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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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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个世界醒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楚羽都是将自己作为一种局外人来看待的。

    惊奇于各种炫目的魔法科技,欣赏着身边的几个绝世美人,饶有兴致的观看着他人精彩的战斗。对他来说一切都仿佛是一款十分真实的虚拟现实游戏一般,他十分沉迷于站在一种超然的角度猜度着他人,嘲讽着一切。直到看到了那一幕血腥,他感官的真实呈现使得自己不得不接受一些他一直选择无视而如今血淋淋摆在他面前的东西。

    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自己所珍视的一切甚至包括自己在这样一个残酷的无比真实的世界面前是如此的脆弱,以至于眨眼之间血淋淋的死亡就会矗立在自己面前。

    而他,却无能为力。

    他害怕了,他恐惧于这种无限接近于绝望的无力感,这种什么都做不了、改变不了的挫败感。所以他才会拒绝承认这可怖的现实,才会下意识的想要逃避,逃避这个血淋淋的世界,以至于来到了这里。

    然而现在,他虽然依旧双手双脚不住地颤抖着,牙齿也不听使唤的咔咔作响,整个人都沉湎在一种对于真实的无边恐惧之中无法自拔。

    但他的脑海中,一缕冰凉正渐渐浮起。

    一张如花般的美丽笑颜在自己眼前闪过。

    一个声音在他的心口不断的呼喊着,

    回去!回去!

    楚羽的眼神愈见坚毅,他看着眼前这人,说:“一,我必须回去了,她有危险!”

    “这就要走了?”一笑了笑,说:“也好,对于你会在那个世界遇到什么,变成什么样,会如何使用我送你的那东西我可是万分期待的。”

    “拜托了!”楚羽快速的请求着。

    “还记得我送你转生时说的话吗?”

    “作为转生的代价你饮下了我的血液,与我一样成为了轮回因果之外的人。但你要切记,你每一次的死亡都会使得我的力量在你体内愈加强大,直到成长到足以将我的本体召唤至那个世界。世界因果之外的人必然为世界法则所抗拒,届时我本体降临的地方周遭的一切都会走向湮灭,包括你脆弱的灵魂,甚至是你所处的国家,一切的生物。”

    一顿了顿,用十分严肃的表情说着:“你要是这么轻易的死了,那可太过无趣了,所以变强吧!活下去!在这残酷的世界。”

    楚羽没有回答,此刻他的心中再也装不下其他,除了那个身影。

    紫衣怪人一挥手,楚羽便失去了视觉陷入一片黑暗。等再次睁开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舰船里的那条刚经历过一场大战的环形阳台。

    眼前虽然有些模糊,但依旧能清晰的看见那个让自己心怀温柔的女孩正坐倒在地上。她的眼中充斥着惊恐与泪花,双手正捂着小嘴哽咽的看着前方。

    楚羽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可怖的存在。此刻,不知是这具身躯原来的主人,还是楚羽自己,在他的心中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喊叫着:

    绝不能!绝不能让她再看到这地狱般的场景!

    楚羽赶忙将少女一把拉住,高举着手臂遮挡着少女的视线。少女撞在自己的胸膛,点点热流淌在楚羽的前胸,就这样,两人沉默着。

    过了一会,楚羽才猛然想起自己先前的猜测来,赶忙望向那具可怖的尸体。

    只见身穿带着丝丝鲜血的黑白古典女仆装的金发少女,正手持着一柄散发着苍白寒气的冰枪站在残尸面前,高举着对准着心脏正要捅下。而林岳则在一旁闭眼打坐调养着元气。

    “艾琳小姐,小心!”楚羽赶忙用力用那有些嘶哑的声音叫喊着。

    只是习惯性的想要斩草除根的冷面女仆听到身后的声音先是一惊,随后下意识往枪尖对准的那具“尸体”看了一眼。

    下一秒一股慌乱的神情在她眼中一闪而过。

    原来本应该死去的那具“尸体”此刻正张着那有些阴狠的独眼直勾勾的盯着艾琳,与此同时半张嘴微张着,舌下露出了一张折叠过的火红色纸片。

    不好!

