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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 湛江风云前传（十五）
远方旅行社的离开是一种必然，他们事先并没有深入调查，也不掌握这边的实际情况，以为凭借与车站领导的关系便可在湛江立足，谁知这边远的城市水却很深，不识水情当然容易被淹死，这里的商业规则更多象是江湖规则，讲的是弱肉强食，规规矩矩的生意人只能成为案板上的肉。。。。。。
打跑了远方旅行社，弟兄们又恢复往常的工作状态，早出晚归，不过收成也对得起他们的辛勤付出，弟兄们兜里开始有点钱攒下来，也开始敢吃喝嫖赌。
然而，总有人亡我之心不死，远方旅行社的离开只是个开始，其它没尝到滋味，不知这边深浅的旅行社也纷至沓来。老刘他们在努力拉客赚钱的同时，也积极准备武装斗争，力争保护好自己的这一亩三分地。
强劲的对手终于出现，天恩旅行社采取合作的方式与湛江铁旅达成协议，对其散客业务进行承包，按月向铁旅缴纳一定数额的承包费，并向铁旅派遣了数名外联人员。这样铁旅也由原先只是朝九晚五，个别人加班的国营企业工作方式，也变成与阿剑他们一样的起早贪黑。由于他们用的是车站的资源，背靠大树好乘凉，又在车站内，这也分走了老刘的一杯羹，可老刘他们一时对天恩旅行社也无可奈何。
天恩旅行社的外联们以为占据了这里的有利位置，又有了铁旅这个靠山，便有些得意忘形，他们的外联们也常对阿剑他们指手划脚，一副主人翁的派头，阿剑他们也怀恨在心。
由于铁旅的办公室在出站口里头，离出站口不远的地方，说好也不算太好。人多的时候，湛江站小小的出站口显得十分拥挤，人心惶惶，旅客们只想尽快挤出人潮到外面喘口气再寻找旅游信息，因此谈客的条件并不因为它们靠近出站口就稳坐钓鱼台，天恩旅行社的外联们经常不得不为客人匆忙外出而跟出出站口。客人一出门，阿剑他们自然不会放过，这广场上的任何东西，在他们看来都觉得应该归属自己。
一天，天恩旅行社又跟了一个没搞定的团队出了出站口，阿剑他们一见，立刻也跟了过来，天恩的外联自然心里恼火，冲着阿剑他们直嚷嚷。
这时，天恩的其它外联也跟着出来，他们对阿剑抢客的行径也是横加指责，阿剑自从打过两架，手就一直痒痒，总想找人练练，天恩的外联一指责，阿剑他们也不客气，立即反唇相讥：“这些客人没写你们家的名字，我们就可以抢，我们抢你们能怎么着？”
阿剑他们对天恩的外联们早就怀恨在心，一直想找机会给他们点颜色，无奈他们借的是铁旅的牌子，打狗还要看主人，他们一直不好出手。
今天这帮小子又从出站口里面出来，正好给了阿剑他们包抄的机会，弟兄们会了会眼神，八九人已悄悄潜伏在人群里，象撒开的网将天恩旅行社那四位外联包围。
阿剑故意拿话激他们，都是年轻人，一时间双方火气上来便是一阵紧似一阵的狂骂，最后双方都问候了对方的父母及祖宗十八代。
一看火候成熟，阿剑先下手为强，不容分说便直接冲上去抡拳头猛揍天恩旅行社外联主管的小腹，由于猝不及防，那哥们这拳挨的结结实实，当场直叫哎呦，然后直捂着肚子。
天恩旅行社的外联年纪要大些，而且大多数都已成家，已不似阿剑他们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由于有家有小，对于打斗他们有所顾忌，并没有阿剑他们那股狠劲。
这时其他人也包抄上来，那几位一见，腿肚子都发抖，更别提动手，只好眼睁睁看着阿剑狂揍那位主管，那主管一看别人包围，也不敢还手，只是抱着头当缩头乌龟任阿剑抡拳踢腿，最后四人一起逃进了出站口。
