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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 借钱的故事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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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1  借钱的故事续(二)

    等大哥大里传来扣通阿富扣机的滴滴声,我的心被震的颤抖,我赶忙把手机摁了,紧张的坐在一旁吐着气,等待阿富回机。

    二弟和黎武各找自己的乐子去了,空旷的屋子里只有我和一两只借道通过的老鼠,此时屋里很静,连老鼠的脚步声都听的真切,心脏的“砰砰”声如战场上的隆隆炮声,我盯着放在一旁的大哥大,既希望它响起,又害怕它响起,我还没准备好要说什么,我心里已想当逃兵。向朋友催债,这嘴怎么张?

    我心里想着可能发生的各种情况,等着电话铃响的决战时刻!

    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半个小时过去了,手机没响!我心里纳闷:“我可是大债主,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倾尽所有相助,自己却在受罪,我是他的大恩人啊,怎么我扣他却不回机,这号码他应该敏感啊!”

    我们一起在北京读书,又一起来的海口,他不记我恩情也总不能忘旧情吧,难道他真的要把我这一万块钱赖掉?朋友如果这样,那还能叫朋友吗?那是骗子,这种骗子比职业骗子更可恨。

    我想到这些,心里一阵怨恨,我平生最恨背叛,如果阿富因为钱不要朋友的感情,这是背叛,是十足的小人!恨让我当即拨通了扣机人工台,我破釜沉舟,一定要找他问个明白,我让服务小姐给我扣5遍。

    打完扣机,我躺在床上等待,我想,今天如果扣那么多次不回,那我将不再扣他,明天再扣吧,也许他正执行什么任务,找电话回复不方便?

    终于在我躺下后不到半小时,手机铃响,我立马蹦起,抖着手接了电话。“喂,是文哥吗,过年好,恭喜发财。”阿富说。我也连忙说:“恭喜发财,恭喜发财。”这时我也不敢露出不满的语气,怕他万一真的会借题发挥借故赖账,所以先礼而后兵,接着我又问他:“兄弟,生意怎么样了,最近也不联系,也不知你那边的情况。”

    这一问阿富声音突变,似乎有些凄惨,只听他叹了口气说:“唉,文哥,不瞒你说生意搞砸了,赔钱了。”我一听,这是我想象到的最差的一种情况,我当时头都蒙了,只要赔钱,我那一万块就够呛了。阿富接着说:“本来想打电话跟你说,可实在不好意思,都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所以一直拖。”

    阿富还在絮絮叨叨,可我根本听不进去,我全身软麻,脑袋忽冷忽热,头皮发紧,眼前乱糟糟。他怎么说我听不进去也不想听,我现在就想要回我这一万块钱,这一句“赔钱了”想搬出来当免死金牌,我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这是我的血汗钱,是我在最艰难的时候倾尽所有,他对我并没显示出应有的尊重!

    此时我已着急,也不管他怎么想就直接脱口而出:“那怎么办,这可是我全部家底,你得想办法还我,我这还急着用钱呢!”说实话,我并不知道他拿了我的钱做什么,即使他真做生意,我对他的经营状况也并不知道,他是在用他的人格和我们的友情做抵押!

    听我这么说,阿富也有些为难:“文哥,我现在真没钱。”我问他:“那你找人借呢?”他说:“现在找谁借,没人有钱啊!”我知道他家的条件不错,兄弟姐妹都混得挺好,我便对他说:“那你找你哥他们借点喽,我这里用钱紧,我妈手术后还要康复,家里盖了套平房也借了钱,我手头紧张死了。”

    阿富支支吾吾,虽然我十分恼火,但最后我还是缓和了点口气说:“兄弟你回家想办法吧,这钱我真的急用,好吗?”阿富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那文哥,缓一缓我去想办法,你别急啊!”

    之后阿富约我出来喝茶吃饭,我心情糟糕到极点,哪还有胃口陪他吃饭,这时我们两人要坐在一起,除了尴尬除了生闷气还能有什么?还不如就这样别见面,再者我怕一吃饭又欠下人情,他饭桌一哀求,这钱又归期遥遥。。。。。。

    我以一句“你想想办法吧!”结束我们的通话,心里尽是哀伤,我怨自己命苦,怎么就这么倒霉,赶上这么一位借债之人,他最后的话语中并没保证一定归还,也无期限,没一点诚意,这让我心里更加烦躁,我真怕这一万元就这么打水漂,一时如热锅上的蚂蚁,在这寒冷冬日竟飚了满脑袋汗。。。。。。

    这回哪怕再累,也没了困意,我在屋里呆的烦躁,只好穿上衣服到街上转转。从天福新村一出来向左是断头路,向右200米就到机场东路,机场东路在当年相当热闹,从我家出来的路口这段尤其发廊、茶馆林立,有当年海南最大的休闲按摩中心——新标榜,正规和不正规的发廊加在一起就形成海口的一大产业。我走到龙舌坡老爸茶店,这里一到晚上更热闹非凡,满满一屋子人喝茶、聊天、打牌、吃点心,吵吵闹闹,似乎都在比谁嗓门大,人们也要在老爸茶店释放最后的能量好回家睡觉。

