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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 湛江风云前传（二）
听了阿剑的话我心里热乎乎的，我搂住他说：“兄弟，受累了！”他笑道：“累啥，就在旁边而已。”接着他又对我说：“文哥，我把我们主管叫上一起喝酒，你不介意吧？”我跟他们主管不认识，心里感觉有点别扭，但他这么说我也不想驳他面子，便笑着对他说：“没事，两个过来都行，别太多人了，不熟说话不痛快。”阿剑听了点了点头，然后拉着我来到供销大厦旁边的一家小餐厅。
湛江与海南也就一海之隔，两者在语言和风俗习惯上十分相近，一到晚上也都是满街的排挡。
我们来的这家小饭店叫“胖仔餐厅”，白天桌子都摆在店里，一到晚上就按本地的习惯，变成排挡摆到店外。排挡通风透气而且凉爽，为两广和海南热带地区人们的至爱。
排挡与海南相似，但湛江是沿海地区，海产品丰富且新鲜，价格便宜，湛江的物价比海口要低很多，我问完菜价，心里很是踏实。
我们来到“胖仔餐厅”一坐好，阿剑便让我点菜，他到一旁找了公用电话，打了他们主管阿刚的扣机，并告诉了他我们的地址。
阿剑打完电话回到餐厅时，我还没点好菜，我心想他是主人，还是他们的主管，我不好反客为主，再者说了，他们喜欢吃啥，我也无从知晓。
阿剑让我随便点，我想着他没我手头宽裕，待会结账还是我来结，所以觉得这菜不能太少，不能太多，不能太好，不能太差，中不溜大家面上都过得去即可。
我点了个我爱吃的猪肝炒酸菜，炒了份螃蟹，炒个芒果螺，炒菜心，切了份湛江特色菜烧鹅仔，啤酒一上就五瓶。我对阿剑说：“我喝不了多少你知道的，加上太累，你多分点啊。”阿剑笑道：“随你吧，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剩下的我和阿刚喝。”
两个主菜猪肚和螃蟹刚上完，阿刚也已来到。我看他高高瘦瘦，戴个眼镜，有点书生气，甚是斯文。
阿刚一到，阿剑立刻站起，我也从坐着的塑料椅上站起。阿剑用手朝我一指，说：“阿刚，这是文哥，我兄弟。”阿刚连忙伸出手与我握手，并笑着说：“文哥，你好，你好。”我看着他，也客气的对他说：“都是兄弟，坐，坐，坐下说话。”
阿剑叫来服务员把酒瓶打开，把三杯酒满上，然后把酒递给我和阿刚。我先站起来把酒杯端起，他们也跟我一样端起酒杯站起，我举杯向他们敬酒说：“感谢湛江的兄弟，大家有缘在这相聚，干了这杯！”“当”三个酒杯重重的撞到一起，发出刺耳的声响，之后我们狠狠的端着酒杯把酒往嘴里送，一仰脖便把杯中酒喝个精光。
喝完第一杯，我们开始夹菜吃饭，边吃边聊。湛江属于广东地区，广东人对菜品要求比我们海南人高的多，因此广东的餐馆，大厨们尽量做到精益求精，连小小的排挡也是一样，菜的刀功好，看上去十分赏心悦目，吃起来味道也好。
阿剑笑着问我：“湛江的菜怎么样？”我连连点头说道：“不错，不错，这小店做的菜不输海口的星级酒店。”阿剑告诉我：“广仔（海南人对广东人的称呼）对吃很讲究，厨师的工资很高的，粤菜师傅比海南师傅用心多了，所以做的好吃。”
虽然湛江在我看来有百般的不是，但这顿饭也让我开始有点喜欢上湛江。
今晚只聊友情，工作上的事不怎么谈，大家吃的痛快，喝的也开心。由于我坐车坐船颠簸了一天，也想早些休息，我们把酒喝完便一起回了供销大厦。结账时我要掏钱，阿剑哪里肯让，我们推搡半天，我拗不过他，只好让他接了，这顿饭也不算贵，150而已。
我们回到供销大厦时，办事处的弟兄们正在打牌，玩的是海南的斗地主。
海南的斗地主与全国流行的斗地主打法不同，一般是四人玩，大王和黑桃a一家，是大小地主，其它人为贫农，如果有一人单得大王和黑桃a，那他一人为超级地主，其他三人打他一个。他逮住三家大赢三分，逮住两家小赢一分，如果只逮住一家算输一分，其它类似。
二打二时，谁先走完牌，须有两家走完才算赢。例如地主先走一家，但另一家被逮住，就算打平手，逮住一家得一分，逮住两家得两分，以此类推。
海南斗地主扑克牌的花色可决定大小，同样是7，黑桃最大，依次是红桃、梅花，方片7最小，顺子必须5张，多或少都不可以，除了大小王，最大是3，4最小。
弟兄们打完一局就计一次分，最后统一结账，一分一块钱，我和阿刚、阿剑到时他们正玩在兴头上。我虽与他们不熟，见了他们有些不自然，但也站到他们身后看看，毕竟我也喜欢赌。
阿剑又把我向他们你介绍，办事处共有8名员工，除了5位海南人，还有两个江西人，1个湖北人。由于老板刘总是海南人，所以大家的习惯也只好向海南靠拢，连斗地主玩的也是海南斗地主。
