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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痛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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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逸晨瑟瑟发抖的走进宿舍时,三个室友正纷纷投来戏谑的目光,然而,看到他的样子时,惊呆了。

    “什…什么情况这是?”李亚斯脑子转不过弯来了。

    “湿的怎么是头和衣服?”段朗无法理解。

    “似乎,老陈很冷。”胡岩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草,想偏了。”三人恍然大悟,随即,哈哈大笑。段朗笑的直不起腰,李亚斯使劲拍着床板,一边拍一边笑。胡岩跑过来扶着陈逸晨肩膀,笑的直哆嗦。

    陈逸晨一时竟忘记了寒冷,呆呆的看着这群发疯的年轻人,怯怯道:“那个,你们,笑什么…啊?”他们不会疯了吧,据说疯子会随意打人,而且打了也不用负责任。不会吧,我们感情这么好,他们应该不会揍我吧。不对,就算他们揍我也没关系,他们毕竟是我唯一的朋友。刹那间,陈逸晨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

    “靠,笑个屁呀,老陈赶紧换衣服,这么冷的天。”李亚斯忽然反应过来,懊恼的大叫。

    胡岩连忙松开陈逸晨,把他推到床边,说道:“赶紧换衣服。”

    三人也都纷纷停止了笑声,有些紧张,他们可都知道,陈逸晨身体很差的。

    陈逸晨懵逼的换着衣服,大脑还没搞清楚情况。段朗已经有些紧张的抬着一杯热水递到他的手中,嘱咐道:“赶紧喝点热水,可别冻坏了。”

    “嗯。”虽然没弄清楚情况,但是朋友的关心,他依旧很感动。

    在三人的追问下,陈逸晨把之前发生的事告知了三人。三人被雷的不行。同时,也有些后怕,有些时候,我们用我们的好心一厢情愿的帮助别人,可我们却常常忽略了这种方式,是否合适。对此,三人内心都很愧疚。

    胡岩沉重的搂着陈逸晨的肩膀,叹道:“对不起,险些酿成大错了,兄弟错了。”一句兄弟错了,包含了太多太多。

    李亚斯低着头,说道:“老陈,我们真的不知道,会是这么严重。兄弟错了。”

    “兄弟错了。”段朗也是满心愧疚。

    陈逸晨看着三人,认真的说道:“你们没有错,是我自己没用。对于我来说,你们,比亲人更重要。在我心里,不管你们做什么,都是对的,如果不是,那一定是世俗的规则错了。”

    四人紧紧拥抱着,友情正在升华。不用太多语言,此处无声胜有声。

    三人也没有再提改变陈逸晨的计划,一切都那么自然的过着。

    忽然有一天,陈逸晨神奇的跟着三人一起打了篮球,虽然连球都抓不稳,但几人依旧玩的很开心。到最后,就连沈怡柔都参与进来,而旁边,还站着两个女孩,一个沈婷,另一个,叫做谢秋萍,刚开学的时候还曾调戏过陈逸晨,后来不知怎么就跟胡岩勾搭上了。

    陈逸晨接过球,紧张的抱着篮球就跑,迈着碎步跑到球框下,一个泼水式,居然将球投进了。沈怡柔拍手叫好:“好啊,好棒。逸晨你最棒。”

    胡岩张了张嘴,打击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其他人也一脸诧异的看着。

    陈逸晨也尴尬的低着头,有些脸红。听见沈怡柔的声音,正要说话,篮球从天而降,正好砸在陈逸晨头上。看着一跳一跳远去的篮球,陈逸晨更加尴尬。

    其他人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逸晨,似乎篮球在惩罚你不懂规则哦,咯咯咯…”谢秋萍咯咯娇笑着说道。

    “嘿嘿,”陈逸晨尴尬的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一场篮球打下来,出了很多汗,也犯了很多规,还被篮球砸了好几次,但陈逸晨依旧很开心,就连吃饭时也一改常态的话多了起来。

