓缓摇头,喟然叹道:“沐师兄好意轻衣心领了,不过此等宝物就不用浪费在我身上了,请收回去吧。”

    “一株参而已,哪及的上师妹身体重要,这只是为兄的一点心意,师妹就不必推辞了。还有关于天阴绝脉的问题我已经请师尊帮忙,他交友广阔,总会有办法的。”

    沐遗风扫了他们一眼,侧头望着站在轻衣边上的流苏,眼中闪过一丝神采,微笑道:“轻衣师妹,这孩子是?”

    轻衣目光平静,微微颔首示意:“沐师兄,这位是我新收的弟子。”也不多做解释,也不多看沐遗风。

    沐遗风点点头,起身微微揖手笑道:“天色已晚,东西也送到了,花茶也喝了,我也该走了,就不打扰师妹休息,多多保重。”来去潇洒,丝毫不拖泥带水。

    藤门缓缓关闭,小苑中又恢复宁静,轻衣打开玉盒,一株手臂粗的乌木参散发着淡淡的香味,轻衣淡然一笑,缓缓合上玉盒,收入锦囊中。

    “师傅,你怎么不服用,那沐师兄不是说对你身体有好处吗?”

    轻衣低垂眼帘收拾着茶具,语气淡然:“无功不受禄,这些以后还回去的,再说,这些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唔”

    夜微凉,阵法外雪纷纷扬扬愈发大了,忘忧小苑内烛火摇曳,是这空寂的玉衡峰上唯一的暖意,藤架下,轻衣一袭青衣坐在藤架下,一壶清茶,手执一本道卷,安然婉约。

    流苏盘膝端坐在一旁的草垫上,五心朝天闭目凝息,来凤凰山的这一路上轻衣已经将斗阙宗的基础心法碧水决传授于他,此时他正在尝试凝丹。

    聚气凝丹乃是一切修道的基础,只有凝聚灵丹方可炼气,修炼道诀,寻常人一生而不得其成,十六成人前凝丹成功便属资质不错了,像沐遗风这种天资极高者更是在十岁就凝丹而成。

    “唉,又失败了。”流苏睁开眼叹了口气,站起身拍了拍衣服,倒了一杯花茶一饮而尽。

    轻衣闻言放下手中的道卷,望着流苏轻笑的摇了摇头:“你呀,还是这浮躁的性子,你不过刚开始修行月余,凝丹哪有那般容易。”

    流苏挠了挠脑袋,双手托腮趴在桌子上静静的着轻衣,小声道:“师傅,为什么我们玉衡峰就只有你一个人了呢”

    轻衣闻言抿了抿唇,轻叹道:“你也是玉衡门下了,这些事就告诉你吧”

    “一切都要从三千多年前开始说起,那时候我们玉衡峰还是人才济济能人辈出,那一任峰主是宗主亲传弟子芷晴,芷晴天资绝伦,不过百余年便修炼至归宗境,位列道尊之位”

    中洲历 23860年,接任妖帝之位不久的新妖帝苍穹化身为人游历中洲,遇到了斗阙宗玉衡峰芷晴道尊,两人一同游历中洲,日久天长,渐渐暗生情愫,私定终身。

    苍穹得知芷晴已有身孕,向她坦言自己的身份,然人妖有别,芷晴道尊心念如死灰,却没把妖帝在人族的消息传回宗门,刺了苍穹一剑,立誓今生不再相见,失魂落魄回到斗阙宗。

    芷晴道尊的师尊也就是斗阙宗第二十八代宗主渺渺道尊,发现了她的异常,在他的追问下芷晴道出真相,渺渺宗主怒恨交加,让她毁掉孩子,芷晴道尊誓死相抗,渺渺宗主无奈便将她幽禁于玉衡峰上。

    数个月后,而消息不知怎么泄露,其余四大宗门联手上北斗峰,要处死芷晴道尊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为了宗门万年声誉,渺渺道尊不得不妥协,芷晴道尊被带到了云霄宗囚禁于断龙台上,将举行祭祀大典。

    妖帝苍穹实力已至归宗巅峰,得知五大宗门要逼死芷晴,在祭祀大典当日率领四位妖皇攻上云霄宗。凭借手中妖族至宝混元金斗和十大神器之一的东皇钟,在断龙台上一场惊世大战,双方两败俱伤,妖帝重伤,一位妖皇战死,一位妖皇失踪,而五大仙宗陨落了数十位道尊。

    怀有身孕芷晴道尊不忍于此,挥剑自绝而亡。

    断龙台上风潇潇,众人望着芷晴道尊的尸体皆默然。

    “今日杀妻之仇,来日必当屠尽尔等五宗!”苍穹悲愤交加,抱起芷晴道尊的遗体,远遁而去。

    “芷晴道尊”流苏默念的这个名字,心中似乎有些触动。

    “人妖两族血海深仇,芷晴师祖与妖族相恋,自是不被世人所容,而我们玉衡峰一些代代有峰主相传的道诀也就此失传,加上其余几峰排挤,渐渐没落了”轻衣轻柔的声音渐小。

    流苏小声嘀咕道:“芷晴师祖又没有什么错,为什么要如此呢。”

    轻衣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叹道:“是啊,为了所爱之人有什么错呢,只是站在人族的立场上却是说不清楚了苏苏你还小,有些事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天色已晚了,快去歇息吧。”

    小木屋仅有两层,屋内布置简陋,简单桌椅厨具,但一尘不染整洁异常,轻衣将流苏安置在侧间,摸了摸他的头道:“先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流苏点点头,望着轻衣清瘦的背影走上二楼。

    躺在简单的木床上,流苏望着窗外被阵法隔绝的漫天飞雪,心中默默立下了一个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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