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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仁肩膀上的血鬼图自从进入迷煞后就一直在发热,从淮仁脑中传来阵阵渴望,愤怒和哀求的情绪,开始的时候淮仁只要调动一丝真气,就能将血鬼图压制住,可是随着时间增长,血鬼图慢慢变得滚烫不已,传来的情绪也是越加强烈。
‘这是怎么回事?’淮仁本想等弄清所有迷煞的特性后,再去研究血鬼图,不料从肩膀处血鬼图传来的压力越来越重,血鬼图本身也变得滚烫无比,淮仁明显感觉自己快要控制不住时,面前视线瞬间模糊了起来后,他只感觉肩头压力完全消失,血鬼图重归平静。
淮仁正在疑惑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小孩的嬉闹声,定睛一看,竟然是完好无损的王家庄。‘难道我被迷煞影响了?’淮仁迅速低头检查胳膊和手背处写着的文字,没有任何问题,而且自己也没有忘记迷煞这回事。
‘这又是演的哪一出?’淮仁将疑问压下,继续静静的观察王家庄。
原本是一片残垣断壁的庄子,此刻变得崭新无比,几个孩子在庄门附近打闹嬉戏,从地里归来的汉子们扛着锄头三五成群的聊着天,一群老头围着一个棋盘争吵个不停,炊烟袅袅升起时,家里的妇人纷纷出来将玩闹的孩子揪回来吃饭,完全是在普通不过的庄子。
眼尖的淮仁发现,一处院子里有四个女孩,较大的穿着红衣已经在帮母亲做女红,其他两个小丫头围着姐姐嚷嚷着要让她陪着玩,最小的那个女孩还在咿呀学语。‘看着好眼熟,难道……’
……
就在这时,淮仁感觉眼前一阵模糊,那家人家的院子里突然挂满了白色的素缟,中年妇人扑在被白布盖住的尸首前嚎啕大哭,几个女儿也哭的稀里哗啦,旁边帮忙的邻里也是一阵唉声叹气,无奈摇头。
‘几个女孩都长大了不少,但是男主人去世了,可是为什么让我看这个?’才想到这里,眼前又是一阵模糊。
最年长的女孩,披着红色的头巾,被新郎官背了出来。村子里敲敲打打的热闹非凡,显然是姑娘要嫁人了。‘看女孩的年纪,这应该是三五年以后吧?’送女儿走的妇人擦着眼泪,牵着自己的三个女儿,挥手将大女儿送走后,看着屋子里的聘礼,舒了一口气,微驮的脊背,半白的头发,看来妇人这些年将几女拉扯大,非常不容易。
……
视线再次模糊后,原本出嫁的的大女儿,却披麻戴孝的在老母亲怀里抽泣,旁边几个爱嚼舌根的妇人聚在一起,“听说了吗?大丫头雨莲嫁过去才两年,夫君和公公就都死了,你说邪门不邪门?”
“我早就知道了,人家刘村都说她是天生克夫!”
“哼,一副狐狸精样,能不克夫吗?不过她公公…”
“不要脸的妖精,肯定是……”
妇人们肆无忌惮的羞辱,气的老妇人想出去理论,却被大女儿拉住,互相安慰了几句,走进了屋中。
‘好言一句三冬暖,恶言伤人六月寒。’淮仁摇头叹息,红颜薄命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紧接着视线再次模糊。
……
“狐狸精,你滚出来!”一个妇人使劲的拍打着那家人的院门,门口的木板上用白布裹着一具尸体。“你滚出来!是不是你勾引我男人了!你滚出来!”
“就是就是,出来说清楚啊!”几个闲汉站在高处点着脚尖,希望看到想象中的美人,不断在一旁起哄。
片刻后,门开了,是最小的女儿,她穿着姐姐以前穿得红色长衫,指着妇人骂到:“你家男人没事就往苍城的酒楼里面跑,他去干什么你不知道吗?别没事就威胁我姐…”女孩话还没说完,就被激动的妇人一巴掌打到在地。
“你姐是个狐狸精,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口尖牙利,我打死你!”妇人才抬起手,就被院子里冲出的三个姐妹拦住,奈何几个只能做女红的芊芊女子,一时间也拿不下这个粗壮的妇人,几女扭打在一起,衣服都被撕破了,看的一旁的闲汉鼓掌叫好。
‘…’淮仁双手抱胸,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闹剧,过了一阵后,视线再度模糊。
……
“叮,叮!”急促的警铃声从庄子大门处的哨塔处传来,“不好了,强盗杀过来了,快点关门!!”
