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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事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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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无事,第二天晌午刚过哥俩就来到了老瞎子的住处。

    门拍了没多久就听里边来人开门的声音,门一开只见老瞎子赶紧抬手遮了遮额头随即往后退了几步,看那样子好像阳光刺眼似的。

    “都收拾停当了嘛瞎叔。”

    “嘿嘿狗血我没装,我怕看不见洒的到处是,你们自己装吧。”

    兄弟俩不疑有他装起了狗血,出了门。

    俩人在山里转悠了一下午,甚无所获,眼见日落西斜都有点丧气。

    本来就是老瞎子诓他们的,哪那么容易让他们找着僵尸。

    可能冥冥之中自有指引,还真叫俩人找到了一处坟岗。

    兄弟俩一番查找之下找到个像样的,两人对望一眼,拿起铁锹挖了开来。

    只见这棺材板子都快被虫子啃穿了。

    这时候太阳刚从西边落下,隐隐的漏了个头儿,这天就说黑不黑说亮不亮的,虽说有宝血而且看这样子也不像有僵尸,可毕竟这种事是第一次做,心里多少还是有点犯嘀咕。

    心里发怵,手上的力道就先减了三分,大哥一推之下竟然没把这棺材盖子推开。

    心里本就发毛,刚才全仗着一股楞劲儿,这一下下去棺材没反应身上那股子楞劲儿倒下去了,再加上山风一吹,顿时大哥打了个颤,身上的汗都变冷了,没一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手里没家伙胆气就不壮,转身大哥拿起了铁锹呼呵一声朝棺材砸去。

    “嘭”的一声那本来就烂透了的棺材板应声而裂,可算打开了。

    棺材破开只见一股浊气升腾上来,二人赶忙后退手捂口鼻,不多时浊气散尽,二人上到前来细细查看。

    棺中尸体早已脱水萎缩,周身都霉成了黑灰色,入葬的殓服也早就成了破烂的布条稀稀拉拉的挂在尸体身上,唯独脸上张着大口,黑洞洞的看着格外渗人。

    “这也不像僵尸啊,弟弟,要不咱还是趁着天还有点光给他埋回去吧。”

    “大哥,切莫动手,你看。”

    弟弟指了指尸体口中两颗闪闪发亮的金牙。

    “大哥,此番外出已无所获,若然就这么回去,明天家里非得断了粮不可,我看不如”

    “如此怎么可以,你我二人乃是奉天命行义举,若拿了此物岂不成了盗墓的贼子,有伤人和,恐遭报应。”

    “大哥哎,正是因为奉天命才要如此,如若你我二人饿死,还怎的为真君效命,况且父母老迈,你忍心看他们饥饿而死嘛?”

    “这个”

    “别犹豫了大哥,一会天该黑了。”

    终究是凡人一个,逃不开饿念贪痴。

    二人收拾了金牙把棺材埋了,周遭散碎的木屑布条也被二人用铁锹铲着划拉进了墓坑,最后还给多填了几铲土,兄弟俩又煞有介事的在墓前磕了几个头。

    “此番我二人乃为打旱魃而来,既然先主墓中无忧,还请恕我们兄弟二人打扰了,见谅则个。”

    也不想想,人在地底下躺的好好的被挖出来,平白无故晒了一顿不说还把人陪葬的两颗金牙敲了下来,这么大的报应岂是磕几个头就能抵消的了的。

    兄弟俩换了粮食回了村里,还没忘了给真君进贡的事儿。

    “是梁家的小子回来了嘛?”

    一听这声音俩人打了个突,这声音怎么像好几天没喝水似的,干瘪的不行。

    “是我们啊叔,我们进来了啊。”

    “嘿嘿,把贡品放在真君牌位前就行了,没事早点回去歇着吧。”

    不知是出于害怕还是有意的隐瞒,二人没把挖墓的事告诉老瞎子,自然,老瞎子本来也不会多问。

    出了瞎子门二人趁着夜色急急地往家里赶。

    “哥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儿。”

    “我总觉得瞎叔那屋阴森森的,还有股怪味儿。”

    “是有那么点吧,可能是房子旧了,他一个独身瞎子没人照顾,身上有点怪味也正常。”

    “可能是吧。”

    第二天晌午过了弟兄俩又要出门,这时候哥哥发现葫芦里的血凝固了,这可麻烦了,万一紧急关头血撒不出来怎么办。

    “大哥切莫担心 咱把这葫芦在水里煮上一煮,血不就化开了嘛。”

    “办法倒是好,可也总不能天天在家煮葫芦吧,万一被爹妈看见非得吓着他们不可。要不咱把这血化开都涂在衣服上,出门办事直接穿上,也不用走哪都带个破葫芦,又沉又碍事。”

    “你可真行大哥,在家里煮血怕吓着爸妈你穿件血衣服他们就不害怕了?要涂你涂我可不干,我就这么两套衣服,夏天短打冬天长袖春秋混搭,让我涂上狗血我可不舍得。再说了咱都把血涂衣服上了万一咱在墓里碰见僵尸怎么办,穿着衣服上去抱住它?还是脱了衣服抽它?”