阿剑他们不好冲进人家的地盘，生怕把事情搞大不好收拾，也就到此为止，从此双方楚河汉界，天恩旅行社的外联再也不敢跨出出站口一步！
然而世上的事就是那么奇妙，阿剑他们与天恩旅行社的外联们经过这一役，也互相了解，最后竟然是不打不相识，成为朋友。
说来也巧，阿刚阿正的大姐嫁的是湖北人，夫妻一起在海口打拼，与铁旅一役后没多久，他俩一起到湛江看望两位小舅子，阿刚阿正请大姐姐夫吃饭，阿剑也作陪。席间大家闲聊，姐夫问阿刚他们认不认识自己一远方亲戚，也是在湛江拉客，名叫关北方，阿剑他们听了直摇头，并不清楚。姐夫掏出电话本找到了关北方的电话，终于联系上了他。
关北方电话里一听是远房表哥，心里十分激动，当年两人一起从家乡来到海口闯荡，最终表哥在海南成家立业，做旅游之外的生意，自己阴差阳错成了拉客的外联，并被天恩旅行社派来了湛江。由于他不是海南人，故此他与阿剑他们平时并没有太多交集，那天阿剑打了他们主管他也在场。
表哥表弟在湛江相见，百感交集，当场坐下与阿剑他们喝酒。之前虽说打过架，但那是两个单位之间的事，关北方与阿剑他们并未交手，这回有了姐夫这层关系，顿时满天的阴云都散去，大家开始推杯换盏，一顿酒过后，大家已成兄弟！
关北方回去跟同事一说，两家外联也泯了恩仇，天恩旅行社的外联知道阿剑他们拳头的威力，也愿意与他们结交。关北方经常带着同事前来供销大厦串门，阿剑他们也回访，常到他们办公室坐坐，有时大家还一起吃个饭，喝点小酒，渐渐大家开始关系拉近，成为朋友。
同在湛江的一片蓝天下，干的又是同样的工作，大家也惺惺相惜，老板们之间的争斗他们也懒得管，私底下他们之间也由对抗走向合作。
世间之事，合则两利，分则两害，两帮人由敌人变成朋友，对各自的生意都有好处，天恩旅行社一有搞不定的客人便立即告诉阿剑他们，让他们下手，同时把客人们的底细也一并告知，这样阿剑他们好对症下药，很快得手。
同时，阿剑他们也投桃报李，有些客人似乎不太信任他们时，他们就把客人带到铁旅，由天恩旅行社的外联们搞定。
至此，双方经过一战，竟皆大欢喜。
接连和远方旅行社以及天恩旅行社交火，让老刘也感觉到压力，自己这摊子必须要搭的像样，也必须要离出站口近。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抢占有利位置是自己发展壮大的关键，这一点他师从易总，也看得清楚，门面搭好，各方面的关系就容易理顺，这就是所谓的一样通，样样通。
经过认真的思考，老刘决定将办公室搬到出站口附近，并以此为基地制定百年计划。为此，他经过考察，决定把办公室搬到离火车站不到50米的供销大厦。
老刘利用自己的人脉，找到当时的负责人，在背后又使了点手段，终于签下合同，每月700元租金，大厦给了老刘一间近20平米的大房当员工宿舍，同时，大厦答应给老刘在并不算大的大堂设柜台和办公区，由于以大厦为依托，老刘的皮包公司看起来也非常正规可靠。
供销大厦离出站口也就一步之遥，有了这个办公区域，阿剑他们拉客十分方便，客人们旅途辛苦，下车后自然不愿多走，到供销大厦歇歇脚，坐着慢慢谈，很容易谈出感情，签约的成功率也相当高，老刘这回可算是捡了个大便宜。
不仅如此，有了这个据点，除了拉游客，还可以拉住店客人。供销大厦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招待所而已，但位置好，价格低廉，价格想象空间大，方便拿回扣。拉了客人，还可以向他们推销湛江一日游，游完湛江再游海南，尽可能把客人的钱包掏空。
