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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着什么道了，具体说说吧。”韩雪冰看曾洋差不多是要招供的样子，心里总算舒出一口气来，心平气和的和曾洋进行对话。
而本来瘫软在座位上的曾洋，表情在瞬息之间居然变了又变，从若有所思到痛苦难耐，再到惊恐不已，最后定格在了怅然若失，“我，我是看着他把人杀了的。那个场面，真的太恐怖了……”
曾洋瞪大了眼睛说着，此番言语更是让韩雪冰心中大为惊骇。她没有作声，期望对方能接着讲下去。果然曾洋这回再也不似之前审讯那样问一句答一句，而是像决了堤的洪水一样像外倾泻他要表达的话语。
“其实我当初确实是对老张很不满。你们也知道，我对我堂妹的心思…所以当初他跟阿芳好的时候，我就嫉妒，故意让他沾赌沾毒，我确实存了想害他的想法。可是苍天作证，我可从来没想过要杀了他啊！”曾洋说得亢奋，上半段身子甚至使劲的向前倾去，来强调自己的情绪。
这也不得不使韩雪冰出声调节他的激动反应，“你冷静点儿，案发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说清楚。”
“那天是我之前约了老张，7点半的时候到地下停车场那儿去聊聊。那个时间我们小区停车场这种地方基本不会来人了，安静，所以我就想好好跟他谈谈。说到底，我也就是看不过眼他对阿芳的态度，说分就分那样，一点儿都不在意阿芳的感受，所以就…”
“你什么时候约的张常顺？”韩雪冰没心思听曾洋的爱恨情仇，转而提出另外的问题。
“就那件事发生的…前两三天吧。我也是后来才想到，当时打电话约老张的时候喝了酒，晕乎乎的在客厅里嚷嚷着打给他的。估计就是那个时候被小海听了去，所以他后来，才……”曾洋停了下来，面露难色。
“才什么？接着讲下去。”
对于韩雪冰的追问，曾洋叹了口气，随后认命的开始说起，“那天晚上老张7点半准时来了，我就跟他吵起来了。之后我看他也是因为老抽大、麻，神志也不清，跟他说来说去没什么意思，我就打算走了。我走的时候，老张人还好好的站在那，嘴里叽里咕噜的，我猜他应该是在骂我什么。”曾洋咧开了嘴角笑了一下，可能是被曾经活生生存在的人触碰到了温柔的神经。可是他随即又变了脸色，嘴唇颤抖着吐出话来，“但是，但是过了一会儿，我再回去看，老张他，他就已经…唉。”
听对方讲到这，韩雪冰皱眉问道：“你为什么会回到车库？”
曾洋想了想，说：“我也说不上来，当时就是有种感觉，我还有话要跟老张讲，所以走了两条街以后，我就又回去了，谁能想到……”
“你记不记得你回到现场的具体时间。”
曾洋垂眼思考了会儿，说道：“回去的时候我不太清楚，但是我离开车库的时候看了下手机，是19：50之后吧。”
“哦，这样。”韩雪冰心下了然，王海有充足的作案时间，“那你回到车库以后看到了什么？”
一回到这个话题，曾洋明显好像被拉入痛苦的境地，整个人止不住打着轻微的冷颤，“我，我看见老张他已经躺在了地上，歪着个脸。小海…小海居然面对着我，杀了人，杀了人！”
曾洋又陷入了疯狂的语无伦次的状态，这让韩雪冰感到为难。
“曾洋，你先冷静下，别太激动，这一切都过去了。现在你的任务就是好好的把当时发生的情况，原原本本的复述给我，这样才能让事情往好的方向发展，懂了吗？”韩雪冰尽量放轻了声调，期望能让曾洋把情绪稳定下来，好好说话。
曾洋也确实不负他人所望，在闭上眼浑身颤抖着沉默了数十秒后，终于稳定住了情绪，又开了口。
“当时，我进了停车场里，就看见小海脸对着我，在他面前还有个学生打扮的女孩背对着我。小海一只手抓着那女孩，可等他松了手，那女孩也就跟着倒了下去，我才看见，在女孩的胸口上插着的把刀，刀上还有块海绵。”
“海绵？”捕捉到不寻常的词语，韩雪冰反问对方进行确认。
“对，海绵。也不知道小海他怎么想的，在刀上插块海绵再去捅人家，我在老张身上也看见了，有块海绵。”曾洋低着头不解的说道。
“他那是为了不在现场留下血迹。”韩雪冰心里想着，并没有说出口，而是用眼神示意对方接着讲下去。
曾洋清楚，也就接着说道：“我当时脑子真的不知道该想什么好了。你说这小海跟着我，怎么说都有十年了，平时也不像会做坏事的孩子啊，那时候怎么就能……唉…”曾洋叹息着，又闭上了眼一副顿足捶胸的样子，再睁开眼居然又变得愤慨起来，“你说他杀了人，竟然一点儿反应也没有，看见我了，也不吃惊，还微笑着跟我说，他帮我解决麻烦了，简直不可理喻！”
“我是后来才知道，那个被小海杀死的女孩，是他的同学。可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你说他跟人家女孩多大恨啊，要那样对人家！”曾洋拔高了声调，希望以此让别人注意到他对这件事的不理解。
“这个就是我们需要去破解的事情了。你先回答我，你看见王海杀了两名被害者，那他们当时都是在地面上被杀害的，怎么后来发现他们尸体的时候，又成了在张某的车上呢？”韩雪冰平静的对曾洋说道。
“是小海…他自己把那两个人抬上车的。”
“你没帮忙？就那么看着？”
“没帮，就那么看着。”
“张某车的车门王海是怎么打开的？”
“这没什么，老张他是开着车到的停车场来，当时下来跟我谈话的时候连车都没熄火，就停在那儿。”
“好。那王海他一个人搬尸体，他衣服上就没蹭上血迹什么的？”
“他穿着雨衣。”曾洋说着低下了头好像反思着什么，不一会儿又抬头面无表情的说道：“你别说，他那样还真挺像个变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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