    “那你说怎么办。”

    “抽?有了大哥,咱把腰带浸血里,出门就带个血腰带,别人还不容易发现,要是碰见个蹦跶的僵尸咱就拿腰带抽它再不行咱就用腰带给它绑了,这带着血呢就跟那仙家法器捆仙绳一样,你觉得这主意怎么样。”

    “好 太好了弟弟,就这么办。”

    过了得有半年光景兄弟俩挖墓发了财,只是每次去瞎子那,瞎子都阴沉沉的,也不像以前动不动来句老夫 入梦 仙游什么的。

    兄弟俩只当他是岁数大了话少,都没放心上,况且坟挖的多了胆子也比以前壮,对瞎子以前那套他俩也有点半信半疑,挖了这么些坟哪见只僵尸旱魃了。

    时间长了家里老爷子起疑了,质问弟兄俩哪来的粮,见推拖不过,大哥就说了实话,老爷子一听差点背过气去。

    “这个死瞎子竟敢诓骗我儿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什么贡品,全让老瞎子自己个儿吃了,要不这么长时间他一个没儿没女的瞎子还没饿死,自己没了后还要拉我老梁家的儿子陪葬,我要跟你拼了。”

    天大的孽已经作下,事已至此只好多积阴德,只是今后不能让他俩再干这损阴折寿的事了。

    “从今往后你们不许再干,以后多行善举,以宽慰被糟践的亡灵,听到了没有。”

    “知道了爹。”兄弟俩小声吨囊了一句。

    开弓哪有回头箭,弟兄俩干了这么久,早就尝到了甜头,哪里会把老父的话放在心上,见俩儿子那副样子,老头气的躲了躲脚。

    “我告诉你们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们都给我发誓不再干。”

    这些日子要不是兄弟俩干的勾当,家里早就饿死人了,此时却被臭骂一顿,又是委屈又是难过,弟弟顿时火起。

    “发誓就发誓,我梁二从今往后要是再干那掘坟盗墓的勾当就粉身碎骨不得好死。这行了吧爹。”

    “老大你也发誓。”

    老大照着老二的话发了一遍誓,老父听完这才罢手。

    第二天天刚亮,老梁头就往瞎子家冲去,到了门口也没客气抬脚就把门踹开了。

    屋内黑漆漆的,老头一下也有点瘆,就又开骂了给自己壮胆。

    “你这个天不盖地不藏的老贼子,给我滚出来。”

    屋里哪有半分人影,瞎子不知所踪。

    老梁头走到床边看了一眼床下,发现空空如也,见床上被子鼓鼓囊囊,以为瞎子躲在被窝里,就一把拽了起来。

    可能老头太生气力气大了,连褥子带被子都被他揪了起来,褥子中间一块黑色的皮掉了出来,不多不少正好砸在老头脚面上。

    “活该穷一辈子臭瞎子,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当宝还藏被窝里,给我我都不稀得要。”

    没什么发现,老梁头只得发泄一通,随后甩门走了。

    晚上要睡觉了才看到脚面上有血迹,用手抹了抹见不是自己的也就没管。

    老梁头发现瞎子不见以后,问谁也没知道的,本来就一外来户在梁家庄又无亲戚儿女,没多久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天还是那么的热,人还是那么的饿,日子还是那么的难过。

    又过了一月有余梁家也没粮了,这段时间老梁头接济了村里不少人,想着积点阴德,可俗话说救急不救穷,眼看见底的米缸,老梁头也泛起了难,就断了村里的粮。

    这一断不要紧,村里人不答应了,这是要把人活活饿死,于是剩下那几十口子聚一块乌泱泱的朝着梁家来了。

    “把剩下的粮食拿出来大家分分。”

    “大家都一样凭啥你家有余粮,粮食哪来的?”

    “你要不分我们就进去抢。”

    眼看形式就要控制不住,村长开口了。

    “老大哥,你就帮帮大家吧。”

    “不是我不帮啊村长,我家也没粮了。”

    听老梁头这么说,人群又炸开了。

    “你家的粮哪来的,带我们去弄也好啊。”

    “对啊。”

    “就是,带我们去弄粮。”

    “不能说啊,真的不能说啊,你们别逼我了我给你们跪下了。”

    这时候兄弟俩从屋里出来了。

    “爹 说了吧,要不今天咱都过不了。”

    望着眼前怒气冲冲的人群,老梁头也是无可奈何了。

    随后两个人就把事情告诉了村民。

    “逢乱世做下此等恶业也是无可奈何,咱们跟着梁家兄弟一起去,好不好乡亲们。”

    听了村长的话群情激愤,此刻眼里只有粮食,只有活路,哪还顾得其他许多。

    “不,我儿子发过毒誓以后不再做,你们别逼我们,要去你们自己去。”

    老梁头的哭声很快淹没在了嘈杂声中。

    可怜老梁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本来两个儿子已经出了泥潭现在被逼无奈又陷了进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从那以后梁家村再也没有人饿死,慢慢的以前的梁老大梁老二成了人们口中的大梁哥二梁哥,大哥 二哥,直到那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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