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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醉醉仙醉仙城
离了云家青府后,木峰棠便直奔醉仙城而去。那里有位老友等着他的到来。离城十里之外,酒香入鼻,多日奔波的劳苦为之一醒。马蹄飞扬,卷起一展尘土。清歌悠扬,招来十方酒徒。
无忧馆中,多顽騃者,少圣明人。甘泉醴水,人人皆可饮之。心中多暇者,来此醉之。舞台之上,鲛人少女曳长裾,飞广袖。众酒客愉而鼓掌。长夜短夜,纵酒覆觞,狂歌痛饮,避世于一隅,忘江湖于朝酲。
坐在无忧馆中不起眼地方的是一个中年人。宽大的沉木桌上,一坛陈年女儿红摆在那里,中年人注视了很久,却未见他倒入碗中。额前两绺白发垂在鬓角,浓眉之下矘着的双目,偶尔回头看向门外。周边的人闹腾着,时而喧哗,时而沉寂。木峰棠进了无忧馆,寻找着久候之人。中年人所在的地方他直视了很久,才从旁处绕了进去。
三十年没见的故人似乎都要先看对方的容貌变化,当中年人看着坐在自己对面这个披着黑斗篷,满脸大胡子的男人,想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阁下是?”木峰棠不说话,拿起他身前的大碗,倒满了一碗女儿红,端起一饮而尽。
“好酒好酒,秦兄收藏的女儿红果然天下一绝。”木峰棠笑着说道。
“你是木,”中年人警惕的看了一下周边,然后才用很低的声音说道:
“沐风棠,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木峰棠摆了摆手说道,“欸,秦兄,一言难尽。有时间慢慢说。”
姓秦的中年人恍然道:“三十年啊,你也老了。当初的西行浪子如今却成了这副模样,我当真是没认出来”
“浮云苍狗,岁月无情,秦兄,咱们楼上叙话。”木峰棠提了酒,和中年人并行上楼而去。
木峰棠口中的秦姓中年人不是别人,正是人送外号“醉仙”的秦子升。其本是北苍有名的酿酒师,因被仇敌追杀,正是木峰棠将其救下,后来躲到这醉仙城隐姓埋名。
二人在上了楼,找了一僻静之地,秦子升举杯说道:“三十年前兄弟我曾告诉你,我在这无忧馆中等你相叙,三十年后,万兄你能如期赴约,为了这份情谊,来,我敬万兄一杯。”
“哈哈,秦兄爽快。不瞒你说,我也实在是没地方可去。”木峰棠也饮了一杯。
“哦,此话怎讲?难不成以你的实力,也敢有人对你不敬?”秦子升自是不知道木峰棠身上所发生的事情,故有此一问。
“唉,本来说能过两天安稳日子,半年前在凌泽港发生了鲛珠事件。”
“这个我倒有所耳闻,我这边来来往往的食客不少,多多少少听到些消息。听说羽悦公然抢夺云家的地盘。难不成真有这事儿?”
“大概就是这么回事,争权夺利罢了,我也被牵扯了进来。”
“人间这些事情,牵扯进来,凭借你的实力,也可以定了乾坤。”
“我的实力早已在三十多年前被消磨殆尽了,现在也就是能勉强的自保而已。”木峰棠苦笑道,又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秦子升不解,但又看到木峰棠失落的表情,也没有多问。
二人开怀畅饮,不觉日已西倾。醉意袭来,便不自觉的扯到了种种往事。秦子升看他容颜大变,知其所历之事甚多,便问道。“你这在人间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你当初被自己师兄派人追杀,来到我这无忧馆时候,住了好些日子。后来你独自离去,留下了三十年后再相见几行字。看你如今归来,容貌大变,想必经历了不少吧。”
木峰棠听他说完后,愣了良久,他的记忆回到了三十年前甚至更久的以前,他还被人叫做西行浪子的时候。眼睛里噙着不愿意想到的过去,久久之后才说道:“昆和如今怎么样?”秦子升愣了一下,端起桌上的一杯酒喝了下去。他操着一口南方话,木峰棠几乎能听的懂大半。“昆和,在我看来已经是破落户了,当年你在的时候,还能与空相门平起平坐,自从摘星子上位以后,将支持你的人几乎都投入了灵魂海,甚至连他亲身儿子都驱逐出了昆和。他严禁门人下山,现在的昆和早就是他一人的天下,现在的昆和门人也俱是其鹰犬。本来这些消息我是无从得知的,这也是别人告诉我的。”木峰棠抓起桌上的酒杯倒了喝了又倒,秦子升摇了摇头,看着他喝了个痛快。
