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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阿姨不停地给我夹菜,我呢就连连道谢。
吴爸符合想象的农民伯伯形象,慈祥中带着威严,饭桌上突然一句话,把我镇住了。吴爸直接说:“明天我就跟你妈去街上把结婚要用的东西给买回来。”
吴季见我僵住,赶紧说道:“爸,你说什么呢?”
“就是,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有饭还堵不住你的嘴,然然刚到我们家,姑娘家会害羞的,然然,你别生气啊。”吴妈说。
我瞟了眼吴季,希望吴季现在就向他爸妈解释清楚,但吴季不懂我的意思,笑笑说:“我爸是个直肠子,吃饭。”
还是我自己说吧!我还没开口,吴爸又说了,道:“我哪儿胡说了,都跟咱儿子回来了,证明人家姑娘同意嫁给咱儿子了,要是不尽快举行婚礼,那不让左邻右舍笑话我们老吴家耍流氓了嘛!”
“叔叔,我跟吴季的关系其实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的,我跟吴季只是大学同学,普通朋友,所以你们二位误会了。”我鼓足勇气说,感觉舒坦多了,那干脆再说的透彻点吧,“而起我其实已经……”
“爸妈,能不能好好吃饭啊,然然说的没错,我们就是普通的男女关系,然然最近身体不好,我就琢磨着带她来咱们家修养几日,你们都想到哪儿去了。”吴季打断道,闷头把饭往嘴里送。
吴爸和吴妈对看一眼,见吴季不高兴了,不再多说什么,本来其乐融融的饭局顿然间变得十分压抑。
吃过晚饭后,吴季带我到门前洗衣服的大石板上坐靠着看星星赏月亮,他说:“怎么样?这么美的夜色看过吗?”
我摇摇头,月色虽美,可有心思的我却无心体会,我说:“吴季,你怎么不让我把话说清楚啊?”
他的视线从满天的繁星收回来,盯着我说:“想听实话吗?”
“当然。”我点点头。
“那你等我一会儿。”他朝屋内走去,很快手里拿着一个小毛毯走出来,披在我肩上,说,“有些凉,披上吧!”
“谢谢,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他斜靠在石板上,叹了口气,说:“其实理由很简单,因为我有私心,我想娶你,我想保护你一辈子。”
他说的太直接了,我没法接话。
他继续说:“在我心里不管等到何时,发生了任何事,你依然是以前那个我认识的清纯小姑娘,但我爸妈毕竟是老一辈的人了,思想比较古板,所以我不想他们知道你以前任何事,只要他们现在认定你,将来认定你就够了。”
其实我多少猜到他是这种心思,只不过不敢承认罢了,我说:“可是我……”
他打断道:“我知道你还处在悲伤当中,要你马上就重新接受一份新的感情肯定是不可能的,所以你现在不需要急着给我任何答复,我都等了你那么久了,不差再多等一天两天,或者一个月两个月了,甚至一年两年。”
他这话无形中又给了难以衡量的压力。
不过他马上又解释道:“然然,我只是把我的心里话说出来而已,你不要觉得为难,不管最终你做何决定,我都会尊重你的选择,不过我希望然然你别再对那个陈浩阳抱任何幻想了。从你忽然来找我,我就已经猜到会是这种结果了,再说的远一点,从你回b市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就预感到迟早会有那么一天,总而言之不管他为你付出了多少,感动了你多少,都是在特定的时间里的,像他那种身份地位的人,绝不可能给你一辈子,你明白吗?”
虽然我不爱听,不愿接受,但这便是事实。
他让我再一次从幻想中醒过来,我也终于想明白他这一年多来为什么要那样不在乎自己了,我说:“所以吴季你这一年多来始终坚守在b市,不管受多大的苦,仍甘愿寄于祝印健之下,全是为了我对吗?吴季,你这是何必呢?我不值得……”
吴季打断我,坚定地告诉我,说:“我永远不会忘记我向你许下的诺言,赚足够多的钱,把你们母子彻底从陈浩阳的魔抓中救出来,给你们母子两最想要的幸福。好了,不说了,时间不早了,回屋休息吧。”
他搭住我的肩膀,揽着我往屋里走。
“你就睡这间屋,被子枕头全是新的,可能这木头床睡得有些不习惯,要是觉得硬的话跟我说,我再给你抱床被子来垫上,晚上记得盖好被子,到了后半夜会更凉的。”吴季把我按坐在床上,“我在你隔壁的房间,有事叫我,晚安。”
“嗯,晚安。”我说。
他带上门,我呆呆地坐了许久。
吴妈敲了敲我的房门,小声道:“然然,你还没睡呢?”
