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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6 金旅的告别之旅(一)
扣机一响,我按开一看,天啊,竟是燕姐的办公室电话,吓得我心里直发毛,头皮发胀。
买车这事,我告诉过许多人,可偏偏就没告诉燕姐,这口不好开,我就怕一告诉她,她心里会有想法。我们这些手下人都买了车,她还领着每月一千多块的工资,别的旅行社计调尽吃上贡,她这里一分不收,寒窑苦度,难道她心里就那么宽宏大量?
这点我也不敢相信,虽然燕姐表面似乎不爱财,可心里也许是多多益善,只是大家多年老同事,关系又情同兄弟姐妹,所以无法开口罢了,若是她真视钱财如粪土,赌场上怎么会分毫必争?
所谓眼不见为净,平时我们挣钱再多,放在存折里并不显眼,别人感触不深,一旦这些钱化作实物,变成车、房,直观的感觉会给人极大的震撼,这种实打实的成就极有可能激发不少人的嫉妒心。
这种成就尤其在似乎平等的同事间更容易掀起波浪,别人进步,自己原地踏步,心里泛起醋意时常难免,更别说后来者居上,那简直就要令人紧张了,那心情肯定就像长跑比赛时被后来者赶超那样,除了要咬牙往前冲与其竞争,恼火甚至嫉恨,盼着他摔跤,甚至要搞点小动作,也是人之常情。
所以我一买车就等于亮了家底,也担心燕姐和领导们心里不快,对我有想法,故此我一拖再拖,直到好多人都知道了,我还没勇气告诉他们,我一直在等待机会向他们坦白,可没想到才刚买两天车,燕姐就找上门来,她要知道我没告诉她,肯定会认为我对她所有隐瞒,心里必会有芥蒂,说不定还会因一时不快把我从她好朋友的名单上删除。。。。。。
怎么办?要不要跟她说?现在说她还能接受吗?
我正犹豫,扣机又响起,我已别无选择,只能抓起手机回复:“喂”,电话那头是燕姐,“阿文”,她说:“明天有个团你出吧,三八团,方便就现在过来领行程。”
我一听是让出团,心情这才放松下来,立刻满口答应,同时我也觉得不告诉燕姐买车的事挺不够意思,我有种要坦白从宽立功赎罪的心理,又一下对她说:“姐,我买了辆大巴车,昨天买的。”
我没敢告诉她其实车前两天车就已回到海口,我希望把交易的时间拖后,仿佛把它说的越晚,自己的罪过就越小,时间隔的越近,燕姐原谅的可能性就越大,甚至根本就不往心里去,反正她没问我之前自动交待,算坦白从宽,罪责都不大。
我把话说完,就紧张的等着燕姐的反应,只听她微微的笑道:“早就听说了,买了好啊,当老板赚多点钱呗。”我一看她没有责怪,赶紧顺竿爬:“姐,这两天我问了好些司机,特别是问了石涛,说不好干啊,都后悔多这事,眼下刚把车放修理厂搞车容,欠一屁股债,还要花钱,没想到这么麻烦,早知道就不折腾这事了,听错别人的话了,哎!”
燕姐安慰道:“有钱买车干不是好事吗?怕啥,买了就好好干呗!”我忙说:“姐,你得帮帮我啊,我问了别人,都是客气话,甚至是泼凉水,弄得我一点信心都没有,姐,现在恐怕只有你能帮我了,咱们这里的团将来能不能考虑用我这车?”
我说这些话更主要是为了和稀泥以减轻之前没提前通知燕姐的罪责,不管燕姐心里怎么想,我的扮猪吃虎至少让自己心里平衡许多,也为我和她,甚至领导们的继续沟通搭了座桥。
燕姐听完客气了几句,无非说了些“能帮尽量帮”之类的话,我们就挂了电话。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与燕姐这番交流终于让我找到机会把事情挑明,我心里也踏实了许多。挂完电话我长出一口气,这桩心事终于落听,我也可以名正言顺的和燕姐以及容总沟通了,至于他们怎么想,我当车老板都已是事实,爱谁谁吧!
即使这样,走到金旅门口我依然心情忐忑,人怕见面,树怕扒皮啊,见面时看到他们的颜面,又会是怎样?
不管了,这见肯定得见,管它呢,硬着头皮往里冲,尽快把行程领完走人。
可冲进去要以怎么样的表情呢?严肃?诙谐?算了,先别想那么多了,笑脸是必须得有,伸手不打笑面人嘛,他们再说什么,我笑脸相对,他们怎么说也不好意思怼我吧?可心里有事,笑也是需要勇气才笑得出来!
