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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青龙会总坛将近一个月,所有当天在大堂见过的人都陆续离开了,钟楚林也有离开的打算。这里虽然平静,与世无争,但是呆久了会让人逐渐忘记了初衷,更何况时间越久,钟楚林越觉得对不起何雪宁。他不敢确定何雪宁和青龙会有着怎样的牵连,也无法确定何雪宁是否已经被人杀了抛尸荒野,也许现在对他来水去福建找一个没有头的关二爷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但毕竟是她最后的一次交代给他的任务,对他来说也许完成她交代的任务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一种信仰。钟楚林的习惯就是听何雪宁的安排,他的信仰就是重振飞仙门。
如今,飞仙门没了,何雪宁也没了,他唯一能做的不多,但也许很多。至少现在他自由了,他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然后经过人生“生老病死”的阶段,最后被埋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山坡。可是他是一个任性的孩子,从小就是,只要他认定的事情,就从不更改,一直走下去,直到路尽头。所以,现在他所要做的就是去福建的二十八铺子去找“没有头的关二爷”。
按照青龙会的规矩,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他托人找到了先前带路的婢女,漏液离开了“铁家庄”,离开百花林,离开这人间的乐土。他另外回到尔虞我诈、腥风血雨的江湖,回到了那个曾经接待过他的那个酒店,他住进了这个酒店的同一个房间,而不同的是——和上次相比这里多了几分杀气。他一进门,所有人都对他侧目而视,而他们和他却素不相识,这种氛围从他一进门的时候就有所感觉,但他心里清楚他暂时是安全的,所谓“山雨欲来风满楼”,而这样的区区一阵风还是无法轻易将他刮倒,而这正能掀起惊涛骇浪的飓风者,往往是后来者居上,。
他选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不是可以低调,而是这个店很小,其他的位置已经坐满了人,所谓的“选”不如说是找比较好一些。一个小二无精打采第走过来问他:“客官,要点什么?”他放了一锭银子在桌上道:“随你。”小二看了之后立马两眼发光道:“爷,小的马上给您上好菜,本店最好的酒菜。”小二一溜烟地往厨房间跑。
现在他看见,坐在靠窗位置的是四个道士,说话满口湘味,心里推测那个青城派门人无疑;靠门边坐着的两人,一男一女,男的俊俏,女的秀丽,像是游山玩水的恋人,桌上放着一根玉笛和一柄薄刀,却又像是那家门派的弟子;小店中间位置,坐着一个满头银发,满脸虬髯的老者,桌子边上斜靠着一根拐杖,约莫六十开外,衣着朴素,却与丐帮似是而非;另一桌也有一人,便是青龙会总坛所见的黄利金,此刻他正自顾自饮酒,仿佛是醉了,且饮且吟道:“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遇见熟人理应招呼,钟楚林正欲上前招呼,只听得门外走进一人道:“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约黄昏。”此人明眸皓齿,书生打扮,所有人的目光转向此人,钟楚林注意到他进来的时候,花香也进来了,是那种西域郁金香的香气。
“老子喝酒,你少放屁。”黄利金像是遇到什么不如意的事情,正在借酒消愁似得道。
那位白衣少年却轻摇折扇道:“黄大侠还有心情喝酒,看来家中的酒杯安好,那小公子我就放心了。”
说完,他便与黄利金对坐。
“少拿老子开心,这我家的酒杯好不好,与你何干?莫非……”此时,黄利金原本迷离的醉眼却变得犀利起来道:“莫非你是青龙会的老幺白旗吗?”
听到“白旗老幺”这四个字的时候,钟楚林发现在座的所有人都提高了警惕,纷纷拿起手中的武器,似乎这个白衣少年此刻就是青龙会的“白旗老幺”,似乎异常打斗一触即发,然而白衣少年站起来,哈哈大笑道:“据我所知,青龙会的白旗老幺是女的,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么会是她?”
白衣少年话音一落,所有人又都放下了手中的武器,继续吃食起来。只见那白衣少年道:“黄大侠,你太不近人情了,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你却请我喝杯酒的意思都没有。”
“多一个人不就是多一杯子,你爱喝就喝呗。不要扰了老子的雅兴。”黄利金似乎认识这位白衣少年,此刻却没有再理会的意思,便道:“边上的那些牛鼻子道士也喝酒,你找他们去。”
一箱遵守清规戒律的道长哪里受得了黄利金这等胡扯,其中一个道士起身指着他道:“这位兄弟,我师兄弟四人下山以来,滴酒不沾,一向以茶代酒,谨言慎行,从没有做过越矩之事,你却这等言语伤人,似乎有些不对吧?”
黄利金行走江湖多年,不可能不懂“出门靠朋友”的道理,而此刻他却似乎借酒发挥,有意刁难道:“你少装蒜,你刚刚明明就是在喝酒,喝的还是米酒,不信大家看他的酒杯,里边是不是有酒?”