    艾琳一看到这一幕,立马往身后闪向楚羽和小侍女所在的方向。同时身体下蹲,右手冰枪横在身前。林岳听见自家公子的叫喊立刻睁开了眼睛,一个起身便闪到了主仆二人面前,用自己壮硕的身躯将他们牢牢遮蔽在身后,同时运起了坤元真气护住了周身。

    只见一道蓝光闪过,艾琳手中的冰枪瞬间碎裂化成一团冰雾。冰雾迅速将四个人覆盖起来,然后开始凝结成了一道十分厚实的巨大冰墙。

    就在冰墙形成的那一刻,一声巨大的爆炸声突然震荡开来。瞬间一切声响都归于无,只有那足以震破耳膜的轰鸣挥之不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楚羽还来不及闭上眼睛。随着瞳孔的急剧缩小,只见硕大的冰墙上满是爆炸冲击所带来的鲜血以及巨大的裂痕。而艾琳此刻就在楚羽的身前不远处,她正高举着左手,碧蓝色眼睛上满是莹白色的光芒,嘴角也不知何时淌出了一道血流。

    此刻无数的水元素凝成的寒气正在艾琳右手处汇集,它们通过贴在冰墙上的右手将彻骨的冰寒传导到冰墙的每个角落,传导到楚羽他们脚下满是裂纹的地板上。不断的凝结着周遭的的水汽以填补着巨大冲击力所造成的裂缝。

    在失去声音的世界里,四五秒就像一个世纪般漫长。爆炸的余波终于消弭,而艾琳也似乎撑不住了。她脸色无比苍白的缓缓倒下,眼前的冰墙瞬间崩塌。原本因为寒冰凝固而暂时没有碎裂的地板也一下散掉。楚羽几人人从高空中随着栏杆与地板碎块直直的坠下。

    “快救人。”坠落途中一个楚羽十分熟悉柔美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下一秒,林岳一手将自己稳稳的接住了。

    “斯卡,他们没事吧?”女声似乎有些紧张。

    “夫人不必担心,艾琳小姐只是一瞬间真元消耗过多体力不支才倒下的,休息一会就好了。至于另外两位则只是受了点惊吓而已,并无大碍。”沉重的声音似乎也有点熟悉。

    楚羽定睛一看,才发现艾琳和楚绣儿也已经被两个身穿黑衣的护卫队员抱住了,而刚才对话的正是慕容云瑶和之前在舞厅中大显神威的五人中的中间那个大胡子。此刻他们就在楚羽身前不远处。楚羽的周围满是刚才在舞厅中欢歌起舞的人群,他们大多被一群高大的黑衣护卫拦在身后,面容惶恐,不敢有任何动作。地上不知何时平添了几具尸体,有客人的,也有几个护卫打扮的。

    “楚公子,你没事吧?”浑身上下无不透露着成熟的美妇人微微一笑,走上前来关切的问道。

    楚羽挣扎着从林岳怀中起来,站定着,向着眼前的女子望去。

    慕容云瑶早已换下了之前那副略带慵懒的打扮,穿上了一身火红色镶金色花边的男式贵族长袍,一条有些修长的红色长裤,脚上蹬着一双厚实透亮的黑色长筒军皮靴。黑色中略带淡金色的秀美长发十分干净利落的盘在脑后,用一根朴素的玉白簪子简单的束着。顾盼动人的脸上略施薄粉,只是一笑便倾国倾城。此刻的她英武中透着自信的迷人风采,让楚羽不由一下痴了,连招呼也忘了打。

    慕容云瑶看着眼前看呆了的少年没有继续询问,脸上红红的,竟然难得的露出了些许小女子的羞涩。

    按理说多年的商场打拼早已让这个柔弱的妇人变得无比刚强、坚毅,周遭任何人的任何举动都不足以动摇她的内心。然而眼前这个少年纯粹的欣赏美的眼神却澄澈的仿佛是倒映着碧蓝天空的湖水,让人不由得心神宁静,忘却一切纷争。就连她也有些着迷,但也只是片刻而已。