“摘星子这人,我师傅一直瞧不上他,他资质一般,却又能拉帮结派,他好色如狂,却没有一个人真爱他,我西行回昆和后,他假意请我赴宴,结果便把杀害师傅的罪名嫁祸与我,三十年前是他的儿子私自将我从“雷狱”中放了出来。我那时已是被剥去仙骨,灵气散尽。凭着记忆才找到你,你将我救下,之后,我担心在长待此地会连累到你。便搭了海盗的船离开了北苍。之后一直在给一个叫杰夫的海盗商人做船长,直到半年前又回到了北苍。一回来就遇到了南境的夺权争斗。本来想着结婚生子,定居在凌泽港的绿柳庄园,把往日的恩怨情仇一并都随过去的就过去吧。无奈这南境不容我,竟将我的行踪透露给了昆和,引来了魂卫。这不,现在还是个逃亡天涯的人。这次来是投奔你秦兄了。”木峰棠醉意浓烈,说起话来憋红了脸。
原来这木峰棠原名万青长,本是昆和上一代中出色的弟子,但因其本性放荡不羁,不喜权术争斗,又好游宴,曾因遍游西方,而得了个“西行浪子”的外号。其体内拥有世间最纯洁的火焰,名为圣白之焰。是一切暗黑物种的克星。三十年前却突然失踪。如今听他讲起,秦子升才明白三十年前所发生的事情。
“哦,对了秦兄,之前你提到的昆和现状,你说是有人告之于你,难道是空相门的人?这个空相门不好好守护苍生,维护法系,净干些倒卖情报的事情。哪里还配的上四大玄门的称号。他们空相门叫嚣着是守护万物苍生的。他们的人遍布世间每个有生命的地方,他们无孔不入,掌握着我们这些人没法触及的消息。所以我猜测你说的那人必然是空相门的人了?“木峰棠突然想到这件事情,他猜测的说道。
“这个还真不是,空相门虽然势力极大,但我与其门下之人素不相识。告之我的人是北冥的青玄。“秦子升说道。
“原来是他,他可是北冥御兽院院长。”木峰棠说道
“御兽院?我所知道的北冥有个术法院。难道是别称?”秦子升问道
“北冥的实力可不是其余三大玄门能比的了的,要不是因为古老的盟约存在,其余三大仙门合力都未必能比的了北冥一门。既然秦兄问到了,我便说说,其实我所知道的也是我师父告诉我的,北冥这术法院世间皆知,但凡能修行出二心之人,便可入术法院学习术法,没有种族限制,也没有贵贱之分。能进入术法院的都是天赋极高的存在,这个你想必都烂熟于心了。而这御兽院的来历确实是秘辛,据说在最遥远的北方,雪原人骑着刺骨的冰狼征战四方,西方幽月帝国的血骑卫座下的地狱之犬,无垠荒原中影族战士肩头的秃鹰,鲛人轻抚着海豚在船队经过的地方唱着悠扬的歌。御兽的绝技似乎到了北苍风灵族这里就销声匿迹了,风灵族的高傲令他们与兽类产生了天然的隔阂。在很久以前,有一代北冥掌门外出巡游,在海上遇到海盗在捕杀鲛人,当他救下那一整船的鲛人后,发现里面有很多被挖掉眼睛的小鲛人。他于心不忍,便带回了北冥。鲛人长大后,他发现他们对动物有着不同于风灵族的那种冷漠无情。又因他们无法像风灵族一样御气,故而专门为鲛人创立了御兽院。这便是御兽院的由来。御兽院也是北冥三院里唯一一处没有风灵族的学院。北冥三大学院弟子众多,种族繁众。是北冥区别于其它玄门最显著的象征。另外北冥还有冶金院,蓝灵宫等。尤其是蓝灵宫,那里更是有着世间最美,最毒的女人。这些鲜少有人知道,就连我,也是听我师父提起,没有亲眼目睹过,更别说去过那地儿了。”木峰棠说道,秦子升专注的听着。在听木峰棠说完后,秦子升起身警戒的在四周巡视了一番,才又坐下来。
靠近木峰棠的耳边低声言道:“青玄也经常出现在这里,不过他更多的是去鲛城那里。你这么一说,他好像还真是与鲛人脱不了干系。”
木峰棠听他说完,突然站了起来,直勾勾的看向秦子升。不解与失望在他的内心缠绕,他一点也不愿意和自己这位三十多年的老友隐藏自己此刻的突兀以及那离奇到出于感性的挫折。
“鲛人生下来难道就要忍受欺凌?他们热爱生活中的一切,对美好的追求,都是人族不能比的,他们天性温和,便被恶人利用,他们美丽动人,却被别人挖了眼睛当珍宝,他们不懂杀戮,却被别人赶紧杀绝。现在就因为死了几个海盗,对,就是那些客商,竟然就要对鲛人闭口不谈。这南境当真是强盗的天下了不成?