听了黄利金的话,同桌的道士端起酒杯闻了闻,也似乎觉得这茶杯有酒,无言以对,而那站着的道士发现同门表情异常,岁端起酒杯闻了闻,似乎也闻出了酒味。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嗅觉,便将它一饮而尽,喝完之后他就后悔了。
只见黄利金哈哈大笑起来道:“蠢驴,你真是一头蠢驴,你不饮便罢,饮了便是真正破戒了。你可知道你桌上的都是茶,唯有这一杯是酒。”
道士见黄利金是存心作弄,知道自己的被子是被他动了手脚,正欲拔剑讨回公道时,却忽然“扑通”一声栽倒在地,看得众人惊讶万分。小店的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而紧张,谁都不知道这杯酒是哪里来的,也不知道是何时被人下了毒,更不知道是谁做了手脚。店内众人再也食不下咽了,现在谁要是动筷子吃东西,谁就是傻子。既然下毒的神秘人可以在别人的酒杯里下毒,自然也就可以在他们的饭菜里下毒。
只听黄利金哈哈大笑,道:“花香逐彩蝶,踏雪了无痕。佩服,在下佩服。”
“偷天换日,斗转星移。高明,实在高明。”白衣公子收起手中折扇道。
“既然如此,阁下又何须趟这浑水?”黄利金从座位上站起来,双手叉腰,脚踩板凳质问道。
“浑水摸鱼,其乐无穷。”白衣公子将目光落扫过钟楚林,向黄利金挑衅道。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也?”黄利金紧盯着白衣公子,语气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白衣公子打开折扇,继续轻摇起来。
“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就不怕龙王发怒?”黄利金语带双关道。
“妙极,妙极,总算能找到一个可以聊得来的知己。”白衣公子听到“龙王”二字,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就逢知己千杯少,黄大侠,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你似乎不近人情啊。”
“公子肯原谅我鲁莽,甚好,甚好。”黄利金忙着招呼白衣公子一同饮酒,似乎忘记了在场所有的人事,而大家似乎越觉得这两人简直是疯了。更加奇怪的是刚刚还在为同门抱不平的道士现在也安静了下来。青城派的门规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死了总要把骨灰带回去罢,可是剩下的三个道士似乎并没有将他们同伴火化的打算。
真是“世道乱,人轻狂,世风日下,人情加价”,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朝代,谁又会真正在乎谁,谁又管得了谁,谁又会真心地对一个人好。莫说死了一个同门,就算是被满门抄斩,也博不得一句“嘘唏”,谁敢?
回到厢房,钟楚林便又想起了“无头的关二爷”,他实在想不通这“无头的关二爷”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一个没有头的人会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莫非是无头的关公像暗藏玄机?那这无头的关公像又在何处呢?是泥塑还是画像?又或者不过是一个代号,或者暗号?钟楚林不得而知。
钟楚林正沉思,却听见了三声清脆的“笃笃笃”,他立马提高警觉去开门,门外却空空如也,不见人影。如此反复三次,不禁令人毛骨悚然。但凭着多年江湖经验,钟楚林知道一定是有人在装神弄鬼,这一夜注定又要无眠。
他打开窗门,不打算睡下,也不打算喝茶,因为在没有找到“无头的关二爷”之前,他不想死,也绝对不能死。
忽然,一阵风吹过,一道人影闪过。钟楚林房间的蜡烛却没有熄灭,因为他早将蜡烛放在灯笼里。这阵风过后,一切似乎都安静了。他没有去追这个不速之客,因为“不速之客”的事情处理起来往往没有那么神速,他不是一个喜欢惹事的人,所以他一直在自己房内静心打坐,乃至一根的掉落在地的声音他都能听见。子时刚过,他就听见一阵凄厉的惨叫,像是女人被人追杀的声音。大院里乱糟糟的,他想去看个究竟,恰巧白衣公子不请自来,而且还帮钟楚林关好门窗,这似乎有些滑稽,但是他对钟楚林说的话,却让人觉得一点都不滑稽,而且很正经,他现在正一本正经地对钟楚林道:“我知道你叫钟楚林,我是受人之托,带你去一个地方的。这个客栈现在危机四伏,明天天一亮,你就向四方走,一路走到福建二十八铺的桃花庵,这扇子就是信物,见到这把扇子,自然会有人带你去见一个没有头的人,等明天,我就会把这把扇子给你。现在你跟我一起出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院内躺着一个人,满脸梅花,那个早上还坐在餐桌上吃饭的女人,现在已经躺在地上了,倒在一片血泊之中,现场站满了围观的人。在火把的照耀下,这个女人显得令人作呕,现场诡异的气氛再一次浓烈起来。
白天和这个女人一桌吃饭的男人没有哭,也没有太过惊讶,他站在那里发呆,似乎想到了什么似地,但谁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只听他喃喃自语道:“梅花,神秘的梅花…梅花,神秘的梅花…”然后突然弹开,把众人吓了一跳,他在扫视了一遍人群之后道:“大伙儿现在马上回大厅,千万不要靠近石姑娘,她身上的梅花有毒。”
此刻,本就心高气傲的众人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着似地,全部照做,回到大厅,钟楚林也回到了大厅。大厅里有白天见过的三个道士,白发老者,黄利金,白衣少年,店小二和掌柜的,以及这个白天和那个死去的石姑娘一起吃饭的男人,加上钟楚林一共十人,大家秉烛夜谈。
这个男人道:“我是山东人,姓裴,名林;和我一起的那位姑娘,也就是躺在外面的那位姑娘,她叫石青青,我们本来是一起私奔的情人。石姑娘家世显赫,我确实无名小辈,石姑娘的父亲不同意我们来往,一心想要把石姑娘许配个门当户对的富家子弟,有意拆散我们。但是我是在没料到石前辈会狠心到如此田地,竟然派人追杀我们。”
说道这里他似乎心情低沉,顿了顿道:“我死了不要紧,却连累石姑娘无辜丧命。我真是没用,连自己心爱的人都没法保护,我真不应该跟石姑娘私奔至此。如果可以,我宁愿用自己的性命去换石姑娘的性命。”
说到这里,他环顾了一下四周众人,继续道:“想必大家都听说过,不久前,雾隐尊者重出江湖,独步武林,却被一枝神秘的梅花纠缠不清,至今下落不明。”
“哼!”黄利金接口道:“那不男不女的妖人,人人得而诛之,莫说他是兴趣爱好如何,就凭他是飞仙门的余孽,就得死!”