    “好尴尬啊当时,但是还是很开心。虽然不会玩,但是依旧喜欢玩,以后可以多玩玩。”一边吃饭,陈逸晨一边有些兴奋的说道。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着,心中都很欣慰。也暗暗决定,以后一定要多让他跟着一起打篮球。

    沈怡柔一脸温柔的看着他。“其实,你现在的样子,也很可爱。平时看多了你认真吃饭的样子,偶尔看着你喋喋不休的说话,真是一种享受呢。或许,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胡岩笑着鼓励道:“我觉得,老陈真的很有打篮球的天分呢,今天他都投进了十一个球,还有三个是三分球。”

    “同感,我觉得,老陈应该多玩玩篮球。”段朗接过话头说道:“明年不是要举行运动会嘛,到时候老陈跟我们一起,虐翻其他班的,让他们知道,我们一班不止成绩好,其他方面也不是他们能比的。”

    陈逸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今天主要是运气,好多球都是乱扔的。还是因为你们让着我。”

    李亚斯笑道:“他们可没让着我们三人,段朗还抢了你好几个求,胡岩也断过你的球。是因为你确实有这个天分。”

    沈怡柔三女默默的看着谈笑风生的四人,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很温馨,也很美好。

    不知不觉间,陈逸晨碗里的饭已经吃完了,而其他几个女生都还没吃完,这在以前基本是不可能发生的,除了沈怡柔每天都会陪着他慢慢吃,其他人都会吃完了等他好半天。满足的打了个嗝儿,惊讶的说道:“我怎么感觉今天吃的好快啊。”

    “可能是我们听的太入迷,所以吃得慢了吧。”谢秋萍笑道。

    陈逸晨挠了挠头,不确定的说道:“是这样吗?”

    时间,总是在我们不经意间悄然流失,转眼间,已是十一月份,离期中考试越来越近,对于高中的第一次考试,高一学生也都非常重视。老师们也在为考试的事情做着各种准备。

    十一月十一,陈逸晨依旧如往常一般。而沈怡柔则神神秘秘的背着一个背包,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就连沈婷都不给看。陈逸晨也是有些好奇:“怡柔,你包里背的什么啊?平时也没见你背过包啊,而且还这么紧张的藏着。”

    沈怡柔神秘的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不能告诉你。”

    直到晚上放学,沈怡柔也没说是什么,只是一放学,便拉着陈逸晨往操场跑。到了那棵大白玉兰树下,沈怡柔微笑着问道:“亲爱的,你知道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节日?”陈逸晨愣住了,暗道:“今天九月二十五,不是中国的任何节日,阴历的十一月十一,也不记得西方有什么节日啊?”不解的问道:“今天什么节日?”

    沈怡柔白了他一眼,不满道:“笨蛋,今天是光棍节。”

    “光棍节?”陈逸晨咀嚼着这三个字,凝眉沉思,却完全没有映像。

    沈怡柔将背包打开,取出一个精美的盒子递给陈逸晨,有些迫不及待的说道:“快打开来看看,喜不喜欢。”

    陈逸晨接过盒子,笨手笨脚的将盒子打开,只见一本充满着历史感的书本出现在眼前,书面上印着三个古拙的大字《红楼梦》,陈逸晨惊喜的将书小心的取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打开,抚摸着,就仿佛抚摸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一样,感叹道:“《红楼梦》啊,小时候看了几章没看懂,后来一直没机会看的经典。”抬起头,深情的拥抱着她,说道:“怡柔,谢谢你,你的礼物,我非常非常喜欢,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之一。”

    “只是之一啊?”沈怡柔有些失落的问道:“那,你可以告诉我你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中的其他礼物是什么吗?”

    陈逸晨抬头看着远方,视线似乎穿越了时间与空间,眼中尽是缅怀。良久,陈逸晨收回目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幽幽说道:“还有一件,就是妈妈为我织的最后一件毛衣。现在虽然穿不了了,但却是我最珍贵的收藏品。”

    沈怡柔沉默良久,才试探着说道:“逸晨,可以跟我讲讲你的过去吗?”