    “咳、咳。”几声有气无力的咳嗽声打破了平静。

    楚羽慢慢回过神来,看见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躺在某个护卫风衣覆盖的地板上的艾琳已经悠悠转醒,她正半撑着身子试图站起来。但刚刚起身又几个踉跄跌坐在了地上。此刻的她正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咳嗽着,眼睛还不时的在周围被控制住的舞厅人群中寻找着什么。

    “艾琳,你不要勉强起来,刚才我已经让人检查过了你的内息。虽然身体并无大碍但是修为消耗太大,暂时还是躺着休息一会吧。”慕容云瑶看见试图起身的艾琳赶忙过去扶着她说道。

    “小姐不见了!”艾琳依旧冷着脸用略微苍白干涩的嘴唇说着。

    “你还是安心休息吧,凭着凯瑟琳的修为这船上没有几个能对她怎样的。”慕容云瑶安慰着,但心中总有着些许不安。对于这个族叔的女儿她十分宠爱。她喜欢凯瑟琳的纯真无邪,喜欢她的率**漫,也头疼于她的调皮捣蛋。长时间的相处使得两人早已不是母女胜似母女。所以之前舞厅出事却没见到凯瑟琳,她便立刻心急如焚的派出手下前去寻找了。如今的她也只能强装镇定的宽慰着艾琳。

    “可是……咳、咳、咳。”倔强的女仆想要争辩着什么,但身体的疼痛让她不得不停了下来。

    慕容云瑶见状立马叫来了几个船医对艾琳进行治疗,同时询问了一些袭击的细节。然后回过头看了看身体虚弱的少年、他身边警戒着的护卫以及因为冲击而尚在昏迷的小侍女。她脑海中回忆着刚才调查到的周围人群的目击证言。

    如果自己所料不差的话,眼前的这三人主仆就是这场袭击的目标。

    刚才发动自杀式袭击的刺客明显不是一般的权贵所能支使的。出其不意选择在人群混乱的时候动手,被伤到只留半身尚能冷静的试图用自己的残躯为饵,这绝对是从小就开始进行非人训练二三十年才能训练出的优秀死士。

    对方先是通过空袭掌控全局吸引注意,再利用刺客乘着混乱刺杀目标,最后试图用自杀进行袭击。其计算之缜密、心思之毒辣绝非寻常。如果不是艾琳正好在这少年身边,今日这便是一个必杀之局。

    然而如今纵使破了这刺杀的局,自己和狮心号依旧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甚至就连用阵眼吸引自己拼死一搏可能也依旧在对面的计谋之中。这幕后筹谋的黑手绝对是心机极为可怕之辈。慕容云瑶不由想到。

    “公使大人,这些刺客大概是冲着我来的,只要把我交出去我想一切就能平息了。”楚羽的嘴角带着一丝温柔的笑意。

    他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对慕容云瑶说出了事实。也许只是希望能牺牲自己来让倒在一旁的少女不用再面对之前那些可怖的画面吧。

    听到这话慕容云瑶先是一惊,随后一个低沉而有力的声响在慕容云瑶的耳边响起。

    交出他!

    她几度犹豫,然而还是选择了放弃。

    她面容严肃的看着楚羽,说道:“楚公子,对方既然能选择下这么大手笔来追杀你,那必然不会选择让任何知道内情的人活着。既然如此又何必将你交出去多此一举呢?”

    慕容云瑶的话语如同一道惊雷在楚羽的心间划过。

    是啊!自己太天真了,一切早已不是自己所能左右的了!

    突然那股之前看到那一幕血腥后就一直狠狠掐着自己的无力绝望感一下袭上了心头,将他好不容易想保护少女所产生的些微勇气一下击的粉碎。与此同时一股阴暗灰白的寒气随着无数光影画面沿着自己的脑后慢慢的钻了进来。楚羽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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