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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枕边非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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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微风的吹拂下,紫色的帘幕微微摆动,暮烟坐在铜镜前,梳理着秀发,心却在隐隐不安: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只望今夜过后,自己仍是清白之身。男女之事,自己从未有过。只是年少不懂事,以为可以将第一次献给同心爱之人,只是没想到世事难料,人生有太多的不得已……

    “皇上驾到——”

    皇上满面春光,踏进丽园轩。看见镜子前梳妆打扮的暮烟,不由心动。

    “丽妃娘娘,见了皇上,您得行礼。”一旁的丫鬟小翠悄悄地提醒暮烟。暮烟当然知道,一国之首的天子,自然得行礼,只是,她累了。

    皇上倒是丝毫都不介意,他满心欢喜得打量着暮烟,为了这个传说中极美的女人,他力排众议,硬是将她邀进宫中。果然,她没有令他失望。

    暮烟缓缓站起,微微欠身,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那句“臣妾给皇上请安”,她低着头,想的却是厉亦凌。

    “你不必害怕,朕又不会吃了你。”皇上以为暮烟是吓得说不出话来,便悦色道:“罢了,以后你不必给朕请安,请安倒显得拘谨。”

    “没有,皇上乃天之骄子,臣妾怎么能不请安呢?臣妾不想皇上为臣妾破了规矩,也不想成为天下口中的祸水。”暮烟连忙说道。

    “你着急的样子真是惹人怜爱。”皇上笑道,刚刚暮烟说的话,他一句都没有听进心里,反倒是暮烟的一举一动,他都贪恋地收进眼底。暮烟被皇上说得有些不知所措,皇上直勾勾的眼睛怕是要将她燃着。

    “丽妃,掀下你的面纱,让朕看看。”

    暮烟知道无论如何也是推不掉了,暗自在心里安慰自己,皇上说不定不喜欢。她缓缓摘下面纱,不敢看皇上。

    过了好一会,皇上才缓缓问了一句:“丽妃,这天下男人还有谁看过你的面容?”

    “有几人看过。”

    “是谁,朕挖了他们的狗眼。”

    暮烟花容失色,微微蹙眉,心里暗道:好狠的皇帝。

    皇上将她的眉抚平,轻轻说了句:“连皱眉都如此好看,可朕不喜你皱眉,让人疼惜。你不愿意,朕便不杀。只是,往后你的脸只能给朕看。”皇上扭过头,悠悠说道,“刚刚在这屋子里的太监,都拖出去打五十大板,竟敢拿你们的狗眼盯着丽妃!以后,丽园轩的太监都换为丫鬟。丫鬟,也不可拿你们的脏眼盯着丽妃看。知道了吗?”

    “是。”

    “慢着!”暮烟赶忙劝皇上:“皇上如此大动干戈,暮烟便真是千古罪人了。暮烟此生最痛恨红颜误国,生来容貌,父母予之,暮烟不能更改,但是暮烟的心可以自己把控。暮烟不想成为褒姒一样的女子,不想死后遭人唾弃,皇上也不是周幽王,一定也不想暮烟遭世人唾骂。”说罢,暮烟不禁落泪。一切都变了,从进宫开始,皇上对自己的专宠太过明显,再这样下去,她便会成为千夫所指,她想到宫外的厉亦凌知道自己沦为祸水会多么失望。

    “好,朕依你便是,”皇上转向跪着的太监,说道:“看在丽妃的面子上,饶你们不死。你们退下吧。”说完,便看看暮烟:“如此可好?”

    暮烟点头,她厌恶皇上的专宠,甚至有些害怕自己,厌恶自己。

    朦胧的烛火下,只有两个人的影子。

    “皇上到底要看到何时?”暮烟不自在极了,从刚刚开始,皇上就一直盯着自己,一言不发。

    “朕在想,你父母到底长什么样子,才能生下你这副模样。”暮烟不禁苦笑,这样的话,从一个指点江山的圣君嘴里说出,让旁人听了,怕是要被笑话死了。

    “你刚刚哭了,朕很心疼。你放心,朕以后绝不会再让你哭,这宫里的人,谁都不能动你分毫,皇后也不行。”

    算是承诺吗,可为什么丝毫不感动呢?

    “你不喜欢朕。”皇上突然说,很平静。

    “为何突然这样说?”

    “自然是看出来的。你若是喜欢朕,为何表情这么孤单呢?不过朕不在乎,丽妃以后便会明白朕的心,知道朕多么喜欢你,对你多么独特。”

    暮烟不禁落泪,若是这些话从厉亦凌口中说出来,她一定会扑在他怀里。为何,今日老是想起他,为何心里这般不痛快。

    “怎么了?”

    “想家了。”

    不,想他了。

    “这里便是你的家。”

    没有他的地方便是人间地狱。

    “暮烟知道了。”

    “不是暮烟,是丽儿。”

    “丽儿知道了。”

    皇上看着暮烟放空的眼睛,不禁吻上她的朱唇。暮烟一怔,下意识地躲开。

    还是皇上第一次被如此果断地拒绝,不过皇上喜欢,喜欢她眼睛透出的固执和那份纯粹,仿佛是一尘不染的天空,

    “你有些害羞,不想侍寝吗?”

    暮烟轻轻点头,眼含秋波,似要将眼前之人融化。

    皇上看到暮烟一脸娇羞,更加喜爱了,他在暮烟耳边轻轻说道:“朕猜得没错,你果然害羞了。”

    若枕边的人是他,自己还会不会害羞?暮烟在心里想着,觉得自己好荒唐。自从进了宫,自己就有事没事想着永远不可能与自己相守的人相守,可越是这样,她就越是心痛。

    “朕竟然不舍得与你行男女之事。你知道吗,你真的太动人了。”

    “陛下能答应臣妾一件事吗?”

    “爱妃请讲,朕通通答应。”

    “一年之内,不许臣妾侍寝。”

    这一年,既可以让自己慢慢接受,也算是对他最后的忠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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