    “好啊。”陈逸晨洒脱一笑,说道:“小时候,我很调皮,三岁的时候,因为妈妈上街没给我买零食,我半夜偷偷藏在床下,等我妈妈醒来的时候吓坏了,到处找我。而我却在床下睡着了,后来才听妈妈说,她当时急得哭了,还给在外地打工的爸爸打电话了。最后还是被我哥哥找到我的。”

    沈怡柔咯咯娇笑着说道:“你真是太坏了,咯咯咯,那阿姨有没有打你?”

    陈逸晨缅怀的说道:“妈妈当时吓坏了,抱着我一个劲的哭。后来每次去街上,都会给我带很多好吃的呢。然后我五岁那年,被邻居家的狗撵着跑,最后爬上树才躲过了,我当时特别生气,就想要想个办法报复它,我将一个馒头里面烤干了,烧红一根铁钉放在里面,然后边上蘸水黏住,扔到那只狗的面前,那只狗闻了半天后,叼着馒头就跑,没过一会儿,我就听到那只狗狗凄惨的叫声,从那以后,那只狗狗见了我就夹着尾巴,特别怕我。”

    “哈哈哈,”沈怡柔笑的直不起腰,趴在他肩上,笑得花枝乱颤,说不出话来。

    陈逸晨笑了笑,继续说道:“我邻居老奶奶特别讨厌,总是有事没事的闹事,我就带着她家孙子抓老鼠点着玩。洒上一点煤油,老鼠就会到处乱跑。后来我就告诉他,让他在家里玩,更好玩。他果然照做了,第二天,他家茅草房被点燃了,而他们一家,差点被烧死。”说道这里,陈逸晨脸上不是愧疚,而是一种阴冷,这种表情,让沈怡柔觉得害怕。

    沈怡柔皱了皱眉,问道:“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那一年,我八岁,那一天,是农历八月二十一,那一夜,狂风暴雨,电闪雷鸣,闪电通过电线,在屋里炸响,那一夜,我经历了我一生最悲痛的事。那天晚上七点半,我妈妈吃完饭就在沙发上坐着,说是肚子疼,我给她烧水吃药,非常熟练,因为妈妈经常这样。平时,妈妈吃了药就会好了,可是那天却没有。晚上八点过十多分,天上忽然下起了大雨,刮起了大风,电闪雷鸣,非常恐怖,然而,更恐怖的是,就在我害怕的想要让我妈妈抱着我的时候,我忽然发现妈妈睡着了,我特别害怕,我就大声的喊着我妈妈,她却一动不动。我的喊声惊动了奶奶还有我婶婶,他们冒着雨进了我家,婶婶试了试妈妈的鼻息,告诉我,我妈妈去世了。我当时,已经失去了思想,就那么呆呆的看着。我没有哭,就那么呆坐着。后来,有人传言说,我妈妈是灾星,那天的雷霆就是为了惩罚我妈妈的。我知道是谁在传言,所以我恨。我那次听到她在那里编排妈妈坏话,我很生气,当时想要杀了她,任何敢侮辱我妈妈的人,都要死。”陈逸晨瞪着血红的眼睛,最后三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

    沈怡柔心中一惊,随即紧紧的拥着他,安慰道:“逸晨,你别难过,你还有我,我会永远都在你身边,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我会永远陪着你。”

    陈逸晨痛苦的闭着眼睛,疲惫而又悲伤的说道:“我当时骂了那个老女人,被我爸爸打了耳光,我当时好恨他。可是,妈妈曾经告诉我,如果有一天,她不能在陪着我的话,要我一定要听爸爸的话,所以,他虽然打了我,我依旧听他的。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对不反驳。就连他在我进城中考的时候,只给了我两百元,我也没有跟他争论。因为,这八年来,我已经习惯了保持沉默。”

    一句习惯了沉默,就像一根针一样,扎的沈怡柔心疼。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地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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