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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苍绝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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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易寒此刻已经变成了厉阴寒,满脸的阴云密布,谁知道这苍绝尘从来不收徒弟,今天这是吃了药了没过劲还是怎么了,直接挑走一个头筹,无奈岳承古也不言语,只能作罢。弟子分配依旧要照常进行。待得二人离开仪天殿,众人也不敢议论,继续弟子的分配。

    沈奕跟在苍绝尘身后,犹如一个小宠物,亦步亦趋,苍绝尘不说话,他也不敢吱声。整整走了两个时辰,沈奕小身板都快熬不住了,正要开口询问苍绝尘终点何在,却是“咚”的一声撞上苍绝尘高大的身形。

    沈奕四下打量,茅屋数间,篱笆几许,当前一颗巨树把整个小院子罩在里面,大树树干上刀砍斧劈几个大字“天极峰”。

    “你叫什么名字?”苍绝尘粗犷的声音问道。

    “沈奕。”

    “几岁了?”

    “七岁”

    “为什么要拜入乾阙宫?”

    “弘扬正道,伸张正义。”

    苍绝尘眉头一皱道:“放屁!”

    沈奕心下一嘀咕,道:“为了让自己变强,为了不受欺负,为了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

    苍绝尘哈哈一笑道:“好!甚合我意,那么,今天开始,我就是你师父!”

    沈奕闻言,欣喜异常,连忙跪倒在地,高声道:“师父在上,受徒儿沈奕一拜!”苍绝尘进入仪天殿显露的那一手沈奕虽然不明所以,但是他知道一般人可是做不到那样,如若能拜此人为师,自然再好不过。

    只是这头一遭当师傅的苍绝尘和头一遭当徒弟的沈奕,两个人傻乎乎的都把拜师礼这个事儿忘得干干净净。

    苍绝尘冲着一间茅屋遥遥一指道:“那间屋子,自己收拾利索,以后你就住那里。既然拜我为师,这天极峰我说了就算,日后我言,倘若你敢嘣半个不字,自己给老子卷铺盖滚下山去,可听明白?”

    “是,师父,弟子明白!”沈奕当即应道。

    “嗯,不错,去吧。”大汉对沈奕的回答很是满意。

    收拾了半晌,沈奕算是把小屋收拾的利利索索,坐在桌前,沈奕怔怔发呆,自己这就算是乾阙宫的弟子了,只是……为什么,和自己想象的并不一样?自己想象中的乾阙宫应该是师兄师弟一大群,每日一起操剑习武,彼此照应,怎么到了这里,倒像是给发配了。

    “吱呀”的开门声打断了沈奕的思绪,苍绝尘的庞大身影把门口遮了个严严实实。沈奕赶忙起身道:“师父,有事吩咐吗?”

    苍绝尘坐到桌前道:“抽时间去宗内领一些食材,以后我们自己开火。”

    “是,师父。师父……那个……”沈奕欲言又止。

    “说,别婆婆妈妈的。”

    “师父,为什么没见到天极峰其他的师兄呢?我是不是应该找他们自我介绍一下?”

    “你,就是天极峰的大师兄!”

    沈奕脑袋一懵,合着这意思,天极峰就我一个徒弟?这么大一个首座,就没收过徒弟?“收拾好了就跟我出来。”苍绝尘说罢,起身出门,沈奕赶忙跟上。

    大树下的小院里,两人相对而立,苍绝尘摸了摸腰间的葫芦,问道:“想学什么?”

    这一问更是问的沈奕满脑大包,自己这才刚刚到地方,这师父走的是什么套路?

    “我……”

    还不待沈奕回话,苍绝尘又道:“行行行,想从我这学东西,你得先拿出些诚意来。”

    这一句把沈奕震的是下巴掉在地上,怎么着?瞅这个意思,自己想学东西还得送点大礼?

    “看没看见这个葫芦?你若能把它从我这拿走,为师便开始教你。”苍绝尘说着,把葫芦从腰间解下,托在手里。

    沈奕这才明白,师父是要试试自己深浅,也罢,不给他露两手,他还以为自己真是个小雏鸟。

    沈奕慢步走到苍绝尘身前,突然伸手去抢,葫芦提前一步挪到一旁,沈奕抓了个空。一击不中,沈奕再侧手去抓,葫芦又是提前一步挨了一分,沈奕两手齐上,毫无规律的奔着葫芦抓去,葫芦似是长了眼一般,每次都能提前一步躲开沈奕的小手。

    “我一直都在跟着他的节奏在走,这样肯定是抓不到的,想要抓到,就只能让他跟着我的节奏走。”沈奕心下定计,左手猛然伸出,葫芦果然提前移开,但是这一下只是假动作,右手已然提前抓来,苍绝尘轻咦一声,葫芦反向躲开,未曾想,这一下还是假动作,刚刚伸出的左手根本就没有收回,奔着葫芦就抓了过去。

    苍绝尘手掌一抖,葫芦弹到半空,躲开沈奕小手,又稳稳的落在自己的大手里。

    “小子,悟性还可以嘛。这个葫芦,我随身携带,哪天你能从我这里拿走,老子就开始教你,可有意见?”

    “这……可是……”沈奕正要吐露不满,抬头看见苍绝尘那一双铜铃大眼,赶忙道:“弟子没有意见,全听师父吩咐。”

    “师父……这葫芦?”

