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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掖,丝绸之路重镇,北凉王府所在地。
张掖这个名字早在汉武帝统一河西五郡的时候就有了,意喻:张国臂掖,以通西域,可见其地理位置的重要性。而此时,整个中原早已陷入战乱上百年,各地烽烟四起,民不聊生,来自西域的商队不敢贸然进入中原,所以西域和来自中原各国的商人都将张掖作为最重要的交易中转站,来自西域的商人把带来的货物卖给来自中原各国的游商,然后再从各国的游商手中采购到足够的中原物资带回到西域,各种人员在此聚集,商业贸易空前繁荣。
傍晚的张掖城热闹非凡,形形色色的行人穿行于此,大街上有衣着华丽刚刚酒足饭饱的将军,有衣衫褴褛刚从前线败退下来的士兵,有不远千里来此避难的学者和诗人,有收获不菲正洋洋得意的大小商贩,有奇装异服来自万里之外的僧侣和传教士,也有清苦的卖艺人,孤独的探险者和梦想发财的冒险家,旅行家,歇晌的农民,驼队的风铃,不断的涌入这接踵而至的人流之中……
北凉王府坐落于张掖城的北边,是张苞的府邸,因为北凉的国都是姑臧,所以北凉王很少出现在这里,整个王府坐北朝南,四周都是高约两丈的朱红色宫墙,时有七人一队的官兵巡逻经过,北凉王府和很多中原国的王府相比并不算大,但装修却异常华丽,各种镂空装饰雕刻精致,碧绿色的琉璃瓦在夕阳的照耀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从临松薤谷到北凉王府,平常人需要大半天的脚程,而北凉战马脚力极佳,待月亮刚刚升起,大家便已入城,此时街道上早已灯火通明,而王府门口的大街却与旁边的闹市形成鲜明对比,只有稀疏的几个行人路过。
张苞将郭瑜引入北凉王府,索命和追魂紧随其后,不一会儿,从旁边闪出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将大家一路带到了王府正厅。
一进大厅,便有一名中年男子迎了上来,这个中年男子浓眉大眼一身紫袍,头戴黄金发髻,和张苞不同之处便是紫袍上用金线刺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巨龙,一身装束虽然简单却还是难掩其轩昂的气质,这便是北凉王张祚。
“郭阁主驾到,寡人有失远迎,真是罪过罪过。”张祚笑眯眯的说道。
“哪里哪里,北凉王亲自相迎,郭某已是三生有幸。”郭瑜不敢怠慢,赶紧深深的作了一个揖。
简单的寒暄后,郭瑜便被带到了主客位上坐下,北凉王张祚则坐在了大厅正中的一个朱红案几后面,案几的四个角上都雕刻着精致的龙形图案,张苞坐在了他旁边的一张小桌上,索命和追魂坐到了靠近门口的两张桌子上,而唯有郭瑜对面的那张桌子一直空着。
“不知北凉王如此盛邀郭某,到底所谓何事?”郭瑜不想在此长久逗留,便先开口说道。
“不急不急,郭阁主奔波一天,想必也是累了,我们先稍事休息,放松放松可好?”张苞不等张祚说话抢先回道,虽然用着问询的口气,可话还没说完就拍了两下手,不一会儿,几个侍女便端着酒菜上来了,在每个人的桌子上摆了一只烤羊腿和一些凉菜,顺带还有一壶酒和一只晶莹剔透的碧玉夜光杯。
转眼间音乐响起,从门外进来了一队舞女,在大厅的中间舞了起来,毕竟是北凉王盛情款待,郭瑜不好推辞,只好跟着大家强颜欢笑的寒暄着,而心绪却始终停留在对面的那张空桌上,舞女们跳了五首曲子终于退下了,郭瑜也跟着长长舒了一口气。
“据传郭阁主饱读诗书文武双全,现如今天下大乱人人自危,我兄弟两想请郭老出山,助我们一统天下,以帮助天下苍生脱离苦海。”张苞早已看出郭瑜的心思,所以等舞女一退,便开门见山的说道。
“郭某不才,只是行走江湖略懂医术,让王爷失望了。”郭瑜不紧不慢的答道。
“郭阁主过谦了,别人不知也罢,我们岂会不知,若没有郭阁主的相助,五十多年前羯族人也不可能打败横行一时的匈奴人称霸中原,二十年前,你又帮助汉人崛起,让羯族遭受灭顶之灾,而现在鲜卑业已内乱,惟有我北凉还保有一片太平盛世,此时正是我们夺取天下的大好时机啊。”
“这些故事不知北凉王从何听来,老朽行医几十载,从来不问世事,此生从未踏足过中原,何谈这些丰功伟绩,一定是北凉王认错人了。”
“那我该叫你郭瑜啊,还是叫你佛医圣手鸠摩延!”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大厅旁边的隔墙内传出,郭瑜这才发现这个大厅原来还有个偏室。
侧门缓缓推开,一个和尚模样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走的极轻,若不是看见他的脚,你一定认为他是飘进来的。这个和尚穿着一身暗红色的袈裟,双手合十,深眼窝,高鼻梁,一脸的全脸胡早已花白,却修剪的异常整齐,脖子上挂着一串黑紫色的佛珠项链,每一颗佛珠里都有一个骷髅,仿佛一个新生婴儿的脑袋。
“佛图澄!”郭瑜露出了诧异的表情,“你怎么会在这里!?”