    老爸茶店服务员相比高档茶艺馆貌美如花的茶艺师要逊色的多,衣冠不整,脚下常登着拖凉鞋,更没人涂脂抹粉,这倒好,跟她们说点过分的、调戏的话甚至脏话,也不至于太尴尬,结果顶多是被骂上两句了事。

    我花两块五要了壶普菊,也不点点心,一个人默默的坐在外场,喝着茶,吹着冷风,想着心事。从茶店离开后,我无处消遣,只好到一旁找了个便宜的小发廊按摩,这里条件简陋,按摩桌之间连木板都没有,就是拿块布拉个帘子了事,不认识的按摩客几乎没啥隐私,想做点手脚都得厚着脸皮才行。

    按摩完,人也轻松许多,我暂时先把这一万块钱的事放在一边,一咬牙,睡!

    之后没两天我出团,等我出团回来,又记起我那钱,便再次扣了阿富。先是七天一扣,后变五天一扣,先是拉不下面子,最后习惯后话语也强硬了许多,我终于鼓起了勇气追债,我想大不了就破罐子破摔,这种友谊不要也罢,我想着即使鱼死网破也要要回我的血汗钱!

    每次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一旦想到这事我就满腹怨恨,他单位光鲜亮丽,家里人个个过的不错,怎么欠我这血汗钱时竟如此冷漠,仿佛我在最艰难时刻倾尽所有的义举,在他眼里是那么的无所谓。

    我不知他心里如何做想,即使他真的投资失败,如果他是信诺之人,他也一定会想尽办法筹钱归还,或者主动说明,而不是逃避,让我鼓足勇气不顾情分追债,他肯定怨恨我不体谅他,不够朋友,但你做的事真的够朋友吗?

    我越想越窝火,我也不再考虑他是什么单位,他家有多大势力,他将来能为我做什么。我已感觉到,从一开始催债,我们之间的情谊就已开倒车,永远也回不到当初的样子,更不可能成真正的兄弟,而我已不在乎与他的友情,他不是我想要的兄弟,与他相比,我更在乎我的一万块!

    怨气让我不断电话催债,每次出团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扣阿富问钱的事,终于两个月后的3月20日我扣他时,他答应我先还一部分。

    一看他答应还钱,我心里紧绷的弦终于放松下来,这一刻到来时我突然反省自己是否催的太急,太不近人情,太不讲友情?我猛然间有一点惭愧:“是否自己愧对于他,也许他真的很难?”

    我赶紧笑道:“不好意思,兄弟,如果不是我这里太紧,我也不会这么急,家里钱紧,最近的团又少,生意不行。”阿富心里也充满愤怒,恨我逼的急不近人情,可我一笑,他也笑了,但我能感到这笑里藏刀,笑中带恨。

    “我也不好意思,文哥,我也是到处借钱想早点还你,可真的没那么多。”他说。听他说到处借钱还我,我也有点感动,有点羞愧,好在这是在电话里,谁也看不清谁。我叹了口气说:“兄弟,都不容易,不好意思了。”

    我们约好第二天下午三点见面,地点还是在九龙茶坊。挂完电话我既喜又忧,喜的是钱要回归,即使只是部分也是很好的安慰,忧的是逼债那么急那么不近人情,我们心中已生芥蒂,我该如何面对阿富?

    我们约好21日下午三点见面,由于心中有事中午眯了一会,我就从梦中惊醒,我做的是赴约迟到的梦,梦醒时的心境还在,我真以为自己已迟到,赶紧从床上蹦起,穿戴整齐洗漱之后,一看表才知道还没到两点,便摇头傻笑。

    不管那么多了,今天是关键时刻,赶早不赶晚。我走出小区大门,又从小区门口走到机场东路路口,坐上我熟悉的摩的。司机小龙已成我的朋友,为放松紧张的心情,我与他一路说说笑笑,2点10分就到了九龙茶坊。

    海南人都有中午午睡的习惯,此时很多人还没起床,我到九龙茶坊时人并不多,我还坐到靠窗的老地方。刚坐好便看到吧台优雅的老板娘,她今天仿佛是出嫁的新娘,盘着宋国母一般的发髻,脸上妆容十分精致,虽然我讨厌胭脂口红,但今天的她容貌让人看着心动,我不由自主的走到吧台,想与她搭两句话。

    老板娘不是我的客人,我也不是她旅途的导游,她并没有心思理我,我尴尬的问了她“最近有无新品”之类的废话,她嘴里回答,眼睛却不看我这小个子一眼,我有些尴尬,惆怅的走回自己的那张桌。

    由于到的太早阿富还没来,我也不好点茶,就让服务员在跟前放杯白开水。我靠在椅子上不时往窗外探望,紧张的等着阿富的到来。随着时间离三点越来越近,我的心情也越来越紧张,我不停的挪动屁股,感觉一阵阵的揪心,此时我真希望时间就这样停滞在这一刻。。。。。。

    三点到,阿富还没到,九龙茶坊不断的有人骑着摩托前来,只要有个头与阿富差不多的人停车,我的心都一阵紧张,直到一看不是他,我才松了口气,接着又是一阵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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