阿剑他们也随着办公室的搬迁住到供销大厦，正式告别了南柳村，实现了从农村包围城市。
搬到供销大厦不光让弟兄们事业上上了一个台阶，弟兄们的桃花运也蒸蒸日上。
当年住在村里时，姑娘们的周围都是街坊，彼此都是熟人，对阿剑这些外乡的打工仔自然没啥兴趣，村里的姑娘更愿意找那些知根知底的本地男人结婚生子，所以阿剑他们在村里的日子难过，桃花运一直不旺。
搬到供销大厦后，弟兄们如同来到了极乐世界，附近全是打工妹，一时间货源充足，弟兄们如刘姥姥进大观园，立刻挑花了眼。
不光小伙子们想泄火，小姑娘们也不甘寂寞，也想尝尝那种激情。小姐妹们互相攀比，就怕自己身边没个男孩相随丢了面子。
说什么兔子不吃窝边草，弟兄们就不信这一套，由于阿剑他们的宿舍与酒店服务员宿舍是隔壁，姑娘小伙很快就混熟，最后都打成一片，大家坐地分赃，几乎一人配一个，一个萝卜一个坑，各带各的妞。
阿剑他们几乎天天能拉到客，天天有进帐。兜里有俩钱，日子就好过，吃吃饭，跳跳舞，然后就是酒店开房，钱来的快，花的也快，弟兄们带着自己的妞，尽情享受着青春的快乐，但也常常把钱包掏的精光。。。。。。
那两场仗过后，迎来了一段和平时期，一转眼就过了快三个月，弟兄们的日子过的很是逍遥。直到有一天，天恩旅行社的外联关北方哭着来找到阿刚的弟弟阿正，要他们帮忙报仇。大家一看，好家伙，关北方一脸一身的惨相，口鼻尽是血，衣服也给撕裂并染红，一看就是刚被人揍过。
大家一见关北方那惨样，吃惊的问他：“怎么回事啊，谁打的你啊？”关北方竟不顾自己还流着血，一把鼻涕一把泪，边擦边把事情的经过向大家讲述。
原来揍他的是铁路食堂的师傅老五，此人生的十分健壮魁梧，身高不下一米七五，也许是他常年大铁勺炒大锅饭干力气活的缘故，有一身的蛮力。
由于关北方的天恩旅行社借的是铁旅的壳，和我一样算半个铁路人，铁路收了天恩旅行社承包费和好处费，自然也要妥善安排，关北方他们也住的是铁路职工宿舍，就这样他们和铁路食堂的员工也成了邻居。
关北方和老五都在二楼，铁路宿舍由一条长廊相连，长廊也是大家共同的阳台，阳台挂有粗铁丝，大家常常在铁丝上晾晒衣物。
天已渐热，厨师老五也拿出被子准备晾晒好收回换上夏天的薄被，这宿舍楼住人不少，铁丝上挂的衣服也比较满。老五为了给他的棉被腾出地方，使劲把别人晾晒的衣服往旁边推。
老五五大三粗，毛手毛脚，一不小心把关北方的衣服弄掉到楼下，由于衣服还湿，掉到地上后沾了不少的泥土，弄的很脏。老五一看没人，以为无人知晓，也不搭理就准备回房。
谁知碰巧关北方在房，老五晒被子时他就留心从房里往外观瞧，老五动他衣服时他很注意，衣服弄掉正被他逮个正着，老五刚想溜回房，关北方立刻从房中冲出来，把他拦住，向他讨个说法。
谁知老五仗着自己人高马大，看关北方一小个，又是外乡人，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竟一口否认是自己把关北方的衣服弄掉。
关北方也火了，他冲老五嚷道：“我都亲眼看到的，你还抵赖。”老五也不甘示弱，也冲他大叫：“就不是我弄掉的，别他妈的乱说。”关北方坚持让老五把衣服捡回来替他洗干净，那老五哪肯干，关北方盯着老五问：“你不捡是吗？”老五不屑的看着他：“我不捡，你能这么着？”
关北方一时火往上撞，一把把老五的被子从铁丝上扯下，就往楼下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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