“哦,还没,阿姨有事吗?”我晃过神来。
“没事,我起来上茅房,看见你房间的灯还亮着,乡下地方,睡得不习惯吧?是不是床太硬了,要么阿姨再给你添床被子?”
“哦,不用了,挺软的,我就是习惯了晚睡。”我解释道。
“是啊,现在年轻人都讲究什么夜生活,阿姨可以进来跟你聊聊天吗?”吴妈说。
“行啊。”我说。怕吴妈误会我嫌弃她家的床,我赶紧脱掉外套,把被子掀起来,假装从被子里起来过去给吴妈开门。
“吴妈,床上坐。”
“唉,好,来,然然你也坐,拿这当自己家,别那么拘束。”吴妈拍拍他旁边的位置。
若只拿我当吴季的普通朋友,我可能还做得到不陌生。现在她可是拿我当未来的儿媳妇看啊!我怎么能不心慌。
“谢谢阿姨。”我笑着坐下。
她抓住我的手,说:“然然,是不是我们家吴季惹你生气了?是的话你告诉阿姨,阿姨替你教训他。”
“不,阿姨,吴季对我挺好的。”我马上说,不过马上意识到,可能这回答不合适,于是又补了句,“我是说朋友之间相互帮助的那种好,吴季在大学里就常帮助我,后来毕业了又在一家公司上班,吴季也是处处在工作上协助我。”
吴妈点点头:“哦……那,那然然你是不是看我们家还是这种土房子,对我们家感到很失望,所以才忽然不同意嫁给我们家吴季的?如果是这样,然然你大可放心,我们可以马上把这套老房子买了,然后马上给你们小两口在城里买套房,你别看这房子老,他可值钱了,以前有个外地人来我们这,说是什么专门搞古建筑的,不要地基就要这些建筑和家具,出价到两百万呢!那个时候我寻思也不急着用钱,那么一大笔钱可能还是个祸害,就没买,不过他给了我一张名片,让我想通了随时给他打电话,价格不变,名片我还搁巷子里藏着呢,我现在就去拿来给你看。”
“阿姨,不用了。”我拉住阿姨。
“然然,你放心,我都跟我们家老头子商量过了,看新闻上说,大城市的房子都挺贵的,不过两百万也够置办一个像样的家了,这套房子卖了的钱全给你们小两口,我们你们也不用担心,到时候房子拆了,我们再重新盖一栋,要不了几个钱的。”吴妈说。
吴妈对我真的是太好了,我咬咬牙:“阿姨,不是这个原因,是因为……”
“因为啥啊?然然,你有话直说,阿姨承受得了。”吴妈立马追问道。
我犹豫,是因为吴季方才说的那番话,尤其是千万不要再寄托陈浩阳了,不寄托他,那我便是吴家可归的人了。吴季又始终那样不离不弃地待我。所以这一刻我有点动心了。女人这辈子求啥?不就是求个能给自己一辈子温暖的男人吗?
陈浩阳应该不是了,而吴季肯定是。
微妙的贪婪之心让我欲言又止。
我最终选择了欺骗吴妈,说:“其实我还没做好结婚的打算。”
吴妈笑开了,说:“哦,我理解,现在的姑娘都不急着结婚,没事,咱们可以先办个简单的订婚仪式,其实就是请一些亲戚朋友来吃个饭,你也知道,咱们这儿毕竟是农村,吴季既然把你带回来了,那就得给大家会一个说法,不然会惹来闲言碎语的,你理解阿姨的意思吗?”
我点点头。
“那你的意思是同意了?太好了,明天我就跟你爸去街上买东西去。”吴妈欣喜道。
我有些默许了,我说:“阿姨,要么等明天我跟吴季再商量商量。”
“好好,一天两天不耽误事。”吴妈笑得合不拢嘴。
吴妈忽然起身走出去了,没一会儿又折了回来,把那张名片塞到我手里,说:“孩子,这房子就交给你处理了,你们年轻人更会谈价钱,可能还能多卖点钱。”
“阿姨……”
吴妈按住我的手:“拿着,早点休息啊,早点休息。”
我盯着手里的名片,心想,或许我终于找到了家了吧!
睡得晚,起得自然也不算早,打开手机看了看,已经上午九点多了,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扬起身,听见门外传来不少人的议论声。
起床透过门缝看向大厅,十几个长辈围坐在吴季周边。
阿姨把昨晚的事都告诉吴季了?吴季是在跟他们商讨订婚的事吗?不是说好等我再跟吴季商量商量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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