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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玛瑙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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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日昏时,项字德于田间而回,放置锄具,拾得柴禾儿,孤零一人坐于灶台前,灶上煮米,灶下燃火。时过几日,那天谴之事已渐淡去,只一事从未有淡忘,筱、何时回家。

    项字德每日晨时起、于田间忙碌,晚时后、在家中翻阅各类书籍,那儿时不懂之文,如今皆细细看上一番,时有所悟,时有所得,项字德心态渐渐起了变化,人格越发的清高起来,那胸有宇宙之理,这眼自望于天际。

    灶台前填着柴,看着即将枯萎的夏后红花,项字德自声念念:“花开花谢,种花随季,花开随时,花谢随便,花生花、随缘。反举论事,依旧如此,随时而做事,随缘而成事,一切皆有规律,一切皆有定数,定数、非事之完结,乃事之初始,花亡又留籽,花籽又开花生籽,万事万物之规律,无非周而复始。”

    何为悟,悟即举一反三之中所得之果。

    白米青菜草草一顿饭,项字德食过歇息于屋中,申时一过,便不再出门,因村中确实不干净,天黑后常显有鬼影,夜中也时有鬼呼声,项字德住“**”数月,从不招惹村中妖鬼,而它们,也不来侵扰项字德,冥冥之中好似达成共识、互不干扰。

    项字德苦笑摇头,自嘲道:“与鬼为伍,莫怨他人称己为鬼孩!”

    整个村子早已断电,无电灯可用,项字德点起红烛,借着微弱红光,翻起厚厚的一本书、《道藏》,此书所载的信息甚是庞大,它是道教经籍的总集,按照一定的编纂意图、收集范围和组织结构,将许多经典编排起来的大型道教丛书,书中分类三洞、四辅、十二类,理文、经文、咒符、心语尽在其文图之中。

    看得正当入神之际,红烛火苗突然抖动一跳,项字德抬头看去,只见火苗已燃在根部,即将耗竭熄灭。此红烛乃聋老太太之物,手工制成,红烛可驱邪做法,非普通蜡烛可比,普通烛火黄蓝苗,而此蜡烛,火苗泛出淡淡红光晕,不知是何等原因,也是不明其中材料。

    项字德拿起红烛蜡头,开门出屋,欲前往聋老太太家中,聋老太太家中红烛甚多,项字德用完便去取,曾也想到此物奢侈,不可使来用作照明,但打开聋老太太西屋木箱时,发现几大木箱皆是红烛,有几千根之多,如此数量,拿出几根用来照明也是无妨。

    项字德门外手笼火苗,生怕被风吹灭,抬头看一眼圆月,嘴中念有几句:“星宿隐半,月如红血,斗柄归位,南北不显,此天象、妖鬼倍出。”

    说罢低头走向东,抬腿迈过墙头,跳进聋老太太家中。钥匙开锁,嘎吱木响门开,踏进屋中,红光影照亮半个房间,或因聋老太太时常燃香,此时依旧闻得淡淡尘香味。

    项字德先不有进西屋取红烛,而走进了东屋、聋老太太所住屋中,因多年来皆是如此,已成习惯。项字德坐于炕前,不声不动,只想这样安静的坐上一坐,烛光照亮炕前柜,见得柜上一红绳,那红绳、乃聋老太太与吕筱挑鼓玩乐之物,睹物思人,项字德心中不由得伤悲,一人亡故,一人远走,无人在动这红绳,如今红绳已是半埋在灰尘中。

    时过一刻,红烛已燃至最后,项字德起身出东屋,在出屋之际,忽然余光处有光晃闪,项字德侧头看去,原是玻璃瓶所反射的光影,玻璃瓶中一颗栓有红绳的人参,此人参好似有年头,记忆中它一直在此屋中。

    来至西屋,屋中停满大小木箱,大箱长宽一米有余,半人高,数量有五个,小箱大小不一,最大不过半米,最小两掌而已,数量有八个。其五大箱有三箱装得都是红烛,聋老太太或许为拿取方便,装红烛的木箱就停放于门旁。

    木箱不有锁,项字德翻起箱盖,取出一根燃亮,当一根亮、另一根即熄。看着满屋木箱,项字德摇头微笑:“太太真是个喜欢箱子的人。”

    聋老太太生前有言,死后屋中之物,皆留给项字德。项字德只翻开过四个大木箱,其三箱红烛,一箱杂物,杂物箱中有一小箱子,此小箱装有毛领帽、黑纹带、皮鼓木棒九坛碗等做法之物,箱中又放置杂物,有酒、红绳、黄纸等。

    屋中最北靠墙处,停放那最后一个大木箱,大木箱上叠压着七个小木箱,此七个小木箱皆有锁,且制作精致,木箱上雕有细致的花纹,木箱外原又镶裹着铜边,因木箱的精美,使项字德不舍去砸坏,那箱内之物亦是不知是何物。

    而小箱之下,大木箱不有上锁,项字德突来兴致,把红烛放于窗台前,搬放下小木箱,嘎吱一声,大木箱被打开,尘灰飞扬呛进鼻喉中,项字德双手轻掸灰尘,上眼看箱内时一愣,念有一句:“套箱?”

    只见箱内有箱,项字德摇头微笑,原来这屋中,木箱不只十三个。翻开箱内箱,又见有一木箱,直至打开五层后,见得一铁盒,铁盒一掌大,放置五层箱之内,不有锁、不有雕纹,只铁皮四方状,项字德心有好奇,取出铁盒,当打开后见得一张兽皮纸,上写有八字:护佑万灵,礼敬天下。

    项字德拿起兽皮观八字,见那字体潦草,且非近代字,此八字自己曾听太太说起过,乃萨满教的教训,萨满教信奉万物有灵,人人敬崇天,所以此八字代代相传。

    当啷,手中铁盒响。

    如此**,此等夜中,安静的周围突来一声,甚是惊悚,项字德看去铁盒,发现其内有一颗珠子,刚刚声响,便是珠撞铁盒声,珠呈黄色,指甲盖大小,质地如玛瑙。

    看清黄珠之后,项字德诧异的从兜中掏出一物,乃聋老太太焚化成灰后,于骨灰中所捡的一颗珠子,项字德认为此珠类似舍利子之物,所以一直放在身上,不舍放置别处。

    当对比过后,发现两颗珠子极其相近,皆黄色如玛瑙,只铁盒中的黄珠略小,且有一处裂痕。

    项字德捧着两颗黄珠,自念自问:“这也是一颗舍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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