佛图澄向北凉王微一欠身,遂转向郭瑜,“阿弥陀佛,师兄别来无恙,二十年不见,你依然神采奕奕啊。”
“哼!”郭瑜一转脸,没有理会佛图澄。
“济世阁?哈哈哈……阿弥陀佛,你手上曾经沾满了多少人的鲜血,现在却要济世?还不如我们一起联手,助北凉王一统天下,为残余的羯族人争取点生活的尊严,也为天下苍生争取一个太平盛世,我想也只有这样,才能洗脱你的罪恶!难道现在这乱世,是你愿意看到的吗?!”
“那也总比你们肆意妄为,残忍屠杀异族的强……”
“那你背叛羯王扶持的那个汉人呢!?短短三个月就屠杀了我们几十万羯人,难道这不是你一手造成的?”说完这句话,佛图澄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
郭瑜没有分辩,沉默了一会儿,长长叹了口气后才说道:“我已经为我犯下的过错付出了代价,那个汉人也遭到了应有的报应,至于睚眦剑,它将永不见天日!”
“哈哈哈哈……永不见天日,你看看这是什么!”佛图澄说完默念剑决,一把闪耀着红光的长剑赫然出现在了他的手中,但见金黄色的剑柄宛若龙身,吞口处是一个狰狞的狼头,而剑刃成血红色,上面雕刻着精致的花纹,整把剑看上去就像是一头巨兽口中正在喷射着火焰,此剑正是睚眦剑。
“你是怎么找到的……”郭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指向睚眦剑的右手微微有些颤抖。
“别忘了,我可是你师弟,我们一起生活了几十年,你的那点雕虫小技怎么难得到我呀,哈哈哈……”
郭瑜突然想到了什么,冲着佛图澄冷冷一笑,“哼,就算你拿到了睚眦剑那又如何,这不过是一把普通的剑,只是被你们羯族人尊为圣物罢了,它除了锋利无比,和其他剑并无差别。”
“这话你骗骗别人还行,跟我绕什么弯子,至于睚眦剑的威力,你我是共同见证过的,这也正是我今天来这里找你的真正目的。”佛图澄微微一笑。
“曾经我已经犯过一次错误了,我不可能让悲剧再次重演!”郭瑜斩钉截铁的说道。
“郭阁主,不要这么着急下定论嘛,现在的中原群雄混战,各地百姓流离失所,汉人龟缩在淮河南面昏庸无能,北边的鲜卑虽然势力强大,但是内斗不止,西边还有氐人和羌人正在虎视眈眈,就连曾经被羯族赶到漠北的匈奴都开始整顿兵马了,整个中原即将迎来新一轮的血雨腥风,又有多少百姓将要流离失所,我们就是希望得到郭阁主的帮助能够一统中原,让百姓安居乐业,这难道不好吗?”张祚起身边说边走到了郭瑜的身旁。
“凉王宅心仁厚众人皆知,可是睚眦剑戾气太重,必须要正统龙脉之人才能驾驭,二十年前的悲剧就是持剑者被睚眦剑的戾气反噬而酿成的,况且,况且凉王要小心被奸人所利用啊。”郭瑜说完后,刻意看了一眼佛图澄。
“哈哈哈……我与佛图澄师有约在先,他只是想为羯族的残部寻找一个安身立命之处而已,其他别无他图。”张祚自信的说到。
郭瑜当然不相信佛图澄的承诺,只是不便当面顶撞北凉王,“可是这正统龙脉之人可遇不可求啊……”
“既然你那个所谓的宝贝徒弟是正统龙脉之体,那么他的子嗣会不会也是?”佛图澄试探性的问到。
“这不可能,如果他是正统龙脉之体,我也就不会闯下如此大祸了……”
虽说郭瑜极力否认,但佛图澄已经从郭瑜的眼神中知道了自己的猜测具有极大的可能性,“你知道的,我一直抚养着他的一个孩子……”
佛图澄话音未落,屋顶上突然传来了一丝细微的响动,佛图澄手中立刻出现了一颗佛珠,往发出声响的地方扔了出去,郭瑜也随手拍出一掌,不过是拍向佛珠的,佛珠在掌风的影响下射偏了一点,砰地一声房顶上已经被打出了一个碗口大小的窟窿,从窟窿里都能看见满天的繁星,佛珠打到的瓦片早已化成了粉末缓缓落下,可以想象如果是一个脑袋,那将是怎样的后果。
“何必一定要置别人于死地!”郭瑜瞪着佛图澄。
“阿弥陀佛,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如果他今天该死,怎么样都活不到明天。”还没等佛图澄说完,索命和追魂早已不见了踪影。
