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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城离济阴本就不远,百里之地,本来可以派兵救援,可郗鉴不在,手下的将军张萛(jiu)觉得城内兵微将寡,不宜妄动,加上严坚以前对郗鉴的态度,所以他没派一兵一卒出来。
郗鉴没走远,他在半路就听闻胡人来袭,索性也不去建邺了,就又倒转回城,立即处理事务,看到张萛没一点救援的打算,他很是恼火:“张将军,本来我不在还可仰仗你,如今你作壁上观,任由胡人铁骑在这里肆意妄为,为何不派军去增援?”
张萛说道:“大人,非卑职胆怯,只是严坚太过狂妄,从未把我们放在眼里,这次总算是他自食其果...”
郗鉴气极了,把砚台狠狠扔在地上,用手指了指张萛:“真是愚昧,严坚是很顽固不化,他这次遭受胡人攻击,我们离他最近,如是伸出援助之手,可谓雪中送炭,他虽投靠曹嶷,不过曹嶷离他太远,这受人之恩,严坚就算再混账他还是知道知恩图报吧,更何况还有这么多百姓...”
张萛有些不服,他继续说道:“济阴守军本就不多,胡人势大,当防守为重,贸然出兵与胡人对垒,恐伤及元气...”
郗鉴一甩袖子:“你我有同乡之谊,你却屡屡质疑我的做法,你身为都尉,掌州中兵马,对石虎之意图却一点不解,你有想过石虎为何要攻打甄城?”
“这...”张萛还真没想过,因为以前都是石勒的游击大队,来去如风,有机会就打打劫,没机会拍马而去,他着实也没想到石虎会强攻甄城。
郗鉴哼了一声:“石虎这个畜生,攻一处城池就会屠一处地,陈川这个狗贼为了打击祖逖,不惜投降石勒,石虎分兵两路,我们这一路正好掐在他去谯城的路上,石虎攻下甄城,必然会取梁郡,然后还会遏制住济阴的援军,现今甄城已失,我等该如何退敌?”
张萛开始流着冷汗:“祖豫州何等精明的人,他难道会不知道?”
“再精明又如何?祖逖千算万算,只是想收服陈川,一门心思想团结汉人,可惜汉人之中并不是人人如他所想,人心难测啊...”
郗鉴也不废话,当即命张萛率军出城,接纳难民,同时命人分别去梁郡,谯城,杞县,离狐,徐州等地发出求助信息,石虎这个祸害来了,郗鉴要号召周围的郡县团结起来抵抗石虎。
卢政等人总算平安的进了济阴城,不多久樊云带着严沅璇也到了,到了傍晚,李诗也算是全身而退,申扁的军队遭遇到济阴官军的阻截,退了回去。
石虎占据甄城,屠光了城内的人,他的军队开始向蝗虫一样蔓延,不管是离狐(东阳县),还是廪(lin)丘(郓城县),还是谷县(兰考),东平郡等地,遭遇到当地人的激烈反抗,人人都知道了甄城一事,就算主动举城投降都没有活路可言,当地人的反击程度达到了晋朝开国以来的最高峰。
不过就算如此,有些郡县依然经受不起石虎强大的军队,沦陷了,下场和甄城一样悲惨,祖逖接到郗鉴的书信,认为是自身优柔寡断造成了今日的局面,很是自责,他开始指挥军队向杞县的陈川发起攻击,并向陈留的李述做出邀请,从西面夹击陈川,这次攻打蓬陂坞,祖逖是把陈川往死里揍,陈川非常恐惧,所幸桃豹的人马赶到了,双方不仅在杞县僵持起来,桃豹还有效的拖住了祖逖的主力部队。
再说到那个石虎,的确是个战争天才,郗鉴虽然算到他的意图,可兵力有限,把石虎也没辙,石虎因而在周边的郡县大开杀戒,百姓死伤不计其数...石虎把那个经常在他耳边念叨的刘征留在了甄城驻防,自己领着大军大摇大摆的从济阴城边路过,以此来羞辱晋军,他这是要准备去攻打梁郡,威慑谯城。
这些日子豫州,兖州都很难过,死的人太多了,祖逖和桃豹对峙,不敢后撤,只有又发出信函给王含,要求援军,同时也把这些日豫州,兖州的消息叫人带回去了建邺。
梁郡太守刘矩,是郗鉴的心腹将领,得到石虎准备攻打他的消息,可把他急坏了,现在每个城中兵马都不多,反而城中的难民增多,十多天下来,人们却不敢轻易出城,粮食在减少,病患开始增加...
刘矩深知光靠守是没有任何办法退敌,而且空耗人粮,石虎不差粮草,他缺...于是他擅自决定,派出一部分士兵遣散民众,往南去谯城或者往东去徐州,自己带着城中的所有士兵赶去蒙县(曹县)主动御敌,而且那里离定陶很近,郗鉴也可以派兵策应。
刘矩的想法很好,不过石虎根本就不吃他这套,他压根就没把刘矩的两千人马看在眼里,一万多胡人军队犹如猛龙过江,在攻击刘矩的同时,主力部队快速强突蒙县境内,向梁郡进发,此时的梁郡就是一座空城,百姓兵士一个不留的都四散离去,半天功夫,刘矩溃败,被郗鉴派人接应进了济阴,梁郡被石虎占据,石虎很不爽,因为没杀到人,估计他杀人就跟网络游戏杀怪一样,有瘾,他在梁郡没捞着搞头,再次分兵两路,一路进军围困谯城,一路袭扰梁郡和徐州之间的郡县,大搞特搞杀人放火抢劫强暴等反人类行动,徐州,豫州,兖州一带惨遭荼毒,历时整整两个月,什么祖逖,李述,郗鉴,曹嶷,蔡豹等等一点办法都没有,所派来的援军也是杯水车薪,呆在建邺的大佬终于有了动作。
三月初九,司马睿承制改元,即晋王位(还没有称帝),建立政权,历史上的晋元帝诞生了,当中原一带的百姓还在水深火热的时候,他正在讨论谁当太子的问题,司马睿喜欢二儿子司马裒,于是他问王导,在王导的建议下,还是立了司马绍为太子,立司马裒为琅邪王,将会稽、宣城二郡五万二干户改为司马裒的食邑,授任他为散骑常侍、使持节、都督青徐兖三州诸军事、车骑将军...这事搞定后,司马睿就做出了应有的姿态。
晋元帝向天下传递檄文:“逆贼石勒,肆虐河朔,逋诛历载,游魂纵逸。复遣凶党石季龙犬羊之众,越河南渡,纵其鸩毒。平西将军祖逖帅众讨击,应时溃散。今遣车骑将军,琅邪王裒等九军,锐卒三万,水陆四道,迳造贼场,受逖节度。有能枭季龙首者。赏绢三千匹,金五十斤,封县侯,食邑二千户。又贼党能枭送季龙首,封赏亦同之。”并命琅邪王司马裒跟随祖逖北伐。
司马睿的这道檄文如沐春风,让天下所有的有识之士看到了些许期望,孤悬在北方的刘琨,段匹磾,刘翰等一百八十多地方长官,纷纷上书劝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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