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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7章 是我对不起你
“病人还没度过危险期，他现在需要你们这些亲人的支持和鼓励，你们必须坚强，不能先倒下。”
顾唯一脸色又惨白了几分，还没度过危险期？
顾唯一恍恍惚惚地走出了医院。
她在医院的门口看到莫少靠在一辆车身。
她看着他，他也在看她。
最终莫少叹了一口气，他朝她走过去，将眼前这个娇弱可怜的人儿紧紧抱进怀里，大手轻轻顺着小女人的头发。
“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顾唯一泪眼朦胧地看向莫少那张平静绝美的脸。
莫少看着脸色苍白的顾唯一，唇瓣抿成一条线。
顾唯一伸手推开了莫少，她的眼泪滚落下来，“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瞒着我？”
“一一……”
莫少想抓住顾唯一的手，顾唯一却挥开他伸过来的手。
“不要再自以为你们都是为我好了。”顾唯一闭紧双眼，可是这样还是阻止不了滚落下来的泪水。
顾唯一双肩轻轻颤抖，任由眼泪霸道滚落下来。
莫少扶住顾唯一的双肩，眸光带着怜爱，“我们只是不想你太难过。”
顾唯一苍白着唇瓣，她缓缓摇了摇头，伸手拿开了莫少放在她肩上的双手，“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唯铭在我心里的位置，任何人都无可替代，他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泪水掉进了她的嘴里，一片苦涩。
她还记得当初舅舅带她走进唯家时，那个拿着毛毛虫吓唬她的调皮男孩，那个嘲笑她喜欢穿蓬蓬裙的男孩，那个在雨夜陪伴着她一夜的男孩，那个被她的眼泪弄得不知所措的男孩，那个在她生病害怕到哭的男孩，那个为了她当上警察的男孩……
他当初用稚嫩的嗓音说着重要的誓言：顾唯一，我会保护你一辈子，我当警察就有枪了，到时候谁也不敢欺负你了，欺负你的人，我都把他们拉去枪毙。
他是为了保护她，从小立誓要成为警察。
泪水模糊了顾唯一的眼睛，她心口一阵阵刺痛。
莫少站在原地看着顾唯一削弱的身影一步步离开，微风卷起她长长的柔发飞舞，背影是那样的迷人。
当顾唯一带着哭腔说让她一个人静一静的时候，莫少纵使有千言万语也说不出口。
为什么，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已经没有妈咪了，为什么还要在她如此贫瘠的生命中还要剥夺一些东西。
当初因为妈咪嫁给了那个男人，他们一家和舅舅一家没什么联系，她鲜少见到妈咪娘家的亲人，还是妈咪消失后，她才看到舅舅。
舅舅虽然沉冷着一张脸，但是看向她的眸光无比柔和宠爱，她总能在舅舅的眼里找到疼爱、怜惜，甚至淡淡痛色。
当那个男人和舅舅争执不下的时候，她稚嫩的嗓音说着坚决的话，“我要和舅舅一起生活。”
当舅舅牵着她小小的手走进那个陌生的唯家时，她心里是不安、害怕的，那时是唯铭用小男孩的把戏吓唬她激怒她，让她不知不觉忘记了心中的不安。
从小到大，唯铭为她做了很多事。
虽然她和唯铭经常打闹，可是这样的情感来得更加深刻，其实她和唯铭的感情最好。
顾唯一来到公园的一块石头坐下，她的神情悲伤、痛苦，她低垂着脑袋，眼泪一颗颗滴落在地上黄色的落叶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她不知道坐了多久，好像整个人都麻木了，忽然眼前出现了一双男高帮鞋。
“唯铭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谁伤害了他，我绝不原谅。”顾唯一的声音有些沙哑，可能哭得多的原因。
顾唯一抬起头看向站在她面前的王岳西，她眼里迸射出恨意。
“对不起！”
王岳西满脸憔悴，他看向顾唯一的眸子里带着浓浓的痛色和悲凉，顾唯一那带恨意的眸光刺得他心口发痛。
这一句对不起，是经过王岳西酝酿已久的。
顾唯一苍白着一张脸看向王岳西，她对他的到来，她根本就不惊讶，刚才她在医院门口看到莫少的同时也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王岳西。
她知道他一定会跟来的。
顾唯一紧紧闭上眼睛，眼泪从眼角滚落了下来，她又睁开了眼睛，“如果对不起有用的话，我接受，可是你的对不起能让躺在医院加护病房里的唯铭醒来吗，能让他即使醒来后，也不会因为伤留下后遗症吗？”
唯铭头部受到重创，身体多处骨折。
唯铭可能无法熬过去，就算熬过去了，他可能一辈子醒不过来成为植物人，也可能醒来后留下后遗症，这种后遗症连医院都不敢做出断定是什么。
顾唯一想到唯铭可能的结果，她就很痛苦。
“我知道我根本无法辩解，是我对不起你……”让你这么痛苦。
王岳西微低垂着头，刘海遮住了他那双勾人的丹凤眼，他害怕看到顾唯一眼中的恨意，他胸口的痛在无限扩大，他很清楚唯铭的伤可能成为他和她都无法再靠近的一道鸿沟，他们两就这样了吧。
顾唯一看着王岳西，一字一顿清晰地说道：“王岳西，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后悔遇到一个人，或许当初你我相遇相识是一个荒谬的错误。”
如果当初她没有遇到他，她现在就不会在恨王岳西一家时，心那么难受，让她恨又恨不得，但不恨又不能。
王岳西听到顾唯一的话后，脸色和顾唯一的一样惨白，他垂放在身侧的大手微微发抖，努力在克制些什么。
“王岳西，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不想看到你，即使我们遇到，就当做不曾相识吧！”顾唯一任由眼泪流淌着，她泪眼朦胧地看着王岳西。
既然恨不能，不恨又不能，那么就从此陌路吧，放过彼此！
顾唯一缓缓站起，转身离开，她一步一步地走，每一步都迈得异常沉重。
“你当真不愿再见到我了吗？”王岳西问出这句话时，说得异常的艰巨。
顾唯一的后背僵住，她迈出的脚僵在了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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