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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坐在副驾的秦旭有一种局促的感觉，刚才的一切都是那么莫名其妙。
先是女警莫名其妙地邀请自己上车，然后是自己莫名其妙地坐上副驾位，最后是两人展开了一段莫名其妙的对话。
“对不起。”女警扶着方向盘平时前方，但秦旭却在她的脸上看到一丝慌。
秦旭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回复对方，“没关系，反正都已经过去了，我也被放出来了。”
“嗯。”
秦旭侧着头看向女警的侧脸，完美。
“你是不是有事要找我？”
“……”女警目不斜视，“有那么明显吗？”
秦旭点头，但怕对方看不到，于是出声，“是挺明显的，想让人察觉不出来挺难的。”
“潘队长还担心我是因为看到尸体所以不舒服，特意让我回去休息。”女警说这话的时候特意扯起嘴角，让自己看上去不至于难看。
“挺好的一个人。”秦旭已经想停止尬聊了，“那你想跟我说什么？”
“对不起。”
“额……你已经说过一遍了。”秦旭叹气，“我个人表示没关系，我也不会追究你责任的，你不必担心。”
“我不该说你是骗子的，对不起。”女警的脸色微微动容，仿佛想起某段记忆，但画风一转，又有点责备地说道：“但你也并不是个真材实料的大师。”
“啊？”秦旭一时反应不过来，对方这算什么？这是道歉吗，这是在为自己正名吗？
“我跟你讲个故事。”女警依旧是目视前方，稳稳当当地开着车，“有一个小女孩，在她三岁的时候就被家里人送到幼儿园了……”
秦旭一脸看穿你的神情，因为每个这样开头的故事主角绝对就是本人，不用多说的，但他还是静静地听下去。
“可是她幼儿园生活跟别的孩子比有点不一样，别的孩子在一起高高兴兴地玩耍的时候，她却呆呆地看着半空中漂浮的两个身影，一大一小，一女一男，妈妈和儿子……”
“小女孩的这种行为，使得她在班里显得很另类，其他小朋友都不找她玩，这就让她有更多的独处空间慢慢去观察这两个在半空漂浮的身影，她发现这一大一小的身影很喜欢围了园里的小朋友转，她认为这是在玩耍，但往往到了第二天那个被围着转的小朋友就没来上课了，老师说小朋友身体不舒服请假了。”
“小女孩并没在意，然而越来越多的小朋友请假，还有那些起初请假的小朋友，他们回来后却显得不安，很容易就会哭，这些事让小女孩很奇怪，他们都怎么了？只有那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依旧……”
“终于有一天，那两道身影找上小女孩，开始围着小女孩在转，一开始她还以为两道身影是在逗自己玩，可后来发现并不是，对方根本不是来找自己玩的，只是一直在转，一直转，不停转，转得小女孩都不开心了，于是小女孩把这事告诉了老师，希望老师让她们不要再转了，再转下去头就要晕掉了。”
听到这里秦旭大致已经明白女警的意思，不外乎就是小时候已经能见到鬼魂，使得女警心里产生阴影，继而对秦旭这类大师抱有很强烈的厌恶感，虽然他已经猜到后续，但还是静静地听下去，而小车依旧在主干道上平稳地行驶着。
“小女孩向老师告状之后，老师当场就面无血色，然后迅速带着小女孩找到院长，然后第二天，整个幼儿园都放假了，当天小女孩的父母带着她去找一个瘦高个老头看病，小女孩记得那个瘦高个老头念了一些她听不懂的话，然后拿着把木剑舞来舞去的，最后还让她喝了一杯脏兮兮的水，接着父母就带她回去睡觉了。”
“然而到了晚上，小女孩一直喊肚子痛，痛到翻来覆去满头大汗，直到半夜才由父母带她去医院，医生说是急性肠胃炎，并告诫不要让小孩子吃那些脏东西，那都是没有科学依据的。”
“当小女孩出院后，父母为她换过另外一家幼儿园，然后还是一样地上学，她再也没见过那一大一小的身影，在新的幼儿园里也交上新的朋友，一切重新归于平静，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女警抿着嘴直视前方，但从她紧握方向盘的手，能看出她此时起伏的心情。
“……”秦旭不知该如何接话，突然有这么个陌生女人在他面前倾诉往事，他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了，也许微笑就好。
扯动两边的嘴角，摆出一副公式化的微笑，秦旭就这样看着女警的侧面。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女警轻摇了一下头，但小车还是很平稳，“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你上车吗？”
秦旭点头，“好奇，那你是要准备说了吗？”
女警快速打了一个右转，小车准确地进入车道，然后才说道：“是的。”
“秦同学……”油门一踩从左侧超车，“你相信这世上真的有鬼吗？”
秦旭白眼一翻，他觉得这句话有一种莫名的即视感，“信啊，必须信啊，否则我怎么会干这一行呢。”他决定这个江湖神棍自己是做定了。
“我不是在开玩笑。”女警的神色很是认真，虽然没有直视秦旭，但后者还是能感受得到，“如果你不是一个神棍，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你会相信吗？”
秦旭收起玩笑，说道：“有一句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相信你也听说过，有些事物你宁可相信它的存在，这样能让人有所寄托，得以放松，找到推卸的理由。”
“可能有些人会说这不过是一种自欺欺人的行为，这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然而那又怎样……”秦旭开始侃侃而谈。
“我不评价你这种歪理，你也不必再说下去，你的答案不就是相信吗，那我换一个问法。”
“你问。”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秦旭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问道：“既然你能问出这样的问题，是不是就说明了你见过了？再结合之前你对我的偏见……”
“你在酒店里看见鬼魂了？”
女警默默地点头，确定了秦旭的猜测。
“那需要我帮你做个心理辅导吗？帮你开导一下，让你不用那么紧张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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