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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婷,这是什么?”罗玉琪指着罗佑婷桌子上的照片,激动地整个人都在颤抖。
罗佑婷闻言扭头看着罗玉琪,对于罗玉琪没有敲门就进来的行为有些不悦,不露痕迹地皱了皱眉,“姑妈。你怎么来了?”
罗玉琪充耳不闻,直接拿起罗佑婷手边的照片,死死地瞪着照片上的人,抖得比刚才还要厉害,眼圈也红了。
罗佑婷皱了皱眉,罗玉琪的反应让她感到迷惑,“姑妈,怎么了?”
罗玉琪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捂着嘴巴,因为压抑肩膀都在剧烈抖动,“佑婷,这。这是谁?”
罗佑婷蹙眉看了眼罗玉琪指的地方,如实回答,“这是我一朋友的男朋友,也姓陆,叫陆言川,怎么了姑妈。你认识他?”
岂止是认识?罗玉琪这一刻的心情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她觉得头晕晕的,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
疼,说明不是梦。
“他还活着么?”罗玉琪不确信地问道,她多怕自己只是空欢喜一场。不过一张照片而已,并不能证明什么,死了的人怎么可能活过来?
罗佑婷觉得今天晚上的罗玉琪很奇怪,“当然啊,姑妈,你怎么这么问?”
罗玉琪顾不上回答她,拿着照片转身就走,罗佑婷怔了怔,想不通为什么罗玉琪看到陆言川的照片会这么激动。跟在罗玉琪后面也往外走。
沈以宁刚坐下没一会儿,陆硕英问了两句不痛不痒的话,就看见罗玉琪风风火火地下来了,后面还跟着罗佑婷。
走进了她才发现,罗玉琪好像哭过了,眼睛红红的,手里拿着一张照片给陆硕英看,像发现新大陆一样问他,“硕英,你看这个是谁?”
陆硕英狐疑地扫了一眼,怔住了。少顷。从罗玉琪手中一把抢过照片,仔细地端详起来,陆硕英一直都是很沉稳的人,沈以宁很少看到他这么激动。
陆荆年眉头皱了皱,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这照片哪里来的?”陆硕英连忙问罗玉琪,罗玉琪看了看刚好走过来的罗佑婷,回答,“这照片是我从佑婷手里拿的。”
陆硕英“噌”地一下站起来,举着照片提高声音问罗佑婷,“佑婷,你认识他?”
陆硕英脸色很不好,罗佑婷看着有些心慌,点了点头,“嗯。我闺蜜的男朋友。他叫……”上吐助血。
“他在哪里?”陆硕英急不可耐地直接打断罗佑婷。
罗佑婷虽然觉得很莫名其妙,但还是认真回答,“他们就住在樊城,开了一家叫南城的咖啡馆,就在离唯森不远的那条街上,我去过几次。”
陆荆年拳头下意识握紧。早该猜到,能让陆硕英和罗玉琪这么激动的人,除了陆言川,不会有别人。
“带我们去!”陆硕英死死地攥着照片,咬着牙说道。
罗佑婷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姑父,可是天都这么晚了……会不会打扰到他休息?”
陆硕英也知道这么晚去不合适,但是一想到陆言川,就按耐不住,只想这一刻就看到他。当年陆荆年只身一人回来,带回陆言川已经不治身亡的消息,他并不相信,调查过后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一刻也等不住,只想见到陆言川确认。他是不是真的还活着,“管不了这么多了,玉琪,准备一下,我们去找言川。”
罗玉琪擦干净眼泪,“哎,好,我马上准备。”
罗佑婷见拗不过陆硕英,只好答应了。
沈以宁已经知道了陆言川和陆荆年是兄弟的事实,也理解陆硕英为什么这么激动,想当初,她知道陆言川没死的时候,也激动地无法自持,更何况身为陆言川父母的陆硕英和罗玉琪。
陆荆年始终一言不发,冷冷地看着陆硕英他们。
临走前,陆硕英意味深长地看了陆荆年一眼,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可却没有开口,只是穿上外套和罗玉她们去找陆言川。
随着响起的关门声,沈以宁皱紧了眉头,问出了一个一直萦绕在她心头的问题,“陆荆年,为什么言川恢复了记忆,却不肯回家呢?他不想和父母相认吗?”
陆荆年扫了沈以宁一眼,“你很关心他?”
