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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以宁没想到顾乐汐说的这么赤裸裸,偏偏她又无法反驳,顾乐汐说的没错。她就是胆小,她要是不胆小,就不会错过陆言川。
“凭什么你喜欢陆言川。陆言川就要喜欢你?凭什么他走了要跟你告辞,小宁子,你想知道什么,你难过什么,你就说,不要往心里憋,别妄想着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懂你,你一个眼神就能知道你在想什么,根本不可能,你是人,别人也不是奥特曼。走,跟我走。”顾乐汐边说边扯着沈以宁往外走,大有不帮沈以宁问出个结果就不罢休的架势。
沈以宁挣扎着甩开顾乐汐的手,咬牙切齿。“顾乐汐,也就是你,你试试看别人这么说我,我不弄死他!我作咋了,挡着你道了?”
顾乐汐腆着脸笑,“我知道,这不也是因为你我才这么说的么,走吧,连绍明说不定已经到了,晚了就看不上好戏了。”
再次来到“南国”,也许是顾乐汐的一顿敲打起了作用,沈以宁咬了咬牙,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与其天天胡思乱想,还不如一下子断了所有的念想。
连绍明还没到。顾乐汐也不等,沈以宁雄赳赳气昂昂,到了门口却又很没出息地怂了,扯着顾乐汐就往回走,边走边大口喘气,“乐汐。我反悔了,我不问了,我们回去,我不问了。”
顾乐汐抽出她的手,“你不去我去。”
说着,就进去了。
沈以宁刚想追上去,连绍明在背后叫她的名字。
她回过身,连绍明从车上下来。向她跑了来,额头的汗说明他的紧张不亚于沈以宁。
“以宁,言川就在里面吗?”连绍明喘着气,过度的激动让他全然没了谦谦公子的模样。
沈以宁点头,“嗯,乐汐已经进去了。”低坑台扛。
连绍明二话不说,抓住沈以宁的手就往里走,毕竟是男人,力道比顾乐汐大了不是一点半点,手腕都给他捏疼了。
沈以宁没甩开,三两下被连绍明给拽了进去。
“陆言川,你真的不认识我?我是顾乐汐啊,顾乐汐?”进去就看到顾乐汐站在陆言川对面,比划着,陆言川听得一脸问号,他旁边站着的是昨天那个女人,同样狐疑地看着顾乐汐。
沈以宁心里一个激灵。
“言川,你真的还活着!”连绍明也激动到不行,一把抱住了陆言川,用力地拍了两下陆言川的背,“我还以为你死了,太好了,你还活着。”
陆言川似乎是被连绍明的热情吓到了,眉头拧得死紧,“先生,请你放开我,请你放开。”
旁边那个女人也急了,拍打着连绍明的胳膊,“放开他,先生,您再不放开我就要报警了。”
连绍明似乎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状况,愣愣地松开了陆言川,不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沈以宁,又看了看陆言川,“言川,你?连我也不认识了吗?”
陆言川茫然地看着他,“你是谁?阿诗,你认识他们吗?”
那个叫阿诗的女人摇摇头,“我也不认识。你们究竟是谁?”
“我是连绍明,是你的兄弟啊,这个……”连绍明指了指沈以宁,“沈以宁,你不记得了?”
陆言川看了眼沈以宁,笑了,“我认识你……”
沈以宁抽了一口,还没来得及高兴,陆言川又说了一句,“你昨天来过,你喜欢喝我的咖啡。”
这感觉,就好像你突然知道你的彩票中了五百万,跟着你又发现彩票已经过期了一样,巨大的希望之后接踵而来的是更巨大的失望。
“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了?”连绍明不死心,端详着陆言川,“你是不是在耍我们?”
陆言川认真地摇头,“我没有,我是真的不认识你们,你们还有事吗?我还要做生意。”
见他竟然下了逐客令,连绍明才稍微平复了下心绪,“不好意思,我可以冒昧地问一句,您还记得过去的事情吗?”
陆言川看了看他,摇头,“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从去年开始的事情。”
也就是说,他失忆了?
