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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路上边行边歇,走了将近半月时间才快到无双说的家乡。
“终于快到了。”阙北离言,这些天走的路程比她这辈子所走的加起来都长。“你们那儿叫什么名字啊?”她问无双。
“喀丽市。”无双答,“你们不用担心会不习惯呀什么,我们那儿虽然地方很偏,交通不便,但是人一点都不落后呢,喀丽属于景区边缘,每年都有很多人来参观,所以大家都会说普通话的。”
“嗯,天不早了,我们快些走吧。”司凰提醒道。他们现在处于一个山谷中,前方大概两三里的地方便是喀丽的入口,那入口极窄,从这里看只是狭小的一道夹缝,微微有光从里面透出来,两边奇峰相对,巍然屹立,犹如一道天然的门户。
山风迎面刮过,低低地呼啸着,很快天就转黑了。
“就快到了。”无双很高兴,背着一大包东西走在最前面,“北离姐姐,你们快点啊!”
“等等!”司凰忽然叫住了她们,他远远望去谷口那边好像有东西,散发着一种强大的怨念。他直觉他们三个不该与之对上。
“怎么了?”阙北离首先停下来,她疑惑地望着司凰,“我们不是该赶紧进去么?”司凰的表情有些凝重,让她也不禁存了丝心慌。
“是啊,怎么了,怎么不走了?”无双也靠过来。
“你们看,那是什么?”司凰皱了皱眉,向前指道。
阙北离只见前方入口处出现了一大队人,抬着老式的花轿,像是迎亲的,打扮却十分怪异,照常理他们本该是穿着大红色喜服,锣鼓喧闹,充满欢庆的,可现在这队人却大多着一身白衣,像是丧葬时穿的一样,中间抬的一顶大红轿子特别地扎眼。队伍两边还立有彩幡,恹恹地缠在风里,最诡异的是最前端,一个老妇抱着一只公鸡慢悠悠行着,黑色暗纹的长袍罩了全身,眼神阴鸷。
“无双,”阙北离叫她,“大晚上,这是在做什么?”看他们这架势,倒像是在配阴婚,可每个地区都有每个地区独特的习性,传说南疆多巫蛊神术,各种礼俗最为繁杂讲究,万一是自己见识低弄不清楚也可能。
“我也不知道…”无双看着也有些被吓着,摇头道,“我没见过以前有这样的情景。”
“依这儿的习惯,拜堂都在几时?”司凰问。
阙北离怔了怔,他也认为这与阴婚有关。
“一般都在正午啊,跟别处一样。”无双道,随后察觉不妥当,又补充说,“我们这儿虽然跟外面交往很多,各方面融入也很多,但其实我们还是留有自己的一套体系,不受外界干扰的,准确来说,我们不属于五十六的民族中的任何一个,我们的语言,文字,还有风俗传说都是独有的,因此,可以说我们既属于这片地方,又不属于这片地方。”
阙北离吃惊地望着她,“这种情况政府怎么会不纳入统计,不可能,除非你们是瞒着的。”
“嗯。”无双答,“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们呢。”她有些纠结道,“哎呀我都懵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说,以前平时大人有活动都是不让小辈参加的,不让说也不让问,特别凶,所以我们这儿的东西,我所知道的也就是个半吊子水平。”她无奈地吐了下舌头。
“那你看他们去的方向,是往哪儿?”司凰接着问她。
“那边…”无双望了一会儿,道,“好像是坟场。”
“算了,”阙北离道,“不管他们了,我们先进去吧,天都黑透了。”
“嗯,”无双应了一声,接着又紧张道,“北离姐姐,我跟你们说的关于这里的话,你们别说出去啊,家人平常不让我多说,我怕他们生气。”
“当然啦,”阙北离笑着拉住了她的手,“放心吧,我们不会让你为难的。”
说罢三人重新朝前走去,只是相互之间都有些沉默。
来到里面,发现这边果然如无双说的一般漂亮,街上灯火通明,集市未散,人也很多,各家门口均种植各式花木,一点点一簇簇明媚鲜妍,精巧雅致。道路两侧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温泉,底部蓝绿色的石头映得泉水像是里面融了彩色糖果,梦幻至极。
到无双家里后,无双很开心地跟家人介绍了司凰他们俩,接着她就赶紧去看她母亲了。
这边的房子大多是木质结构,房顶倾斜角度特别大,跟在桃源村的有些像,只不过这边的看着更温馨一点,装饰更偏于城市化。
“谷口的那队人,你是怎么看的?”简单收拾了东西,阙北离问他,“我觉得你好像很忌讳他们。”
“我察示到人群里有阴气,”司凰道,“很熟悉,但也正因为熟悉,才让我感觉不安。”他现在也不知道这次过来是对是错,就是直觉,他们不会比上次更好过。
“那真的是在办阴婚吗?”阙北离问,“我想不到这跟我们此行的关系。”
“你怎么看无双?”司凰忽然问。
“无双,我觉得她不会骗我们。”阙北离道,她并不是轻易相信别人的人,可是这些天的相处,她真的很喜欢这个女孩,无双让她感觉很真实,很温暖,好像是遗失了什么东西,最终又回到了自己身边一样。
“明天再说吧,”司凰道,“现在先不考虑这些,明天我们出去转转。”
“你知道要去哪儿了吗?”阙北离过去为他倒了杯水,看他紧皱的眉头,真想伸手为他抚平。不曾知觉,他在自己心里,已经这么重要了么?她问自己。每次看他伤神的时候,自己的心情也是坏的,总想多为他承担一点,其实挺怀念路上那些欢笑的时候,暂时忘了谜题,看着对方的眼里只有自己。这样的时光,果然都不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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