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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海上明月共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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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思雨等人开始了漫长的远航。刚刚开始旅程的时候,几个大周人,都觉得新奇又有意思。船上的厨师,用橄榄油煎炸了海鱼,船员们都不感兴趣,楚昊天等人却吃得津津有味。

    申屠宏跑到煎鱼的大锅前面,厨师马上笑眯眯给他的盘子中夹了一条鱼。

    他喜滋滋端着盘子回到桌边,笑道:“这些大印人真奇怪,厨子竟然带着哭丧帽,好不晦气!”若不是在船上没有地方吃饭,他才不会坐在这里。

    楚昊天瞪了他一眼:“慎言!”虽然大多数船员都不懂中文,船主威尔士和船长威廉可是能听懂。

    楚昊天根本不是怕事的人,不过眼下四周都是海水,一旦动起手来,几个人只能跳进海中,他们三个大男人还好说,抢一条小船就可以,罗思雨娇滴滴的,该怎么办呢?

    申屠宏满不在乎的笑笑:“好吧,“他往口中丢了一大块煎鱼,“不过这鱼味道着实不错!”

    今天厨房做的海鱼,肉厚而无刺,腴滑多汁,是陆地上所吃不到的。

    庄主忙着点头:“要是有一壶花雕就更好了!”

    罗思雨笑道:“酒是难得的。”

    庄主遗憾的叹口气,他本名杜如海,前半生叱咤江湖,后半生经营仁厚庄,本以为可以在泰湖边养老,没想到阴差阳错,上了洋人的海船。

    楚昊天将煎鱼上肥嫩的部分挑拣出来,放进罗思雨盘中,“老杜,等到了下一个港口,咱们也买些酒水,省得长路漫漫,没有消磨的东西!”

    杜如海和申屠宏异口同声道:“妙啊。”这二人都是无酒不欢之人,想到很快就能过上海鱼配烧酒的生活,两人喉头做痒。

    威廉和威尔士就坐在他们旁边,威尔士闻言笑道:“好主意,下一个港口是小琉球,不过还有八九天的路程,诸位再忍一忍就到了。”

    “在此之前,就由我来请客,各位尝一尝我大印的美酒如何?”

    威廉轻轻拍了几下手,一个船员跑出去,没一会就抱着一个小橡木桶进来。

    威廉亲自动手,在大家面前摆上玻璃杯,这才打开木桶上的塞子,从里面倒出琥珀色的美酒。

    这美酒醇香浓郁,是威尔士从国内带来的,难得的上品,一开木桶,酒香四溢。

    这时其他吃饭的船员已经离开,舱室内只剩下威尔士几人。威廉将酒倒进大玻璃瓶中,小心的摇了摇,这才斟入杯中。

    这是大印用葡萄酿制的美酒,入口不像白酒那样火辣辣发烧,而是醇厚甘冽。

    威尔士满意的看了看杯中酒,笑道:“这一次能请到各位来我国,是我威尔士的荣耀,来,为了咱们友谊的开端,喝了这杯酒!”

    众人举杯,喝完了这一杯酒,男人们开始谈天说地。友谊的开端就是这样简单,无需刻意经营,

    威尔士酒量很好,也非常健谈,按照他的说法,在大印,皇家海军是非常厉害的所在,直属女王管辖,代表着国家的荣誉。而威尔士就是皇家海军的一名官员,简称皇家海军少校。

    楚昊天将这个称呼默默记在了心中。紧接着威尔士又介绍了外国人在大印的待遇。女王很好客,对于投奔大印的友邻,她会授予对方荣誉爵位,并且给予高官厚禄。

    女王自然不会平白无故这样做,她需要来自各个国家的人,为她提供本国的情况作为回报。

    女王的梦想是一统四海,她的皇家海军已经征服了十几个附近的国家,使得大印成为这一片地区的霸主。

    但是女王仍不满足,她一直向往遥远而神秘的东方。所以这一次,威尔士传回国内的消息中说道,大周的高官楚昊天寻求庇护,女王就想将楚昊天接过来,如果不出意料,此人将会成为她打开东方这扇神秘大门的钥匙。

    听到此处,楚昊天已经明白了对方的用意,他没想到,一个女人会有这么强的征服和占有欲。

    楚昊天笑道:“没想到贵国的女王如此厉害,能令诸国臣服!”

    威尔士身为皇家海军的一员,一向将女王当做神明一般的存在。

    “那是当然,伊莉莎莎女王是个伟大的女人!”跟每一名迷信女王的大印人一样,威尔士提起女王,似乎就陷入一种宗教狂热的状态。

    这是以楚昊天为代表的大周文化和以威尔士为代表的大印文化,第一次碰撞。

    接下来的旅程很平静,天气晴朗,船舱里闷热异常,淡水是宝贵的资源,每天只能保证每个人五磅淡水的供应,所有的饮用和日常使用,都含在这五磅之内。在这样的情况下,别说是洗脸洗澡,有些人连喝都不够。

    杜如海忍了几天,终于受不了身上的黏腻,打了一桶海水来冲凉。当他冲凉的时候,那些大印水手都似笑非笑看着他。

    杜如海将水兜头淋下来,大呼痛快。他想不明白,这海水浇在身上不是很舒服么?为什么船员们不用海水来洗澡呢?

    半个时辰后,他就知道了答案,白花花的盐粒子从他发梢渗出,浑身都结满了白霜。这些都是从海水中析出的食盐。

    杜如海浑身又痒又痛,十指在皮肤上抓出一道道白痕,最后还是罗思雨将自己的淡水给了他,让他冲出身上的盐粒,这才缓解了痛痒。

    一番折腾下来,几个大周人再也没人尝试海水沐浴了。

    罗思雨每天得到的淡水很多,多到她根本喝不完,甚至可以简单的冲个澡。这是威尔士给她的特殊待遇,美其名曰是给东方小美人的礼物。

    楚昊天毫不客气收下了淡水,却认为东方小美人这个称呼有亵渎罗思雨的嫌疑,对威尔士提出了严肃的警告。

    威尔士笑着对楚昊天说道:“在我们国家,女士优先,被赞美的女士都会认为这是荣誉,而不是亵渎。”

    楚昊天不喜欢这种轻佻的称呼,对威尔士的说法半信半疑。他晚间跟罗思雨议论此事,罗思雨笑着告诉他,这件事应该是真的。

    巨大的文化差异,让楚昊天变得有些忐忑,对于未来的异国生活,他第一次有了把握不住的感觉。

    似乎为了加剧楚昊天等人对未来生活的不确定感,在一个普通的日子,突然毫无预兆刮起了狂风,紧接着暴雨倾盆而下。水手们在甲板上跑来跑去,忙着收起风帆,海上航行的第一次大风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