在大厅的房顶上有一个黑影,一直偷窥着大厅里的情形,当听到郭瑜和佛图澄的对话后,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一不小心发出了一些细微的响动,这样的响动在常人耳中根本听不出来,但在郭瑜和佛图澄这样的高手耳中,足以洞察一切。为了躲避佛图澄的攻击,黑影的身体极速翻转,差点从屋顶上滚落下来,快滚到屋顶边缘的时候,黑影的双手在瓦片上使劲一拍,整个身形才算稳住,然而已经有好几块瓦片掉在了地上,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越来越多的官兵迅速赶到,黑影矫健的沿着屋顶向南飞奔而去,在房顶的瓦片上轻轻一点,便已飞出数丈,索命和追魂早已跃上屋顶,在后面紧紧追赶,追魂不断的向黑影射着追魂针,只是前面那位身形太过敏捷,始终无法命中,不一会儿黑影便已飞出了北凉王府,一头扎进了闹市之中。
索命和追魂把黑影追出了王府便没有再追,因为到繁华的闹市中去寻找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高墙下好几队官兵还在穷追不舍,朝着黑影消失的方向一起冲进了闹市。
索命和追魂返回王府大厅,北凉王张祚随即遣散了前来护驾的官兵,大家业已回到了自己的位子就坐,由于刚刚被黑衣人打断,大厅里突然略显沉默。
这时,郭瑜突然感到胸口有点气血翻涌,暗叫不好,是中毒的迹象。
“卑鄙无耻,居然给老夫下毒!”郭瑜愤怒的说到。
“你们这是……”北凉王听到郭瑜中毒,也是一惊。
“阿弥陀佛,凉王不必多虑,卑职自有分寸。”佛图澄先向凉王微一欠身,然后转向郭瑜,“师兄莫怪,我这也只是权宜之计,你谋略武功均是天下无双,不用点手段,怎么能让你乖乖就范!”佛图澄阴阴的笑到。
“哼!你们以为这样我就会臣服于你们吗!”
“我已经试过了,那个孩子并不能发挥出睚眦剑真正的威力,我想你一定知道其中的缘由,现如今也只能暂时委屈你了。”佛图澄冷冷的说到。
郭瑜冷笑一声,并没有回应佛图澄。
“郭阁主放心,这只是一种西域蛊毒,无色无味,它只会抑制你的内力,不会威胁你的性命,当然,如果你不配合,我们要取你的性命也是易如反掌。”张苞不紧不慢的说到。
“我一把老骨头,要杀要剐随便你们!”
“你一把老骨头当然不在乎,可你的临松薤谷呢,你的济世阁呢!你的徒弟们和那群无辜的百姓呢!他们的死活难道你也不管?”佛图澄冷冷的说到。
“你敢!”
郭瑜说完就后悔了,因为这么多年来,以他对佛图澄的了解他当然敢,因为他脖子上挂着的佛珠真的是用人的颅骨炼化而成的,人送外号食人魔僧。虽然自己也算医术无双,但现在身中剧毒,想要在短时间之内把毒解掉也并非易事,如果自己执意坚持,也许转眼间临松薤谷就要血流成河了,郭瑜顿了一下接着说到,“就算你得到睚眦剑,你以为凭借一把剑就能一统天下吗?剑能杀人,却不能诛心!取天下可以靠剑,但治天下只能靠人心!”
“郭阁主说的也不无道理,天下一统贵在民心,更何况现在汉、羯、羌、氐、鲜卑五族鼎力,信仰、习性都不一样,想要一统天下倒是不难,可这统一后该如何保证民族融合,长治久安才是重点,如果打下来又守不住,还不如不打。”一直沉默不语的北凉王张祚开口说到。
“凉王英明,汉人,羯人和鲜卑人的前车之鉴历历在目,切不可鲁莽行事啊。”郭瑜赶紧恭维道。
“汉人太过相信匈奴人,反被匈奴反咬一口,羯族统一北方后,又谁也不信,大量屠杀异族,最终激起民变,而现在的鲜卑,已经坐拥了大片中原,但他们推行的全盘汉化虽然笼络了当地汉人,却严重激化了自己民族的内部矛盾,导致现在内乱不止,危在旦夕,我本就不同意起兵,就算我们统一的了天下,我们也不一定能治得了天下,而现在,我北凉是连接西域和中原的重要贸易港,百姓安居乐业,经济繁荣空前,维持现状至少我还可以保一方百姓平安。”
“阿弥陀佛,北凉王此言差矣,大丈夫志在天下,树枝大了自有鸟儿来栖,等凉王坐拥天下,还愁没有能人相助?”佛图澄反驳到。
“佛图澄大师,你我都是佛门弟子,佛曰万物皆空,就算真的到了那一天又能怎样?你不就是想为羯族残部寻找一个安居乐业的地方吗?我北凉向你们大开门户,羯人可以在北凉随意定居。”北凉王边走边说来到了大厅主位,“今日约郭阁主到此,意在求教,没想到你们竟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我意已决,我北凉绝不起兵!”