我鼓了半天劲,又摸了摸脸,先在外头哈哈哈佯装笑了几声,没想到很快就进入角色,当脸上的笑容就像着车后,水温到达标准温度那样时,我也像开始启动车一般给自己的身体踩点油门,热身之后,我快步冲进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首先见到燕姐,我热情洋溢的笑着跟她打了招呼:“姐!”燕姐一看我笑的象花儿一样,那么喜庆,一下子也把她心里的隔膜融化掉,她被我的热诚感染,也笑道:“文老板来了啊!”我忙接话:“姐,别笑话我了,我现在都愁死了,接手了这烫手的山芋,真是没事找事啊,现在是逼上梁山没办法了。”
容总在里屋听到我的声音,从里面大声叫起:“文老板来了?”我忙把燕姐撂下,快速冲到里屋,冲容总苦笑道:“领导好,见笑了,哎,被别人扇乎干了傻事了,自寻的烦恼,以后两头顾恐怕得累死了。”
容总听了冲我笑道:“你这个家伙,偷偷摸摸就成了老板,也不提前通风报信一下,妈的,你小子的保密工作做的那么好。”我听了脸立刻通红,我苦笑着跟他解释道:“领导,你都不知道我的苦,说是车老板,大部分钱都是借来的,借的那叫一个苦,哎,甭提了,钱难借,屎难吃啊,差点凑不齐,车站都快卖掉了才凑齐,紧张的不得了,这段时间就一直在三亚,根本没时间跟你们说。”
果然领导们对我当车老板还是有看法,好在平日里大家处得都不错,我也对他们也极尽尊重,进来前也有准备,要不然今天的话还会更多。容总说了几句俏皮话,抒发抒发自己心里的怨气之后,也回到自己领导的身份上来,对我说了鼓励的话,我低着头不住的千恩万谢。
应付完容总,于总我也一并问候,于总是厚道人,说的全是鼓励的话,我照样千恩万谢。
与两位老总应酬过后,我一刻也不想耽误,迅速退出里屋还回到燕姐办公桌前,准备领出团行程。燕姐也没再与我多说啥,我自己心里反正是挺不自然。
还是以工作为主吧,领完行程我再以求她帮忙的话结束,置自己以极低的位置以避免燕姐的猜忌。燕姐听了似乎感觉自己还依然被尊敬,我们之间的地位也没有因为我当了车老板而改变,所以也笑着答应:“放心,有什么事需要我做尽管开口,但团你还是要好好出,保持以往的服务态度。”我弯着腰连连点头,就像小学生聆听老师的教诲一般,然后迅速撤离金旅。
从金旅出来,我也无心再跑旅行社,确实,既带团又当车老板,脚踩两船牵扯太多的精力,很难两头兼顾,我已开始觉得有点力不从心。
跑了一天的旅行社,加上中午也没怎么睡,已让人精疲力竭,我都有点顾不上明天的团队了。没办法,毕竟这车投入太多的金钱,尤其阿哲有份,我即使不考虑自己,也得为他考虑,他在我最难的时候伸出援手,我绝不能辜负这样的好兄弟!
虽然晚上我疲惫不堪早早就上了床,可满脑子全是车的事,怎么开张?怎么经营?烦的我翻来覆去,直到好晚才睡着。
第二天一早老国打来扣机,他已与阿宝联系好,跟车出团实习,不必细表。
单说我,直到今天早餐,我才抽出时间看看行程,虽然今天已经是3月16日,这个团依然是“三八”团,人还不少,26位全是女士,都是南铁集团总部的“三八”红旗手,“三八”时她们依然在坚守岗位,直到今天才换班来海南度“三八”。
客人的飞机是早班机,从g市飞来,10点半就到达,吃过早饭我赶紧联系司机。车是中旅车队的车,司机标哥也是老朋友,电话一打知道是熟人,都很亲切。
早班机准点到达,我按时接到客人。每年“三八”节是女士们的节日,也是男导游们的节日!
平日里的团队几乎都爱指定女导游,女导游也总成为香饽饽,我也有几次被客人换下的经历,就是客人一看我长的男儿身,当晚就把我做掉,闪电般换了女导游,让我连变性的时间都没有,简直欲哭无泪。
有一次来的一帮拆迁暴发户,一接到人我就看出这团肥的流油当时就乐得合不拢嘴,极尽奉承,开了好头,可当晚接回酒店,客人入住我还没办完手续,扣机就到,传来的竟是换女导游的噩耗,气得我对天竟是一顿臭骂。
等那团回来,我问司机,果然一路接连爆机,女导游下的刀比我们男导游还狠,暴发户们被割的好爽。哎,没办法,钱找人容易,人找钱困难,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导游把本该我的钱抢去而望洋兴叹!
然而,事情总有反转的时候,一到“三八”节,就是我们男导游翻身做主站起来的日子,谁家过年不吃顿饺子?这一段的团队尽是指定男导游,终于轮到我们成为香饽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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