众人听了沉默不语,只有那来自西域的白衣少年对中原武林知之甚少,他追问道:“谁是雾隐尊者,这一枝神秘的梅花又有多神秘呢?”
白发老者抚了抚他满脸的胡须道:“少侠有所不知,中原武林早有传说,很久以前,在天山上有一个门派,门徒不多,却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掌门人天山神翁武功深不可测,他有两个徒弟,一个就是后来“飞仙门”的掌门何欢,另一个就是当今独步武林的雾隐尊者。这雾隐尊者也不知因为何事背叛师门,直到“飞仙门”覆灭,他才再出江湖,武功之高几乎无人能及,但他却在前不久被一枝神秘的梅花搞得下落不明。”
没有人说话,安静的夜,这样潜伏危机的时刻,却唤起了钟楚林的回忆和无限的感慨,想到飞仙门,他就想到何雪宁在青龙会惨死的一幕,也就更加坚定去寻找“无头的关二爷”的信念。
沉默保持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可以看出在场的各位各有心思,也似乎特别享受这样的沉默和宁静,他们已经太久没有静下来想想事情了,他们的心也很久没有这么清静过了。然而其中一个道士打破了这沉默,他问道:“难道就没有办法克制这一枝神秘的梅花吗?难道我们就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这个道士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是他的表情丝毫看不出害怕的样子。
大厅内,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突然那个白发老者开口说话了,他道:“要克制这枝神秘的梅花,办法不是没有,但不过只是个传说,江湖上谁都没见过。”
黄利金狐疑地看着白发老者道:“早听说您胡悦老前辈是江湖百晓生第二,既然您知道,不放说出来,大家参详参详,若是荒唐之极,那就当时笑话一个,若是有几分可信之处,再艰难我辈也当试试,您可别把这些秘密带到你的棺材里去,拉了我们当垫背,再珍贵的东西,到了阎王那里,他老人家也不稀罕。”
“黄先生,您也不必说话如此尖酸,我听说这神秘的梅花盯上谁,谁就要倒霉。”裴林此刻心情低落,眉头紧锁,毫无生趣地道:“我看今晚我是逃不掉了。”
此刻沉默了一晚上的钟楚林道:“大家也不要这么灰心,至少我们这里还有十个人,我们人多势众,加上在座各位都身怀绝技,我想对方既然要保持神秘,也不至于明目张胆下手。胡老前辈,你既然知道些许线索,不如与大家道明,说不定我们集思广益,可以克敌制胜也说不定。”
白发老者胡悦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天山折梅手”这套武功?听说百年前天山有个门派叫逍遥派,开派祖师首创六套精妙绝伦的武功,这六套武功相互克制,其中一套就是“天山折梅手”,不过这些都是传说中的事了,也许早就失传了。”
白衣少年迫不及待地问道“胡前辈的意思是说这神秘的梅花也来自逍遥派?”
白发老者胡悦道:“我是这么怀疑的,不知道你们有何高见?”
刚才说话的道士突然道:“你说的没错,但我怀疑这个神秘的梅花很可能是一个组织,而且这个组织还不小。”
钟楚林想道:天山神翁和飞仙门主何欢有着莫大的关联,这“天山折梅手”的武功究竟是传说,还是真有其事,如果真有其事,这套武功究竟是失传了?还是被秘密收藏在某个秘密的地方?那么这个“神秘的梅花”究竟是一个人所为,还是一个组织?它又是如何导致雾隐尊者下落不明?它和何雪宁是否有牵连?还有那个“无头的关二爷”究竟是否和“神秘的梅花”是否存在着某种联系?还有那个能够弹奏“神女听风”的女子究竟是何来历?又隶属何门何派?
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越来越有趣。大厅里所有的人正在思索着如何破解危机,而钟楚林却想着如何找到“无头的关二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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