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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 湛江风云前传（十六）
这个外乡人的举动在老五看来是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再看自己的棉被象一张张开的大网飞到楼下，“啪”的一声落到地上，老五当即被激怒，他仗着自己人高马大，抓住小个的关北方就是一顿拳脚。关北方性格倔强，也咬牙与其对打，但自己那点小身板哪是人家对手，一匹狼任你再凶猛，也难与狮虎相抗，大师傅的拳头如铁块般直往关北方的身上砸，关北方只有招架之功，根本无还手之力，没一会就被打的眼冒金星，口鼻出血。
当老五的一记重拳最终将关北方打倒在地，正想踹上一脚时，从房中出来的人们连忙将他拦住，这场一边倒的拳击赛才算结束。
老五在众人的强拉下才骂骂咧咧的离开，前往铁路食堂上班，火气一时还无法消退。
等老五走了，关北方这才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找阿正帮忙。
听到关北方的哭诉，弟兄们都觉得老五这人欺人太甚，都义愤填膺想教训教训他，好让他长长记性，更重要的是要能把这片山头的这只本地老虎收拾了，对刚到此地立足的他们来说无疑能迅速立威。
阿正为了面子，就想替姐夫的表弟出这头，好挣足面子。他看了看阿剑问道：“咱们该怎么办？”阿剑盯着他说：“还能怎么办，走啊，干他！”阿正一听阿剑愿意出这头，心里也一阵激动，也一下热血沸腾，他随即把弟兄们集合，带着关北方赶到食堂的后厨。
此时已临近饭点，厨师们都在准备中午的员工饭，老五正在大铁锅前，拿着大铁勺使劲搅着大锅里的菜。
虽然此时老五已戴上厨师帽，但关北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他那魁梧的身材实在太乍眼。
关北方用手一指，说：“就是他！”弟兄们便开始准备，到处找家伙，阿剑是这帮人的主力，大家也唯他马首是瞻。
对付这么一个大家伙自然不能大意，为了能一招制敌，阿剑早在食堂门口找了块石头藏到身上，关北方手一指老五，阿剑立刻如猛虎下山般扑了过去，边扑边从兜里掏出那块石头，照老五脑门狠砸。
弟兄们动作太快，老五一时猝不及防，无法躲闪，只好双手一抱头，石头砸在他手臂上，这壮汉疼的嗷嗷直叫。
阿剑一动手，弟兄们也在厨房找了家伙，除了刀，他们随便抄起锅铲铁勺甚至擀面杖，对着老五就是一顿暴打。
正所谓猛虎敌不过群狼，老五身体再棒，弟兄们也不是省油的灯，身经百战的他们动起手来也绝不留情，大家分工配合，直捣老五的上中下三处软肋，借着顺手抓到的武器，把老五打的“咿呀”乱叫，根本无还手之力，只要他想还手，软肋便暴露，迎接他的便是一顿棒揍。
看阿剑他们如狼似虎，老五的同事们也不敢上前来阻拦，眼睁睁的看着这如牛的壮汉被打的躺倒在地。
老五一倒地，阿剑他们也不敢久留，阿正一叫：“快走。”弟兄们当即停手，并迅速撤回了供销大厦。
直到阿剑他们撤离了好一会，老五的同事才想起报警并把他从地上扶起。
老五仗着自己人高马大，有把子力气，平日里在食堂也没短了欺负人，对同事们也常是吆五喝六，挺遭人恨，这回被人痛揍，也给大家伙出了气，不少人暗暗高兴，心想：“该，你小子也有今天，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制！”
大家心里虽然痛快，面上也不敢有所表现，也得装出与他分担痛苦的样，把他扶起，生怕遭他日后报复，在他面前只能装出死了爹娘的样子，等到回家后再在被窝里狂笑。。。。。。
报警之后，铁路派出所的警察极不情愿的赶来，由于都是铁路职工，警察也得做处理，好让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
老五带着警察找到了阿剑他们，了解了事情的整个经过，看到关北方的惨样，最后警察还算公平，他对老五说：“你打他，他打你，谁也不欠谁，这事就算扯平了啊！”
老五一听很是不服，冲警察耍了脾气说：“我给打的那么重，就这么算了？”警察一指关北方：“你看，你打人不惨啊，衣服都破了，还想说什么？”老五当场哑口无言。警察又说：“这事我看就这样算了吧，各自掏各自的医药费，记住，以后有事好好说话，别再打架了。”说完，警察就此离开。
警察一走，老五哪敢在供销大厦多呆，他生怕阿剑他们还hui2再给自己一顿揍，所以也跟着警察迅速离开。
