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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她的眼睛会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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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真正排舞的时候,我的课程早就被排满,望着课程表上黑压压的一片,我看到了绝望二字在我的头顶大摇大摆,招摇过市。

    清晨六点的第一缕阳光,罩在被迫跑操的大一新生身上,几多痛苦几多绝望。

    在寒风中瑟缩了半个小时,听上面的广播体操巴拉巴拉,下面的人一动不动,很是嘲讽。

    于是接下来的高数课,困得几近昏厥的同学们在高数课上昏睡一片。

    我就比较牛逼了,我直接翘了高数课去舞团排练。身边的人都感叹我无敌牛叉的壮举,无疑是抛国奖弃保研,直接就同绩点说拜拜了。

    在寝室中剩下的七个人慌乱夹着书往教学楼中狂奔之时,我已经换好衣服,冲向体育馆。

    排练厅里空无一人,我将腿担在把杆上,开始慵懒地享受从落地窗边投射而来的几寸暖阳。

    男更衣室的门轻轻被推开,排练厅回荡着吱吱呀呀的声响。李超凡提着包推门而入,偌大的排练厅空旷寂静,只有我们二人。他向我笑着点了下头,我尴尬的轻咳一声,假装认真在压腿。

    那一刻,我多么希望,我拥有时间操控的异能。让停滞的时间,在我们这排练厅中,多停留一会,哪怕是一小会。

    人们陆陆续续的来了,那也是我头一次见到这一届的特长生李依然。她不算漂亮,却待人热情,是个典型的具有自来熟天性的东北交际花。

    我们所排的第一个剧目是“地址之梦”,讲述了一代地址人跋山涉水探求真理的过程。我和李依然,李超凡被一同放在领舞的位置。那是我第一次这么专注的排练一个剧目。为了给别人留下一个好印象,将所有的动作一遍一遍刻在脑子里,一遍一遍用最好的方法诠释。

    许是自己太专注,完全听不到膝盖撞在地上的声音。

    “别这么用劲儿,膝盖不要了啊?”在我第n次做那个假摔的动作的时候,李依然把我扶起来。“这段摔只需要用胳膊肘借个力向后假摔就行,没必要这样伤害膝盖的。“

    她做了一遍动作给我看,我立刻领会了她的意思。再做到这里的动作,果然省事了很多。

    排练完已然是深夜,我同李依然一道在月下并肩前行。

    “你是学理的?“李依然问我。

    “嗯,我学工程管理。“我边说边用皮鞋踢了踢前面的石子。

    “就羡慕你们这些学理的,都长了个好脑子。“

    我笑了。“这有啥可羡慕的,我更羡慕你是特长生多一点呢。“

    我们两个人相视一笑。旋即,她又是轻轻一叹。

    “我现在啊,已经好久没有进行正规的训练了,整个人比来之前呐,少说也得胖了十斤,胳膊腿也没有之前好使了,在舞团混着啊,真是大不如前。去训练那一点小强度,与我真是毫无意义可言,去了还要看学姐们的脸色。”

    “原来这就是你不参加训练的原因。”我感叹。

    的确,那训练只不过就是形式上的走马观花,少的可怜,于我尚且如此,每次在把杆上压个腿,劈个叉就算训练,说出去实在是笑掉大牙。

    可我们不甘违抗的规矩指令,她却敢,我们不敢做的好多事情,她却敢,我倒是有些打心底里佩服这个女子了。

    和李依然道了别,我去水果点买些水果准备晚上将就一下。走过居民楼附近的凉亭,气氛一下变得与方才大不相同。群星璀璨坠于浩瀚宇宙之中,点点星光在总是被雾霾侵袭的城市总是格外珍贵。我一边赏景一边前行,在凉亭附近,却看到一个人影闪动,细细看去,这动作似曾相识啊。

    再走近一点,竟是那李超凡在那凉亭里自己练习“地质之梦。“他见了我,有点不好意思的停下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下凉亭,和我打了个招呼。

    “你一直都这么内向,不爱讲话吗?“他竟然这么问我。

    “我还好吧,和熟了的朋友话还是很多的。“被他这么一问,我不觉有些错愕。

    “见过好多面,我们也算是熟了的朋友了吧。“他笑着问我,脸上两个酒窝很是好看。

    我盯着他发了半天呆一直没说话。

    “你看什么?“他问。

    我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实在是失礼,这下丢人丢大发了。“你脸上有灰。”我赶紧找了个借口搪塞一下。不成想,他竟当真了。这人还真的是天真无邪。

    “可能是刚跳舞不小心蹭到哪里了。”他掏出纸蹭了蹭自己的脸。“还有吗?”

    “没,,没了。”我尴尬得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这段舞我看你比较熟悉,教教我怎么样?”他期待得问我。

    我巴不得同他多呆一会,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晴朗得月色下,点点繁星间,一个羞涩的女生在用几近颤抖的声音教一个很帅的男生跳舞,月光投在凉亭下的剪影那么好看柔美,却有那般虚无缥缈不真实,更像是一场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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