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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事故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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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大之后的照片里可以依稀辨认得出,略微反光的是一个类似笔芯袋样式的小塑料袋,里面装着的东西有小一截棕黄色,很像是一根烟!是一根单独包装的香烟!

    “张丫头,马上给顾丰打电话。这起交通事故有问题。”周望说着把手机递还给张敏疏。

    张敏疏虽然不知道周望在图片里发现了什么,但是看周望严肃的样子,也知道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钱铭看到周望的脸色,也不做声地站在一旁,一副随时待命的样子。

    周望看到这根独立包装的香烟第一眼,就立即想起了早上自己在昏暗的楼道里提取到的烟蒂。周望明锐地直觉告诉自己,这根香烟很有可能与昨夜凌晨的小区女尸案有关系,与被害人许琪所吸的是同一种香烟。

    “喂,顾丰…哎呀呀,谁想你了,我们周队想你了,让他和你说。”说完张敏疏把电话递给了周望。

    “我是周望,顾丰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周望拿过电话,边说着边用手势示意张敏疏和钱铭二人跟自己走。

    “你立即返回上午自在大路处的事故现场…和你们齐队长就说是我让的,这起事故很可能牵扯到我手上的一起刑事案件…对,现场具体在什么地方?我马上就赶过去…还有,你拍摄的那张现场照片里,左侧10点钟位置有一个疑似装着香烟的小袋子,去现场找一下,给我提取了,小心点戴着手套,别抓中间…嗯好,先这样,立即行动。”周望一边拿着手机通话,一边带着张敏疏和钱铭二人走出了刑警队。

    “张丫头你去吃饭,另外把午休的都叫回来看家。钱小子跟我走。行动。”

    “是!”二人齐声说道。

    周望交代完就和钱铭二人驾车离开了刑警队大院,张敏疏站在刑警队门口拿出了手机,联络外出吃饭的刑警队员。

    “周队,是小区女尸案的那根自制烟?”钱铭一边开车一边向周望问道。

    “手机照片上看不清,不过很有可能,如果真是那种烟的话,那么这场交通事故就说得通了…”周望一边一思索着,一边慢慢地回答道。

    如果在交通事故现场散落的,是小区女尸案中同一种的香烟,那么不仅仅是这场交通事故的疑点全部解开了,就连小区女尸案也会有进一步的进展,毕竟交通事故案件中的伤者,已经被运往医院救治,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的工作也更容易开展了。

    世界上有两种悲剧,一种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另一种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虽然理清了思路,但周望此时的心情并不舒畅。周望转头看向窗外街道上的车水马龙,繁华热闹的城市里隐藏着怎样的罪恶毒瘤?它在哪里?还有多少?这一刻他甚至有些期待,期待是自己的直觉错了,这不过只是一起单纯的交通事故,他宁愿自己继续被事故的疑团困扰着。一天之内,城市中连续发生了两起性质相同的刑事案件,这意味着什么没人比周望更清楚。即便推测出正确的结果,却并非自己愿意去相信的,对于周望,亦是一种悲剧。

    “周队,这起交通事故怎么和小区女尸案扯上关系了?”坐在警车驾驶位上的钱铭,一边从警服上衣口袋掏出烟盒,一边向周望问道,钱铭还并不知道自在大路那起交通事故的细节。接着钱铭用嘴从烟盒里叼出一根烟,然后把烟盒递给了周望。

    “还不确定,暂时只是我的一个推测。”周望接过烟盒淡淡地说道。

    “咱周队的推测整个华林省谁不知道,百密无一疏啊!周队先给我讲讲,好让我也学习学习嘛!”钱铭说完,用右手掏出火机点燃了香烟。

    “上午的那起交通事故,很有可能是当事人在抽了含有致幻成分烟草的情况下,以超过25公里的时速骑行在下坡路段,最后撞倒了道边上的一棵小柳树。”周望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根烟拿在眼前,一边在两根手指间前后滚着,一边回答道。

    “骑车撞大树啊!哈咳…咳咳咳…”钱铭听周望说完,激动之下刚笑出一声,就被嘴里的一口烟呛的咳嗽了起来。

    周望看着钱铭狼狈的样子,在一旁无奈地摇了摇头,拿出火机点燃了香烟。

    ……

    16分钟后,守在事故现场的顾丰,看到不远处周望的警车停靠过来,连忙迎了上去拉开车门。

    “周队好,小年快…怎么是你,进去!”顾丰一脸谄媚地拉开车门,发现坐在驾驶位上的不是周望,是钱铭,立即又把车门从外面给关上了。

    “顾丰你大爷,你就这么对你媳妇刑警队的娘家人!”钱铭在里面骂着顾丰,又自己把门打开下了车。

    此时顾丰已经一路小跑着,绕到副驾驶那一侧,但周望早已经下了车,刚刚合实了车门。

    “周队,小年好!”顾丰抬起右手向着周望敬了个礼。

    “嗯,小年好,现场现在怎么样?”周望抬起手给顾丰回了个礼,随后一边迈腿向着事故现场走去,一边问道。

    “我赶回来的时候,交警队的同志刚刚收拾完现场,正准备把撞毁的自行车运走,被我制止住了。自行车停放在那辆拖车上。”顾丰一边随着周望走着,一边抬手指向不远处,停靠在路边的一辆黄色拖运车。“被撞倒的柳树没有移动,已经联系了市政园林部门的人过来收拾,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周望点了点头,环视了一圈事故现场后,继续问道,“我让你提取的东西呢?”。

