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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崇飞虎被国公府急招回去,方发现老国公的病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重,他这才放下心来。兵部很快给他批了假,因为崇飞虎征战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请假,而且现在国泰民安,所以足足给他批了三个月的假期。
崇飞虎索性安下心来,在老国公榻前侍奉汤药,爷孙两人本就感情深厚,这一下朝夕相处,越发有说不完的话。虽如此,崇飞虎到底记挂着心上人,一连遣人给她送了数封信,奇怪的是,却没有收到回信。
他带兵多年,到底起了疑心,罗思雨豁达不羁,不是那种谨记闺训,不与他通信之人,她收到了自己的信,一定会回信,至今没有回信,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他的信被扣下,根本没有送出去。
在国公府之中,能做到这一点,又会这么做的只有白氏。在崇飞虎回来的这些日子里,白氏几乎天天在他耳边念叨,要他早些成家,眼下家中就有一个好姑娘。似崔敏这般,出身名门,又生得美貌,是做正妻的最佳人选。
崇飞虎不愿与白氏斗嘴,由着她说,却不答话。若是路上远远看到崔敏,掉头就走。这样一来,将崇飞虎视为囊中物的姨母外甥女两个,可是犯了愁。
崔敏有心事,更是着急,她每天都在白氏面前垂泪,甜言蜜语哄骗白氏。白氏因为崇飞虎油盐不进的态度,早就生气,她先是扣下崇飞虎的信件,翻捡之后,才将无关的发出去。
所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这句话用在白氏身上倒也合适。她前思后想,总算是定下了一计,让心腹出去配好了所需的东西,这才将崔敏叫来密谈。
“这是合欢散,上好的东西,我会将此物放进飞虎的饭菜中,”白氏指了指桌上的小纸包,里面是白色粉末,“机会你好好把握,不要让我失望!”
崔敏不知什么是合欢散,犹豫道:“姨母,我一切都听你的,只是这到底是何物?”
白氏翻了个白眼:“你没本事,勾不住男人,少不得我要替你操心,这是让男人动心的药物!”
崔敏顿时面红耳赤,她声若蚊蚋的回道:“姨母放心。”
自打崇飞虎回来,每天都跟爷爷一起用餐,当然,他们的饭食内容不一样,爷爷吃的是清粥小菜,崇飞虎则是大鱼大肉。
这一晚,小丫头照旧打开食盒,在老国公面前放下一盏白粥,数碟小菜,崇飞虎面前则是酱爆鹿肉,红烧海参。
老国公闻到香气,不由得喉头滚动,咽下一口馋涎,搭讪道:“飞虎,这么多肉,你吃得完吗?”
崇飞虎正要点头,突然看到老国公眼巴巴的盯着鹿肉,恍然大悟道:“我今天肠胃不适,只想吃些清粥,爷爷,不如咱们两个换过!”
老国公有些犹豫:“若是你爹爹还有医生知道了,又该唠叨个不停!”
崇飞虎一边将鹿肉端到老侯爷面前,一边保证道:“这件事你不说我不说,他们怎会知道?”
老国公还要拒绝,手却跟长了眼睛似的,直奔着鹿肉而去,一句不行还未说出口,手已经自作主张丢了肉块进口。进口的肉怎能吐出来,老侯爷索性闷声不响,大快朵颐。
爷孙二人风卷残云般将饭菜吃光,老国公是许久不开荤,加上身体康复,急需肉食补一补这段时间的消耗。崇飞虎二十出头,身子健壮,些许清粥只够润喉,他们二人怕被发现,不敢再要饭菜,崇飞虎只能忍饿早早休息。
是夜,老侯爷只觉得周身燥热,毫无睡意,他还以为是违反医嘱,擅自食用了大量肉食造成的,并不敢声张。好不容易到了半夜才沉沉睡去。
崇飞虎忍饥挨饿倒在床上,倒是早早就睡着了。
月上中天,一个黑影悄悄沿着回廊走到了爷孙两的房门口,轻轻推门而入。这间屋是套间,老国公睡在里面,崇飞虎则睡在外间。
这个黑影对情况很了解,直奔崇飞虎榻前,她坐到了床边,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原来此人是崔敏。她伸手摸了摸崇飞虎的脸庞,后者毫无反应。崔敏有些意外,合欢散的药性怎么会是这样?
她到底是富家贵女,对于合欢散也是一知半解,红着脸坐在床边想了半天,这才下定决心,宽衣解带,就钻进了崇飞虎的被窝。
崔敏蹑手蹑脚,弄出些微动静。老国公被吵醒,再凝神细听,却又没了动静,他还以为是哪个春心萌动的丫鬟,不顾廉耻又去爬崇飞虎的床,忙咳嗽几声,希望将这丫头吓跑。
不料那丫头毫无反应,本该醒来的崇飞虎也没有动静,他是军人,平素睡眠非常警醒,老国公知道他必定中了暗算。忙起身查看。
就在老国公点亮灯烛,准备出去的时候,外面一阵嘈杂,灯火通明,竟是有很多人都朝这房间涌来。大门瞬间被推开,室内灯火通明,床上赫然有两人,身躯都在被中,只余头脸在外,正是崔敏与崇飞虎。
老国公此时已经掌灯出来,也将这情形收入眼中,再看进房的人,不但有崇父还有白氏,甚至几个老一些的管事也在其中。
人老成精,老国公什么没见过,心中在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踩了个明白,当即沉下脸来:“深更半夜不睡觉,都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白氏见到他虽有些惊讶,还是指着床上二人道:“父亲,你可要给我外甥女做主!”
老国公一听,顿时怒不可遏:“你是我崇家儿媳,偏帮娘家外甥女,你将飞虎置于何地?”
“子安,”老国公转向崇父,“将你媳妇绑起来,送进祠堂,待天亮请她娘家来人接她回去!”这样捂不热的女人,留在家中何用?
白氏吓了一跳,顿时噗通跪倒在地:“父亲饶了我吧,我只是关心则乱!”
老国公转向那几个管事:“谁让你们过来的?越发不懂规矩,主子的房间也是你们能闯的?”几个管事都是白氏找来,当即告罪退出。
刚才屋中嘈杂之极,崇飞虎却依然酣睡,老国公招手命儿子过来查看。白氏忧心崔敏,当即阻拦道:“使不得,敏儿还在这里!”
崇父也看出端倪,当即怒道:“还不让她滚出去?你到底是要儿子,还是要外甥女?”这话说得诛心,白氏忙上前帮着崔敏披上外袍。
崔敏犹自打着小算盘,羞答答道:“爷爷,父亲,你们看,我与飞虎的婚事该什么时候办?”
现在崇飞虎昏睡不醒,崇家父子心急如焚,当即一起怒喝:“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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