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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 借钱的故事续(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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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3  借钱的故事续(四)

    哎,拿着这2000块,我再次送走了阿富,只不过这次我俩的心情是大不同,阿富虽然借着债,可心情愉快。有房有家有个好单位的他即使一身烂债也总还有美好的明天,而我贵为债主此时手头也不是太宽裕,还在为灿烂的明天奋斗,而且总是在努力奋斗,或者似乎永远在奋斗的路上。。。。。。

    看着阿富这一身债的人唱着小曲高兴的离开,我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怒火,等阿富消失在远方,我一脚踢飞了跟前的可乐铁罐,然后拦了辆摩的,让司机开到最快。司机也是年轻人,就好飞车,一听要快,乐得找不着北,立即把油门加到最大,我们没用两分钟便回到了天福新村。我随手甩了一张五块钱给他,他想找钱,我冲他一吼:“别找了,别找了,快走吧。”他笑的合不拢嘴说:“多谢哦。”然后又是飞车离去。

    我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怎么这钱借的那么容易,还却这么艰难,为什么我借别人的钱总是放在心里头最重要的位置,时时想着尽快归还,不想让债成为心灵的负担,而别人借我的钱却一拖再拖,拖得我这追债反倒显得不够意思,不近人情?难道我真的是上辈子借了他们债,这辈子让他们借我的债做补偿?为追这债,我的心好累,好累。。。。。。

    归还这2000元之后,我又好几个月暂停给阿富打扣机,过了三个月我才恢复追债,可还是那句“抱歉,不好意思”,我一咬牙追过99年,终于追进二十一世纪。2000年10月,我再次从北京返回,和去年一样,我也事先联络了阿富,说了自己的难处,我希望已经升官发财的他把剩余的六千块做个了断。阿富犹豫了半天,看我一副已破釜沉舟的样子,才勉强答应再次在松涛大厦茶餐厅会面。。。。。。

    2000年10月15日,我们终于第三次为还钱会面,虽然我依然期待阿富把剩下的6000元还完,以结束这场猫捉老鼠,让人心力交瘁的游戏,可我知道这也许是幻想。经过全国连续的涨工资,阿富这样要害部门的小领导已手头宽裕,加上平时借公权力伺机捞点,抽中华也不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还是下午三点,我也懒得坐到茶餐厅等候,我看着松涛大厦里有关松涛水库的介绍,然后不时往门外探看。只要摩托声响,我立刻冲出大门,可无数次都没见阿富的身影,我干脆走到大厦门外守候。

    过了三点阿富象往常一样没准点,我焦急的在门口踱步,本想打个扣机催他,又觉得今天是还债日,这样做似乎有点理亏,干脆咬牙再等等。三点二十,门口来了辆马自达6241,我并没太留意,我的重点依然是摩托,谁知有人叫我:“文哥。”我一看居然是阿富,他正从车里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手提包,精神抖擞,看的我十分吃惊。我问他:“呦,这是你的车?”他笑道:“这是单位车,平时我开的多。”这样,他一手夹着手提包,另一手拿着车钥匙,气宇轩昂的和我走进松涛大厦茶餐厅。

    照样是大点特点,我虽极力相劝,他坚持点了一桌点心,看我光喝茶,他不断相劝,我终于稍微吃了点点心。

    之后他聊工作,聊自己的成绩,目前他已站上人生的一个台阶,与其相比,我依然是导游,依然在奋斗,依然在寻找光明的路上。他工作努力,家族更在背后使力,他潇洒的站上人生的新舞台,此时正笑看同辈人。

    看着他功成名就,自己却像升不起的太阳,虽然让人看到光芒,却没让人感到温暖,我自己也有些泄气,我没有勇气再象从前那样以债主的身份大声说话,我笑着在一旁静静听着他谈家国大事,不断像个不懂事的小学生般天真的点头,钱的事我更没有勇气开口,心想,得了,还多少随他吧,他说了算。。。。。。

    又聊了一会,到4点多,他扣机响起,我忙把我手机递过去给他,他笑道:“不用,我有。”他掏出小小的精致的爱立信,戴上了耳机,一阵“喂喂”之后,又说了些什么,我能感觉他是在给下属发指令,他点上一根芙蓉王,边说边抽,等他把话说完,我们之间烟雾缭绕,仿佛进了仙境。。。。。。