“等等,不能关,我妹妹还在外面,她马上就到了…”年长的姐姐还没说完,就被庄主一巴掌扇倒在地,然后命令几个人高马大的壮汉将沉重的门栓放上。
女孩的姐姐晕晕乎乎的爬起来后,拼命的试图挪动门栓,但引来的除了几个胆小鬼的嗤笑外,更本无法挪动分毫。
“姐姐,救我啊!姐姐……”
几个强盗大笑着骑着马过来,单手一捞就将女孩拖走,当着所有守卫的面将其羞辱,渐渐地女孩的哭喊声变小,直至消失时,强盗才将活生生的玩弄致死的女孩抛尸在庄子门口不远处的地方,大笑着离去。
除了淮仁,谁都没有注意到身穿红衣的大姐,双手死死的扣着大门,转过头用满是血泪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一众人,吓得刚才出言嘲讽的几个闲汉躲了起来。
她低着头,默不作声的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
视线再度模糊时,整个庄子都不见了,只剩下女孩家的庭院。
大姐麻木的看着因为得知爱女遭遇,生了重病去世的母亲,一丝眼泪都没有流出,她默默的攥紧了拳头微微颤抖着,甚至连指缝间流出的鲜血都毫不在乎。
这时一个披着黑色袍子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身侧,‘这里为何会出现幻象?’淮仁伸出手摸了摸,果然手臂畅通无阻的通过了此人的身体,一点触感都没有。
此人的兜帽内满是迷雾,让人看不清长相,他用沙哑的声音低声到:“阴极之日出生的女子,还充满了滔天怨气?不错,总算没白来一趟…那么可以着手做些布置,这次应该可以弄出迷煞阵,可惜我浪费十几年在大周搜索,也才找到这一个女孩……”
明知是幻象,可是淮仁还是被吓得倒退了好几步,他脑中瞬间闪过两个多月前,那个令人恐惧的人影,黄昏教会高级管理,自称‘学者’的家伙。
学者拿出一小块黑乎乎的东西,竟然和当初淮仁在神秘地下研究室里找到的碎片一模一样,低声道:“以这块神兵碎片为引子,再对那女孩稍加引导调教,到时候阴气爆发,十有**能成……若是失败了的话,再找一片阴极属性的神兵碎片可就难了。”
淮仁再度发现视线清晰时,正好是半夜时分。
那家子的两个女儿,被几个双眼充满欲火的闲汉翻入院中冲入屋子后,只是惊呼了几声“救命”后,就被捂住了嘴巴,随着一阵布帛的撕扯声,二女发出阵阵悲戚的呜咽声。而她们的左邻右舍,屋内的灯亮了一下后又复熄灭,纷纷紧闭门户,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大姐由于极其可怕的传言,反而没有哪个汉子敢去碰她,她低颤巍巍的拿起了那块所谓的神兵碎片,看着被凌辱的妹妹,眼睛一闭,将核桃大的不规则神兵强行吞下,紧接着痛苦的捂着脖子,不断地咳着血,呻吟了十几分钟后才痛苦的咽了气。
而几个闲汉则当着死去的姐姐的面,又持续了许久,直到他们精疲力尽时,才纷纷迷茫的看了看四周,仿佛酒醒的人在纳闷自己怎么到的这里,直到他们看到泛着死鱼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的大姐,才一个个连滚带爬的跑远了。
学者依旧立于淮仁身侧,低语道:“能不能成,就看日出了……”
当第一缕晨曦升起时,大姐竟然奇迹般的走出了院子,笑靥如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另外两个身穿白衣的妹妹,也紧随其后走了出来,对着一大早偷偷来看情况的闲汉抛了个媚眼,那人就傻乎乎的被带入了院子中,随着远门关闭,进了内屋。
“呵呵……哈哈哈”学者低沉压抑的笑声渐渐变为狂笑,直笑的淮仁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后,才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刻画着复杂花纹的石盘,将其埋入地下后,自言自语道:“成了!现在就是埋好东西,等待丰收了,希望这次实验……”淮仁怎么努力都无法听清学者的话,只得继续观察庄子。
果然,庄子里平日对她们恶言相向或者时常骚扰他们的人,被一个个都领入屋子中去,只有一个村口的老妇人,被她们三女驱使几个闲汉赶了出来,丢过来一包碎银子和银票后,大姐面无表情的冷声到:“以后我不需要你怜悯了,老家伙,滚吧,滚去苍城,再也不要回来了。”而她身旁的两个妹妹,则微笑的斜着脑袋看着老妇人,直至她摸着眼泪,佝偻的身子走远后,才露出一丝哀伤,却是转瞬不见了。
‘原来如此…恐怕老妇人也是感觉出了几女的不对,四处求人,最后案子才捅到了锦衣卫吧?’看到这里,淮仁突然感觉到肩膀上的血鬼图,再次微微的发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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