“王兄,你……”张苞情绪激动的正要反驳,被佛图澄拦下。
“郭阁主,时候不早了,你先在王府住下,明日我定当护送郭阁主返回临松薤谷。”
“谢北凉王恩典,老朽云游惯了,住在王府恐怕浑身不自在,还是准老朽连夜返回临松薤谷吧。”
北凉王略一思付,“也罢,望郭阁主见谅,今天多有得罪,改日本王一定奉上解药登门致歉。”
张苞正要出言劝阻,佛图澄冲他使个眼色,张苞只好作罢,送走郭瑜后,北凉王向张苞索要解药无果,最终几人不欢而散。
“佛图澄大师,你为何要放走郭瑜?”张苞的书房内仍旧亮着烛光,佛图澄正坐在张苞的对面。
“苞亲王不必紧张,我已派索命暗中跟随,郭瑜现已身中剧毒,索命对付他绰绰有余,我们现在要取他的性命易如反掌,只不过我们要从他身上得到睚眦剑的秘密,只要盯住他的人,再伺机威逼利诱即可,没必要大张旗鼓,如今的关键还是在北凉王,他对起兵之举一直举棋不定,这才是我们最大的绊脚石。”
“是啊,我王兄定是被昙无谶那个妖僧迷惑了心智,整天只知道吃斋念佛,花大把的银子去建那个什么马蹄山石窟,反而对天下大事置若罔闻,置黎民百姓于水深火热而不顾!这哪里还有什么王者风范……”张苞咬牙切齿的说到。
“那如果北凉王执意不肯起兵,苞亲王有何打算?”
张苞一时陷入沉默,自己虽然贵为亲王,却没有兵权,不能调用一兵一卒,平日里虽说主管商贸外交,但最多也不过是帮助来自各地的商贾调节调节矛盾,经商的朋友倒是数不胜数,如果想要借笔银子肯定不在话下,但要调动兵马,自己确实不能,被佛图澄这么一问,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情非得已时,我们何不……”佛图澄打破沉默,用右手做了一个杀的手势。
“不可,不可,他可是我……”
“没错,他是你亲哥哥,可他什么时候把你当成亲弟弟看待过?这么多年来不给你一丁点实权,天天让你养尊处优,这不就是为了防着你夺他的位吗?”佛图澄看张苞沉默不语接着说到,“凉王天天沉迷佛学,口口声声仁义道德,可他的心中却永远只有他自己,哪里还有什么慈悲大爱,如果苞亲王取而代之,举兵夺取天下,老衲定当全力相助,现如今我们已经拥有了睚眦剑,找到纯正龙脉之人也是迟早的事,到时候在战场上,北凉骑兵定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一统天下指日可待,到那时苞亲王君领天下,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世间万物……”
“好,就这么定了!”张苞打断佛图澄,眼神中流露出了些许贪婪,但紧接着又补充到,“不过,不过不可伤他性命,他毕竟是我亲哥哥。”
“那是自然,老衲自有分寸。”佛图澄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得意,紧接着,佛图澄打了一个响指,一个年轻人推门而入。
“石碣,给你两百精兵,务必把临松薤谷给我围的水泄不通!一定要记住只围不攻,整个山谷只许进不许出,看好郭瑜那老头就行,不要惹恼了他,虽然他已身中剧毒,但你们也绝不能掉以轻心,别被这老头给耍了。”佛图澄命令到。
“是,干爹,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临松薤谷!”那个叫石碣的年轻人二十岁左右,头发披散着,额头上戴着一个暗红色的发带,浓密的剑眉下有一双时刻放着冷光的眸子,浓密的全脸胡结成很多小辫,远远看去犹如一头狮子,石碣穿着一身暗灰色的轻便盔甲,盔甲的肩膀两边各有一只狼头,很有大将风度。
佛图澄满意的点点头,挥手示意出发,石碣悄悄溜出北凉王府,直奔兵营而去,因为张苞不能调用一兵一卒,这两百精兵全部都是佛图澄带来的,出于对北凉王的尊重,这两百兵勇全部驻扎在城郊十里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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