    扣机响起是我们会面习惯性的收场动作,与我想的一样,他把手机放进手提包,说:“文哥,我单位事多,得先走了。”我笑道:“好好,你忙你忙!”我等着他摸屁股,然而他这次并没有把手往后伸,而是直接把手伸向手提包,如同熟练的扒手一般夹出了一叠钱,他并没有不好意思,而是满面春风的笑着对我说:“文哥,去年房改的房,最近家里正装修,手头紧张,剩下那4000块先放在我这了啊。”

    我赶忙弯着腰接过这2000块,说:“惭愧,不好意思,都怪我混的没你好,越来越手头紧,不然也不能向你开口啊。”阿富大度的拍了拍我说:“没关系,应该的啊,这点钱并不多,可装修在节骨眼上,只能先给你这些了。”

    我千恩万谢,又把阿富送上了车,他摇下玻璃窗,戴上开车的太阳镜冲我挥手,说:“文哥,有啥事你可以找我帮你办。。。。。。”,然后揉了揉方向盘一掉头,潇洒离去。。。。。。

    这回我没了脾气,我愣愣的站在路中央,直到大厦保安把我叫醒,看到有车已开到我跟前,我赶紧把车位让开,转身往家走。

    走在路上,身边不停有摩的司机招呼我,我直冲他们摆手,并不想说话,我把手伸进导游包。摸着阿富刚给的2000块,我心里很沮丧,我就这么走着,连做晚饭的心情都没有,直接回到家就往床上躺。

    想起刚才那一幕,我心里很失落,阿富虽然还举着债,但他已迈向成功,在他眼里,我这个债权人已如蝼蚁无足轻重,他还我钱时的气势让我感觉他不象是在还债,而是把钱施舍给一个要饭的乞丐!在人生舞台的初次较量,我已落了下风,我失望,我恨自己,也恨老天,为何一样的努力,甚至我比他还努力,可命运却如此不同,我累的够呛却踏不上通往成功的阶梯,我已暂时被他远远的甩在身后,事实上,此时我们已身份悬殊,他已站上高处,我只能抬头仰望他,我已没有再向他追债的勇气。

    此时他完全有能力把剩下的钱结清,让自己无债一身轻,他这么做也许是在报复我几年来持续不断的逼债,他要让我这逼债人站到心理的悬崖,让我难受的无地自容,让我即使拿到钱,心里也不痛快!

    我躺在床上想了很久,此时夜幕渐渐降临,屋里越来越黑,我干脆把眼睛闭上,就想睡过去,可烦乱的心情让我怎么也睡不着,此时胡思乱想让大脑消耗了大量能量,我的肚子也开始不争气,越叫越凶,我只好起身来到大路口的快餐店填饱肚子,肚子饿,心烦却没有胃口,我要了点开胃的酸菜,半碟肉,强迫自己吃了碗米饭。

    走在回家的途中,我突然想起他说的那句话:“文哥,有啥事你可以找我帮你办。。。。。。”我一下子就全明白了,阿富已不再想把剩下的四千元归还,他手中有点公权力,想让我找他办事来抵债!可我究竟要找他办啥事?我一向遵纪守法,就喜欢照章办事,为何要用权力的寻租?如果我真找他办事抵债,那我会永远成为他鄙视的对象,我的追债会成为他向别人诉说的笑话。

    而如果我继续追下去,这4000块他还会一直拖,剩下4000是他的底限,他已不再想归还,如果我继续追,哪怕我拿回全部借款,我们肯定会反目成仇,以他目前的地位和权力,说不定还会趁机报复!

    算了吧,那4000块我决定不再追了,就当我上辈子欠了他的,这辈子孝敬他吧!我太累,太累了,借钱毁掉了我和阿富曾经纯洁的友谊,也借出了我这几年的心酸,这几年的追债路让我筋疲力尽,心灰意冷,我放弃这4000块,也甩掉了心理的负担,我就把这4000块当作和他的分手费吧,让他良心上永远欠着我吧,如果追回全部欠款,也许我承受的压力远远大于四千块,甚至大于四万块,四十万块!我会得不偿失!

    我不再给他打催债电话,他也不给我打,我们之间也断了联系,再没有见过面,也不想再见面。。。。。。

    钱是人类社会一切问题的根源,处理好皆大欢喜,处理不好就会成为随时爆发的*,在它面前,任何友情、亲情、甚至伟大的爱情,都不一定坚不可摧。。。。。。

    书还接回98年春节后吧,等阿富还了第一次钱后,我第二天便接到燕姐电话,让回金旅出团。这是一个来自北方s省的团队,18人,当年北方团客人出门少,人比较单纯,很容易骗取信任,割草又好又轻松,所以这也算是燕姐对我的关照。

    我领完行程,对燕姐千恩万谢,燕姐拍着我的肩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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