    “装酒的。”

    “……”

    假如生活中多了一个奔头,时间就变得总也不够用。来到天极峰已经半年的时间,这半年里,沈奕除了打理好天极峰师徒二人的一应生活外,就是在研究苍绝尘的葫芦,但是,无论沈奕如何的绞尽脑汁,从未得过一次手。

    饭桌前。

    “师父,徒儿去给你打酒吧?”

    “嗯……好嘞……哎?不用,为师自己有办法。”

    苍绝尘卧室半夜。

    苍绝尘鼾声大起,沈奕悄悄潜入,手还没摸到门,屋里苍绝尘道:“小子,你若敢进来,信不信老子把你脸扇肿。”

    天极峰溪边。

    沈奕蹑手蹑脚,我就不信了,你洗澡还带着你的酒葫芦。果然,苍绝尘把葫芦和衣物放在一起了。悄悄靠近,正欲伸手,苍绝尘大手一挥,一片巨浪劈头盖脸给沈奕打出老远。

    半年来,沈奕用了自己所有能用的办法,从没成功过。天极峰只有两个人,但是半年的时间,沈奕并没有觉得孤独,这小子已然走火入魔,白天晚上满脑子的葫芦,苍绝尘的酒葫芦已经成了沈奕的梦中情人,连晚上做梦,最终都念叨着:“葫芦……葫芦……”

    这一晃便是四年,春秋寒暑,沈奕从未得到过那个梦寐以求的葫芦,为了能够得手,沈奕可谓是招数尽出,然而这个老狐狸在这几年里,一次都没有着过道,一次都没有!

    “这个家伙,分明就是在拿小爷寻开心,自己根本就拿不到那该死的葫芦,这就不是在试自己的深浅,而是拿这个推脱,难怪这老家伙没有徒弟,怕是都跑光了吧。这四年来,自己就像个老妈子,除了日常的抓鱼抓鸟、劈柴做饭和研究怎么把那个破玩意儿拿到手,一无所获!掐指算来,一起入门的师兄弟应该都已经神功护体了,而自己,还是天天琢磨这点破事!”沈奕越想越恼,起身就要去找那老家伙理论理论。

    出门正碰见苍绝尘,瞅着苍绝尘的凶神恶煞,一肚子的怒火瞬间就憋了回去,乖巧道:“师父。”

    苍绝尘抱臂而立道:“去宗内执事弟子那里取一套你穿的宗服。”

    虽然不明就里,但是还是应道:“是,师父。”

    经过苍绝尘身边时,沈奕目光不禁再度飘向了那个葫芦,苍绝尘双手抱臂,破绽!

    沈奕心里打鼓,故作镇定,眼见离苍绝尘越来越近,脚下运气,踏烟步顿时施展开来,身形猛然袭出,这一瞬间,沈奕眼中只有那个葫芦,紫金葫芦的轮廓离自己越来越近,没有移动的痕迹,伸手去抓,摸到了!

    “啪”的一声轻响,系葫芦的绳子应声断裂。沈奕站在苍绝尘身后,怔怔的盯着手里的葫芦,几近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这一刻,他等了四年!

    师徒二人相背而立,谁也没有任何动作,沈奕就这么怔怔的盯着紫金葫芦。

    “还不快去?磨蹭什么呢?”苍绝尘的催促声响起。

    就这么拿到了?他就不想说点什么么?难不成这老家伙想赖账不成?算了,先去取宗服,反正葫芦在自己手里。

    沈奕捧着苍绝尘的葫芦,直奔宗内的领取处。在他身后,苍绝尘笑的眼角的皱纹的挤开了。

    前往宗内领取处的这条路是他四年来唯一走过的一条,其他的地方,他一概没有去过。想必其他的师兄弟对宗内的情况已经了若指掌了吧,唯独自己,每天在天极峰陪那个老家伙玩的不亦乐乎。想到这里,沈奕不禁自嘲一声,加紧了脚步往领取处跑去。

    “哎,端木师妹,端木师妹,你这是何必呢,我又没有恶意,我的心天地可鉴啊,你还不了解吗?”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叫道。

    “滚远点,再得寸进尺休怪我下手没有轻重了。”

    “嘿嘿……端木师妹,莫说你不是我对手,就是你真打得过我,能得端木师妹拳脚垂青,邓某也毫无怨言啊。”

    “你……”

    离沈奕不远,七八个人人围在一处,当中有一女子,众人吵吵嚷嚷。沈奕瞧见,心下好奇,往里打量了几眼,这走进一打量不要紧,人群中那绝艳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端木铃。现在的端木铃比起四年前更具出尘气质,乾阙宫的女弟子装束将她美好的身材展露无余,衬托的她犹如凡间仙子一般,只是此刻,端木仙子黛眉紧蹙,怒气正盛。

    沈奕一见端木铃,顿生退意,毕竟那顿毒打可还记在账上。可不偏不倚,沈奕还未走开,刚好被端木铃慌乱的眼神透过人群瞧见,眼神这么一对接,沈奕拔腿就要跑。

    “哎,沈奕!”端木铃见到沈奕眉开眼笑,拨开眼前人就跑了过来。

    端木铃的反应,明显出乎沈奕的意料,满脸的人畜无害,眉眼间满是春暖花开。说起来沈奕也是倒霉催的,想跑就跑了,眼见别人态度好点,就不知道走了。

    就这么被端木铃拉着,来到众人面前。耳边响起端木铃恶狠狠的低语:“不想死的话待会就不要乱说话。”

    话音刚落,判若两人的甜美声音再次响起,高声道:“邓师兄,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沈奕,我与沈奕家中做主,自幼定下了娃娃亲,平日里多得邓师兄照顾,不给你介绍一下,实在是失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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