阿剑把我介绍完，大家也跟我打了招呼，大家年龄相仿，都是20来岁小伙，也没啥等级观念，自然熟的快。湖北的那位尤其嘴甜，看我看牌那么仔细，似乎很有兴致，便把牌递给我：“文哥，给你玩，我这把牌不错。”其他人不干，非要他把这把牌玩完结账再走。当晚我喝的脸通红，又坐了一天的车船，累的着实不轻，也怕让大家扫兴，忙对那位湖北的兄弟说：“今天太累了，你们玩，我看看就行。”
赌场无父子，虽然一块钱的事，但输赢几十块对这些拉客仔来说也不少，也不容有闪失，人在穷的时候也只能通过这样的残杀来尽量争取多一点资源。
老刘在供销大厦给员工们租的宿舍面积不小，30多平方的大房，虽然是8楼， 也花了700元一月，大厦也在一楼给老刘摆了个柜台，作为他们的办公区域，弟兄们拉到客，可以在这个柜台洽谈并签合同。由于供销大厦就在火车站出口旁边50米，位置极佳，这个柜台对洽谈业务那是相当有利！
房间极大，供销大厦为此房配备了6张铁架床，连上下铺可以住12个人。由于只有8人，所以空的床就拿来放行李。
我在供销大厦的公共卫生间冲完澡，由于没带换洗的衣服，所以只能脱的剩下内裤，反正天热也正好凉快。
阿剑安排了我睡到一张铁架床的上铺，由于下面放行李，所以实际上我单独睡一床。
由于大家第二天一早要接火车，所以10点半准时熄灯睡觉。阿剑跟我说：“文哥，明天早上5点半跟我们一起起床接客没问题吧？明天跟我们一天，你就知道我们的工作情况了，这样你心里会有底。”我说：“没问题，做导游的还嫌累啊，明天你们起床时把我一块叫醒吧。”
第二天天没亮，弟兄们便纷纷起床，抓紧时间洗漱，他们一有动静我也随他们醒过来。
洗漱过后，弟兄们穿上正规的工作服，打好领带。看着他们一本正经的样子，我突然想笑，我对阿剑说：“你们还搞得挺像样的啊！”阿剑笑着说：“那肯定得穿戴整齐，还要戴工作卡，不装的正规点，谁敢相信你？”我也呵呵的笑着，跟随他们下了楼，一起来到火车站的出站口，等候着6点钟到达的襄樊到湛江的头班火车。
9月的湛江，早上6点天已见亮，路灯却还没熄，加上门口小店的灯光，把站前广场照的大亮，客人的外表情况看的清清楚楚。
拉客讲的是技术，不做无谓的无用功，看准了才扑上去，不能满天撒网，这靠的也是经验，别人教不来。阿剑他们实战经验丰富，专盯模样看上去象游客的人，尤其是举家带旅行箱出门的，那时人们也比较纯朴，一般发了传单如果有兴趣，他们就会咨询两句。
襄樊到湛江的火车游客相对较少，我们发了半天传单，也没人理睬，一车客人纷纷做鸟兽散去，我们心里也是空落落，我当时就感觉拉客可真不容易，这种生意恐怕不能参与。
客人走了，我们也只能返回，阿剑把我带上，到一旁的铁路职工食堂吃早餐。
阿剑似乎与食堂的职工很熟，他与服务员的话语之间充满了挑逗性。
早餐大家自己解决，几块钱的事，也没必要凑在一起。
我和阿剑单独一桌，要了两碗汤粉（湛江的叫法），服务员是一个不到20的小姑娘，胖乎乎的身材，一上了汤粉，阿剑趁机摸了一下她的手，笑着对她说：“谢谢老婆。”小姑娘脸一红，用手中的筷子拍了阿剑的手背，有点生气的对他说：“谁是你老婆，色狼，剩下那碗你自己端去。”我看了哈哈大笑。
那小姑娘没再来，换了一位大姐给我们端来另一碗汤粉，我们吃完之后又歇了会，阿剑对我说：“文哥，我们走，这趟7点到的广州车非常关键，客人特别多，咱们抓紧点时间。”
弟兄们又人模狗样的来到出站口，此时连带接站的人员，本来就不大的出站口被挤得人头攒动。
弟兄们各就各位，分列两旁，如同非洲鬣狗一般进行分工协作，拉开了一张大网，准备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游客。。。。。。
此时阿刚那一组已经把一帮4人的小团体带回供销大厦，阿剑这组虽然也发出不少传单，可还没具体回复，没人正经搭讪，我也替他们捏了一把汗。此时有一批6人的小团体，看那打扮像是要旅游的游客，背个小包，拎着皮箱，走得很悠闲。
阿剑立刻跟了过去，把传单发给了带队的客人，然后对他说：“你好，去海南旅游吗？我们是海口振东旅游总公司驻湛江办事处的，去海南旅游有优惠。”客人问道：“优惠多少钱？”阿剑刚要报价，有人立刻冲过来，狠狠的对他说：“别废话，这是我们的客人。”我一看，这小伙个头虽不高，但人挺结实，他已带着一帮客人从火车站里出来，人人胸前都戴有海南中天旅行社的胸牌。
阿剑一听就火了，冲他破口大骂：“谁说这是你的客人，你的客人不都带着牌吗？你再说我收拾你。”
那带客的小伙一看阿剑个小，有点张狂，也破口大骂：“你再说一个收拾我看看，看我不废了你。这些客人是从火车上跟我们下来的，马上要跟我们车一起走的，已经算我们的客人，有他妈你们这样干事的吗。”说完他冲过来要抢阿剑的传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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