沈以宁很诚实地点头。
陆荆年“哼”了一声,径自上楼,不理会沈以宁。
沈以宁本来还想等着看陆硕英他们会不会把陆言川带回来,一看时间确实很晚了,等不住,便也上楼睡觉。
“陆荆年,咱俩真不愧是夫妻啊,我爸妈刚找回丢了那么多年的姐姐,你爸妈就知道了陆言川还没死的消息。”沈以宁啃着一个苹果,随口打趣道。
陆荆年专心看电脑,蓝光映着他的脸微微发蓝,对沈以宁的话置若罔闻。
沈以宁啃完苹果,翻身睡觉,没一会儿,就传来了均匀而细微的呼吸声。
陆荆年放下手里的工作,起身走到阳台前,按照惯例点了根烟。陆荆年平时是不抽烟的,只有遇到了他觉得很棘手的,才会抽一两根梳理下思路。
沈以宁半夜翻身的时候,就看到陆荆年像雕塑一样站在阳台边上,周围刺鼻的烟气绕着他不肯散。
落寞。
沈以宁脑子里蹦出来这么一个词,无比贴切地形容了陆荆年现在的状态。
……
不知道昨晚上陆硕英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反正今天早上用餐的时候,陆硕英一直拉着脸,一本正经的模样似乎是要宣布什么重要的事情。
当然,肯定是跟陆言川有关,沈以宁不用想都知道。
只有陆荆年旁若无人地埋头吃早餐,好像饭桌上的纷扰跟她没什么关系一样。
“荆年啊,虽然我昨晚去没有见到言川,但是我能确认就是他。”陆硕英开口说道。
陆荆年仍然吃早餐,不答话。
陆硕英不悦地提高了分贝,“荆年,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
陆荆年将最后一块面包咽下去,然后慢悠悠地擦了擦嘴,才抬起头来看着陆硕英,一双眸子写满了“你刚才说什么”几个字。
陆硕英眉头皱地更深了,“我说,过会我去找言川,只要确认……”
“你想干什么,应该没必要跟我一个晚辈交代吧?”陆荆年淡然地答道。
陆硕英有点不高兴了,“言川是你亲哥哥,你就不能对这件事上上点心吗?”
罗玉琪翻了个白眼,“他不伤害我们言川就行,你还指望他上心?他跟五年前一样,恨不得陆言川马上就死掉。”
自罗玉琪知道陆言川有可能没死之后,她对陆荆年的怀疑更深重了,当初只是怀疑陆荆年不配合治疗导致陆言川身亡,可现在看来,一切都要重新判定了。
她甚至已经开始怀疑,当初陆言川的“死”,就是陆荆年觊觎陆家产业,所以才下的狠手,要不是如今陆言川涅槃归来,他们恐怕一辈子都要被陆荆年欺瞒下去。
陆硕英显然听进了罗玉琪的话,昨天晚上去找陆言川的路上他已经想过了,陆荆年的出生本来就是个错误,即便他也姓陆,但心却从来不曾靠近过他这个爸爸。所以,要说是他害了陆言川,也不无可能。
沈以宁替陆荆年觉得委屈,陆荆年平时确实比较冷漠,但也不至于迫害自己的亲哥哥吧?以陆荆年的性格,绝不会为他自己辩解一句话,所以,沈以宁替他辩解,“妈,您不要这样说荆年,他不是那样的人。”
罗玉琪瞪了沈以宁一眼,“你懂什么?”
沈以宁还要说话,陆荆年按住了她的手,沈以宁咬了咬唇,低下头不说话。
陆硕英起身,“荆年,我和你妈去看看言川,玉琪也不是这个意思,你别多想。”
陆荆年抬起眸子,与陆硕英视线对上,“我再说一遍,她……不是我妈。”
罗玉琪平时还会伪装一下,现在也许是想见陆言川的心情太迫切了,不屑地看了眼陆硕英,“我也没你妈那个本事,能生出你这样的儿子来。”
陆荆年冷冷地扫了眼罗玉琪,即便只是个眼神,但那眼神里包含的威慑却一点儿没少,罗玉琪还是害怕的,瞬间噤声。
等他们走了,沈以宁也吃完了早餐,正打算收盘子的时候,陆荆年问他,“你那么信任我?”
沈以宁想了想,摇头,“我是了解你,虽然我们接触时间不短,但我知道你是个外冷内热的人,我不相信你会害自己的哥哥。”
言毕,手腕传来一阵剧痛,原来是陆荆年捏住了她的手,“这个世界上,我陆荆年,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记住了吗?”
沈以宁眉头皱紧,因为疼连连点头,“好,你说没有就没有,你说有就有。”
陆荆年这才放过了沈以宁的手,沈以宁揉着手腕,瞪了眼陆荆年,小声地嗫嚅着骂了声“神经病”。
“陆荆年,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
陆荆年没有说话,沈以宁便当他同意了,欣然开口,“你和陆言川怎么说也是两兄弟,怎么这么水火不容?”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沈以宁无奈地笑了笑,“不管就不管。”
……
陆硕英和罗玉琪一路驱车到了南国,来的时候心里激动地不行,到了门口才发现一个比一个紧张,陆硕英手心全是汗,罗玉琪也是。
南国门开着,时不时有三三两两的顾客进去,陆硕英和罗玉琪在车里坐了十几分钟,始终没有勇气迈出第一步。
罗玉琪擦了擦额角的喊,“硕英,如果言川不认识我们了,该怎么办?”
陆硕英叹了口气,“进去就知道了,不管怎么说,言川已经回来了,我就要把他带回家。”
决定了的两人踏进南国。
唐诗之前就收到了罗佑婷的提醒,说是陆言川的父母回来,让她好好把握。
“二位好,喝点什么?”唐诗装作认不出他们的样子,就当他们是普通客户。
陆硕英在靠窗的一个桌子上坐下,随意地翻看着唐诗递过去的饮料单,“你们这里卖的最好地,给我们一人来一杯。”
“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唐诗甜笑着,问道。
陆硕英搓了搓手,到现在还很紧张,“小姐,麻烦你把你们老板叫出来。”
“好,我去帮你们叫。”唐诗连眼睛都笑弯了,看来他未来的公婆也挺好相处的。
“是你们找我吗?”唐诗并没有告诉陆言川来人是谁,陆言川还以为就是比较挑剔些的读者,下意识地问。
陆硕英明显感觉自己身子一僵,虽然还没有看到陆言川的正脸,但这声音,太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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