    “东西找到了,在这里。”顾丰说着打开了腰间*的皮套。

    “周队当时说了叫我小心提取,我就给放在这儿了。提取的时候,我只用手指碰了包装袋的右上角。”顾丰伸出一根手指比划着,点了点皮套的右上角边缘处。

    周望向前略微地探头,向着插放*的皮套里面瞥了一眼,“嗯,做得很好,钱小子你提取吧。”

    周望说完便转过身,走向事故现场中那棵被撞倒的柳树。

    “来吧妞儿,把衣服撩一点儿,配合刑警办案啊!”钱铭坏笑着戴上手套,随后从上衣兜里掏出勘察用镊子和物证袋。虽然钱铭开的那辆警用勘察车中放有整套的勘察箱,但是作为周望的徒弟,钱铭也习惯随身带着简单的勘察用具。

    “你给我沙楞儿的,废什么话啊。磨蹭我轮你信不信。”顾丰略微地向上撩起警服大衣,不耐烦地说了句,随后敲了敲抬起的胳膊。铛铛…发出了金属的声音,被占去了位置的*被顾丰藏到了袖子里。(沙楞儿:副词&形容动词,在东北话中意思为快点地,利索地)

    “狠人啊你,铁棍子塞袖子里,大冬天你也不嫌冰!哎,别动别动。”虽然钱铭嘴里贫,却手上的活很认真,小心翼翼地从顾丰腰间的皮套中夹出了一枚塑料的小袋。

    香烟被包裹在一次性小包装塑料袋中,这是一根很干净的香烟,白色的烟卷纸上没有任何纹路,棕黄色的过滤嘴上,零星散布着不规则的黄色小斑痕。除此之外,整根香烟不见任何的标示,包装用的小塑料袋外也不见任何的印记。

    “周队周队,就是它!我敢肯定一模一样!”钱铭看清了证物袋里面的那根香烟,就兴奋地举着证物袋朝周望的方向跑去。

    “神经病。”顾丰自语了一句,把*收回皮套里扣好,跟着也走了过去。

    此时,周望正在拖运车上面仔细地检查那辆撞毁的山地自行车。虽然自行车的前半轮和车把,因为撞击扭曲成诡异的角度,但是自行车的前后车闸完好无损。从链条和轮胎的磨损程度上看,车况也比较新。

    “周队,你看,就是那根烟!”钱铭一跃跳上了拖运车,举着物证袋在周望身后说道。

    周望转身接过物证袋,拿在手里仔细地观察着,“嗯,很有可能和小区女尸案中的烟蒂是同一种。”

    周望说完顿了顿继续说道,“做刑警的,话不要说的太绝对,等会儿回队里送去化验。”

    “周队。”顾丰此时也跳到了拖运车上。

    “嗯,伤者现在在哪家医院?”周望转过头向顾丰问道。

    “华林大学第二医院。”顾丰回答道。

    “好,我知道了。现场这边没什么事了,可以收拾了。然后你先去吃个午饭再归队吧,张丫头我也让她去吃饭了。”周望说着拍了拍顾丰的肩膀。

    “是!谢谢周队,您小年快乐!”顾丰敬了礼说道。

    “你也小年快乐,今天谢谢你了顾丰,回去也给你家人带好。下次在现场不准拍照了,违反纪律。对了,过年别忘去张丫头家看看,给她爸爸带两条好烟。去吧。”说到违反纪律的时候,周望特意压低了声音,意思是这次就当作没发生。

    看着顾丰跳下拖运车,周望转头对钱铭说道,“把物证袋放好,走吧,咱俩去二院。”

    今天早上起周望已经收到了两份问候“小年快乐”的祝福,第一份是凌晨5点在高格昊湾小区里,来自开火锅店赵老板,第二份来自刚刚离去的顾丰。可是在周望的心里,收到这两份祝福的时候,都是快乐不起来的。

    一切都如周望所推测的那样,这起简单的交通事故背后并不简单,魔鬼的利爪很可能已经伸到了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经验丰富的周望心里很清楚,一起危险物质相关案件的发生如果算作是“1”性质为“a”,那么第二起相同性质的案件就是“2”性质“a”。可当“2”“a”出现的时候,下一起案子绝不可能仅仅是“3”“a”那么简单。

    也就是说,相同性质的危险物质案件,在相对的同段时间,同个地点中连续发生了两起,那么如果不及时地控制住源头,接下来的时间很有可能会发生四起,八起甚至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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