大概是喝多了的缘故,木峰棠见秦子升提到鲛人二字就低声细说,又听说最近鲛人因为鲛珠事件的缘故,又有大受迫害的迹象。前几日来黄金城的路上就听说南境有客商失踪的消息,如今秦子升这么谨慎,木峰棠就多多少少有些为鲛人打抱不平的心态。
秦子升涨红了脸,也许是酒的缘故,也许是他心中还有点不自觉的正义感与他被世俗引力扭转了的习性斗争的结果,总之他没有再说下去,似乎是默认了木峰棠的说法。
木峰棠还想继续说下去,他等着他的友人回击他的想法,等来的只有默认,这反倒让他更加的失落了。一种无法言明的来自心底的痛苦让他只有拿起酒来才能释放出来一丁半点,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里,又哪来的公平可言。曾经面临抉择时候,忽视了初心,如今回首往事,才发觉年华空度,每个脚印都沾满了悔恨的泥土,走到现在才发现是这样的沉重。若是有的选择,是继续沉沦在悔恨的记忆里还是重新走一遍满足自己初心的道路,对于木峰棠来说,他无疑是选择了前者,那个毫无意义的沉沦,用酒麻醉自己的难以割舍的痛苦,这种无奈在别人看来,用愚蠢固执来形容都显得无关紧要,是啊!谁又会在乎一个颠沛流离在街头的陌生人呢?
南境的风云每时每刻都在变幻着,关于鲛人再次遭受迫害的消息早已是不胫而走,传出这个消息的人肯定不会想到,这件事情让原本就因为地位问题敏感的鲛人更加的小心翼翼,当初主导废除鲛人为奴法令的两大人物,原南境总督兼云骑卫卫主云凌此时还在荒凉的北地,而如今凌王也无故遭受了毒害,这让本来就对鲛人问题不痛不痒的现任南境总督萧骘更加无视迫害鲛人的事情,前几日的蓝月堡就发生了清理鲛族的行动,众所周知,蓝月堡是沈家的地盘,沈家作为林地王国不亚于云家的大家族,超强的经济实力让他们这个家族不但可以在林地王国的其他地方称大,就连南境他们也敢与云家抗衡,其在南境发家的历史就是一部残害鲛人的历史。现在南境沈家的家主沈飞的公开身份是南军将军,位高权重。甚至南境都有人质疑,凌王的死也与沈飞有关,这多半也是与他们沈家一直抵触废除鲛人为奴的法令。现在最得意也莫过于沈家,这不,凌王的死传出不久,蓝月堡就大肆迫害鲛人了。不过为了不引起其余家族的敌视,尤其是避免刺激南境的第一大家族云家,蓝月堡美其名为驱逐鲛族,让他们返回鲛城,但其所作所为,众目睽睽之下,又岂能容的了谎言。不过事实是,即便绝大部分人知道事实的真相,他们也不愿意去揭露这真实的谎言,习惯了生活安稳的人,万分不愿意主动去关注这些还没有波及到自身的灾祸。他们闭口不谈,只是小心翼翼的私下里抱怨两句,也是当茶余饭后的谈资去跟人聊起,丝毫没有表现出些许同情心。他们又何曾知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对社会良知冷漠的后果显而易见,罪恶的爪牙从来没有主动停下的意思,不去阻止它,就会被它吃掉,只有这两种选择,要么反抗,要么死亡。不平等的平等之下,无疑是后者居多。木峰棠不一样,他选择了前者,因为他深知这样的一个道理:与黑暗和罪恶斗争,只有你死我活。
他像多年前那样,选择悄无声息的离开无忧馆。几日下来,无忧馆中听到的消息令他的怒气用再多的酒都无法麻醉,他下定决心前往鲛城,去说服鲛人的首领去准备抵抗即将到来的暴风雨。他在黄金城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事情绝不会朝光明的方向而去。凌泽港码头的海盗团,荔湾别墅的魂卫,红堡的夜行者,这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让他不自然的联系到了南境可能发生的动荡,这些让他感到了不安的同时只能选择去反抗。反抗,靠他一个人是没有用的,他早已不是那个呼风唤雨的西行浪子,即便他能有天境的实力,那也总有人会比他还厉害。多年前,他就听说过鲛人的领袖是个人物。又听秦子升说起北冥御兽院院长青玄经常出现在鲛城那边,这让他有了兴趣拜访一趟鲛城。一来,可以拉拢现在处于各方势力虎视眈眈之下的鲛族,二来,可以见识见识青玄的风姿。木峰棠并没有将自己的想法告之好友秦子升,他知道自己的那位醉仙好友是个不爱掺和事情的人,要不然也不至于在这里隐姓埋名。秦子升每日忙着跟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生活的藩篱早已将那个曾经的醉仙连同名号一同圈在了过往的泥土里,只留下虚名二字。秦子升如此,木峰棠亦是如此。
木峰棠的不辞而别让秦子升没有苦恼太久,他从酒客的口中得知了木峰棠的去向,他深知,南境这趟浑水,凭他一个失去了仙骨的玄门弟子的力量,是不足以能搅乱的,鲛城跟蓝月堡的一战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利益从来没有妥协的时候,不久之后就看是蓝月堡的拳头硬还是鲛城的长枪尖了。不过秦子升还不是那无情无义的人,他早已在沐风棠的袍子口袋里塞了一笔不菲的金铢,这些钱足够他打通鲛城的一些大小官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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