阿剑他们看警察找上门，刚开始也很紧张，最后一听警察没说太多就离开，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等警察一走，弟兄们击掌相庆，不住的欢笑。。。。。。
之后自然是关北方掏了钱，请了这帮为他出头打架的兄弟们，仗打的痛快，这顿酒喝的也痛快！
这一仗打完之后，阿剑他们就在供销大厦周边的这片地方彻底站稳了脚跟，平日里阿剑他们对人也很客气，一时间大家相安无事。
至于铁路食堂，弟兄们照样前来光顾，老五做的饭菜弟兄们照吃不误，反正他也不敢往里面下药，这些无根的单身汉在这岁数正是天不怕地不怕，不知死和愁是什么的时候。
阿剑他们与食堂的人也是说说笑笑，十分和善，有些人被老五欺负过，正好阿剑他们替自己出了气，心里痛快，对这帮年轻人也格外照顾，大家相处渐渐融洽，阿剑他们也把铁路食堂当成自家餐厅，除了在外面喝酒吃饭，几乎顿顿在此吃。
至于老五，挨打之后也老实多了，但与阿剑他们心里的结就是解不开，大家见面也尽量回避，只当彼此是空气，知道存在但不愿相见。
由于经常带客人坐车从湛江去海安，阿剑他们也渐渐的与湛江的车老板混熟，这根本谈不上什么朋友和感情，但对双方来说都是彼此需要。
阿剑他们需要有稳定的合作伙伴，客人在路上有人照应比较放心；车老板之间的竞争也激烈，他们需要阿剑他们的客源。等大家混成熟人，车老板终于开口，让阿剑他们帮忙拉点坐车的旅客，答应每张票提成5元。
当时湛江前往海安的车票每张25元，一张5元虽然不多，可一天拉个十来二十人也有百八十块，够上一天的烟酒钱，从火车站出来坐汽车的客人极多，拉点坐车的旅客纯粹就是顺手牵羊。
阿剑他们主要拉的是前往海南旅游的散客，这种客人利润高，但并不能保证天天有，有时候拉的少，众人一分，到手的也没几个钱，兜里空空实在难受，所以阿剑他们听车老板一说，也动了这心。
然而第一次带客坐车，就遭到汽车站拉客仔们的谩骂，好在车老板出面摆平。
湛江由于经济落后，家里人口又多，就业问题一直比较严峻，大量的人口闲置在家，也不知道要干啥，为了吃饭，挣点钱，很多当地人涌向车站成为拉客仔，除了拉坐车的旅客，也拉住宿和用餐，只要能产生利润的他们都拉。
这帮拉客仔人数众多，几乎涵盖了各个年龄段，男女皆有，有不少还是白发苍苍的老头老太太，看着也有些可怜。大家都要活下去，都需要钱，又没有其它的门路，也只能来到汽车站与大家一起吃口饭。
五块钱一位的回扣虽然不多，但对这些身无分文急需用钱的人们来说，就象沙漠中渴的要死的人见到了水，不用督促，这帮人都很拼命，手段也无所不用其极，湛江汽车站的拉客那是真正拉，几乎不容分说，便直接拽到车里，或者是架到车里。
只要架到车里，你休想离开，除非留下买路钱，即使车有两个门，司机也只开一门，门口有打手把守，只要你敢下车，必然是拳脚相加！
拉客前往餐厅吃饭也是一样，拉客仔们靠的也不是智取，也多少带点武力强拉，拗不过他们的旅客被拉到餐馆，不消费休想离开。老板对客人也是横眉冷对，半带威胁。老板们深知这些过路客回头太难，干脆一刀狠宰，菜品价钱高而且质量强差人意，与明抢相差不远。吃完饭老板会根据客人的消费情况，给予拉客仔10到20元辛苦费。
以前听旅游界的朋友说，海南的宰客餐厅源于湛江，我曾不太相信，但有一回与一位宰客餐厅的老板聊天时，我笑着向他探问究竟，他竟然点头承认，我没好再追问太多，也许他前往海南在湛江停留时遭过这样的毒手，最后却把这恶发扬光大。世上多少人就是这样，为人所害就此向恶，反过头来用他人害己之伎俩再转害其他人。。。。。。
汽车站的拉客仔们也是帮派林立，等级森严，从基层到顶层，与现实社会里的行政管理体制类似，形成稳定的利益链条。可怜湛江人看不到旅游的巨大经济利益，只晓得这5块10块20块的蝇头小利，并把它看得比天还大，拉客的钱一人一清，看得真真切切，似乎引得全湛江人都要来当拉客仔。
拉客仔们把他们的这块领地看得如此重，阿剑他们进来，自然招来他们不满，都是年轻小伙，血气方刚，难免擦枪走火。
一天，阿剑没拉来游客，兜里也不剩几个钱，无奈只能寻找坐车的旅客，赚那5元每位的车票钱。
此时出站口有一群拎着大包小包的民工，阿剑冲上去询问，旁边也闯来其他拉客仔，也要抢这群人。阿剑衣冠楚楚，笑容满面，口齿伶俐，那几位拉客仔为了生活，天天风吹日晒，长的又干又黑又瘦，十分猥琐，而且最关键是态度不对，面带杀气，那几位客人一看，自然选择跟着阿剑走。
那几个拉客仔见了便不依不饶，阿剑带着客人坐车，他们也在旁边跟随，在他们看来，是阿剑抢了他们的饭碗，便一个劲的在旁边责骂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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