这个认知让沈以宁心中有窃喜。原来他不是单纯地忘了她,他是失忆了,昨天只顾着伤心了,居然连这么简单的原因都没看出来!
连绍明还要说什么,阿诗已经不耐地驱赶起他们来,“请你们走吧,言川不是你们说的那个朋友,请你们离开吧,不要妨碍我们做生意,谢谢。”
说着还张着瘦弱的臂膀往外推,沈以宁看着实在不忍心,“乐汐,绍明,我们走吧。”
三个人从店里出来,沈以宁回头,看见陆言川就站在那里看着他们,对上她的视线,微微笑了笑。紧接着,那个阿诗就拉着他走掉了。
顾乐汐叫她,“行了别看了,叫你来你不来,现在依依不舍了?”
三个人情绪都不太高,一直以为已经死掉了的陆言川出现了,却失忆了,谁也不记得。
连绍明提议去喝点酒,沈以宁本想拒绝,顾乐汐不肯,死活拉着她去了。
这个时间没多少酒吧开门,好容易找到一家,很安静,除了他们没几个人。
连绍明给他们每人开了瓶酒,喝了好几大口,才颓然地说,“我真的是亲眼看到言川的尸体,真的,他身上的白布还是我给盖上的……你说他怎么又活了呢,怎么还失忆了呢?”
沈以宁捏着瓶子笑,“谁知道呢?也许没失忆,只是不想理我们。”
“不可能,言川不是那样的人。”连绍明连忙替陆言川否认,顺便还加了一句,“就算他不想理我们,也不可能不理你。”
这句话,让沈以宁心底莫名一软。
“他还活着就好,认不认识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幸福就好了。”说这话的时候眼前又闪过那个叫阿诗的女人,沈以宁今天特意留意了一下,阿诗很好看,气质矜贵,跟陆言川站在一起,很配。
顾乐汐若有所思,“说起幸福,以宁,我觉得那个阿诗有点问题。”
一句话吸引了沈以宁和连绍明的注意,异口同声,“什么问题?”
顾乐汐一本正经,“说不上来,大概是第六感吧,我总觉得那个女人不简单。以宁,你忘了吗?照片就是这里发出去的,不是陆言川,就只剩下阿诗了。”
沈以宁点点头,“乐汐,你破解的时候,对方是不是也知道你的存在?”
顾乐汐点头,“那肯定啊,我还没有那种润物细无声的境界,说不定对方早就查到我头上了呢。”
陆言川失忆已是定局,不论他能不能恢复记忆,那些该弄清楚的,也不能含糊。
沈以宁起身,“我该回去了,出来太久我老公要不高兴了,绍明,你早点把乐汐送回去。”
一出酒吧门,沈以宁就让司晨过来接她,喝了酒不能吹风,会头晕。
等几分钟,陆荆年的玛莎拉蒂停在她面前。坐进去才发现,驾驶位上的居然是陆荆年本尊。
酒意一下子清醒了七八分,“老公,你怎么来了?”
身旁的女人一身酒气,陆荆年已然不悦,将车子停在路旁,侧骨头目光炯炯地盯着她,“为什么喝酒?”
沈以宁结结巴巴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总不能跟陆荆年说她初恋回来了吧?这不是找抽吗?
“高兴嘛,就陪乐汐喝了几杯,没喝多,不信你闻闻。”借着醉意,沈以宁大胆地靠过去,在陆荆年耳边哈了一口气,颇有挑逗的意味。
陆荆年眸光冷冽,“坐好。”
沈以宁翻了个白眼,坐好,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
回到家时沈以宁已经睡得歪歪倒倒,不忍叫醒,抱着上楼,罗佑婷正在客厅里做康复训练,见到陆荆年本想说两句话,怎奈陆荆年根本连个眼神都不给她。
陆荆年抱着沈以宁回房,将她放在床上。沈以宁翻了个身,无意识地叫出了陆言川的名字。
陆荆年眉峰紧蹙,陆言川,你终究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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