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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旭休息了片刻,又开始诉说起来。
“我们的祖国倾王朝,和西边接壤的帝国煌帝国,曾经进行过旷日持久的战争。”
“为争夺领土和霸权,从一百多年前,就有许许多多的年轻人被两个帝国源源不断地送上前线,抛头颅,撒热血,埋骨他乡。”
“这两个国家,不管是大小,人口,军事实力都几近相等,因此战事才更加惨烈,谁也不服谁的后果只会是同归于尽。”
“也许是两国的君主都看到了这样惨淡的未来吧,在一年半以前的那天,双方达成了和平协议,长达百年之久的战事终于告一段落。”
“在大家都以为和平的日子就要到来之时,真正的噩梦却才刚刚开始。”
“就在和平协议达成的第二天,一道奇怪的圣旨降临在载歌载舞的人们身上……那便是‘征兵令’。”
“刚刚结束了战争,正是国家恢复元气,巩固内政的时期,怎么会又来一次征兵呢?抱着对圣旨的怀疑,响应号召的人寥寥无几。”
“仿佛早就有所预料一般,在‘征兵令’发布后一个星期,新的圣旨来了,那便是万众深恶痛绝的‘强制征兵令’。”
“强制征兵令在发布的那一天,便对所有的帝国臣民生效。它的主要内容有三条:1所有商人停止商业活动。2所有生产统一归朝廷管理。3所有非必须产业的劳动力强制参军。”
“当时我就住在离这不远的源泰城,身边的人都懵了,谁也不觉得这样一道圣旨真实存在,有几个地主便伙同起来找上了城主,希望讨一个说法。”
“谁知他们连城主的面都没见到,就被城主的门卫拦在了门外,那个门卫态度十分嚣张,不但不理会这几个地主的要求,反而让他们将个人所得全部上缴朝廷。这几个地主,平时作威作福惯了,就连官府也让他们三分,手下更是都有几个好手,这样的委屈他们哪里受得了?”
“他们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其中一地主脾气暴躁,直接骂那门卫算个什么东西,敢挡他们的道?”
“谁料那门卫也不是个软柿子,怒目一瞪便是一掌下去,把那地主打得内脏俱碎而死。”
“这一下来,两边再也静不住,一众打手纷纷围上,说着就要拿下那门卫。”
“呵,谁知他们根本不是那门卫的对手,才三两下的功夫,便是死的死,伤的伤。”
“这偏僻地方的人,哪里见过这种高手?不一会儿,他们就都吓破了胆,作鸟兽散了。”
“消息转眼就传遍了整个源泰城,刚开始还有人幸灾乐祸,觉得这些地主真是恶有恶报。不多会儿大家就发现了,这场灾难,谁都无法幸免……”
“一队又一队的官兵挨家挨户地抓人,年轻男人自不必说,他们竟连老人、女人、小孩也照抓不误,遇上反抗的便是一顿毒打,若是打还不能解决问题,他们并不会介意杀人……这,就是我亲眼所见的全部了。”
贾旭说着,干枯的手开始阵阵发抖,他想起了他话中并未提及的,那些血腥、残忍的场景。
“我能在那场灾难中逃生,只能说是幸运至极。”
“当时源泰城乱成一团,逃出了不少人,我和于绩也在其中,但在追兵的追杀下,被抓的被抓,走散的走散,来到这座山里的时候,我身边只剩下于绩和路上捡到的苏莺。”
“我们没有气武者那么身强体壮,连夜逃亡早就让我这把老骨头吃不消了,正当两眼昏花、两腿打抖的时候,却听见不远处便有脚步之声,情急之下,我们便找了个石缝藏了起来。”
“谁知道这石缝从外面看只容一人挤入,走进去却发现宽敞许多,而且越走越深,外面的人声脚步声不绝,我们害怕极了,便使劲往里钻,不知走了多久,竟然到了一个山谷之中……”
贾旭所说的山谷,不必多说,便是现在千修所在的“幽谷”。
之后贾旭和于绩带着苏莺躲藏在这里,有机会就将外面路过的,同为“强制征兵令”所迫害的人们带进来,共同生活,互帮互助。
一年多的时间里,住在幽谷中的人从三人,渐渐变成了九人,加上今天来的千修,一共十人。
孤身一人置身于漂泊不定的乱世中,即使是多几个互舔伤口的难兄难弟,也足以使人宽慰。
贾旭的叙述让千修又多了一分安心感。
……
饭后,贾旭突然想起似的,向千修问道:“对了,千修,你知道你是无气者还是下术师吗?”
“不知道……怎么了?”千修回过头来,问道。
“不,也没什么,只是知道的话,便好安排你今后的事了,别看我们下术师没什么力气,关于脚踏实地的生活,我们懂得比他们多,呵呵。”贾旭笑道。
“那……怎么样才能知道?”
“若是在以前,这事确实只能交给时间去证明,但最近我找到一个验证下术师的好法子,你愿不愿意和我去试试?”
“嗯。”千修点头答应道,和贾旭一起走出了大木屋。
贾旭领着千修向谷之南方走去。
他们走在一条已经被整理好的相对平整的小路上,小路的两旁是自然生长的杂草,它们长达一两尺,看来这绝境是很久没有人的涉足了。
步行数百米,千修便看见一大块田地,田地上已经长起了郁郁葱葱的水稻,已是绿油油的样子,就快要成熟、收割。
正看着,突然从中钻出了一人,身着背心头戴草帽,他伸了伸腰,用毛巾擦了擦汗,看见贾旭、千修二人,便憨厚地笑了,挥手冲他们打招呼。
“这位是李沙,是农……农家人,种了半辈子田,其他的不会,选地翻地他可是一等一的好手。”
贾旭咽下了“农奴”两字。
千修没有注意到贾旭的用心,他听了介绍,也冲李沙挥着手,又看向这片水稻。
真美,远处的蓝天和点点白云倒映在池塘中,金色的光芒有点刺眼,田埂中的呱呱声和半空中的鸟鸣声合奏出旋律,偶尔微风拂过,一阵阵的稻浪让人心醉。
“漂亮吗?”贾旭的话掩不住得意的语气。
“嗯。”千修立即答应道。
“它是我们下术师的骄傲,”贾旭和蔼地说着,“我们下术师没有强大的力量,而正因如此,我们更知道弱小的强大,因为弱小,我们便会探求新的知识;因为弱小,我们便有着牢不可破的团结;因为弱小,我们便深知生命的可贵。我们能拥有肥沃的土地,是我们弱小的原因,也是我们强大的所在……天生我材必有用,世界很大,我们诞生于此,必然有顶天立地的一天。”
“答应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千万不要放弃,用双手去追逐梦想的勇气。”
“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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