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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西卡？我们可以出发喽。”
见到杰西卡在卧室里磨蹭，苏驿提醒一句后，回到书房，打开保险箱，拿出段昱的银行卡揣在兜里。
“苏驿，今天去哪呀？”
杰西卡焦急的声音从卧室里传了出来。
“呃，去王府井吧，先在那给你买个手机，然后跟朱帅约在王府井的麦当劳，再让他送咱们回来，你要吃药，下午的话，再说吧，反正那小子有车，去哪都行。你怎么还没好？”
苏驿仰靠在书房的椅子上，计划着行程，等待杰西卡换衣服出来。
“我不知道穿什么，怎么办？”
杰西卡坐在卧室的地毯上，撅嘴嘟囔着。
“哇。。。”
苏驿进了卧室，满眼望去，床上和地上全是衣服。
“你有选择障碍吧？”
苏驿狠狠咽了口水，踮着脚尖挪步到杰西卡旁边坐下。
“嗯。每个人都有啊，你没有吗？”
“没有，这是个病，得治。”
苏驿撇嘴摇摇头。
“怎么治啊？我觉得没什么不对啊。”
杰西卡无所谓的摊摊手。
“你看，你光是内衣就十几种，颜色和款式都不同，你还让我挑，你自己平时挑的时候不会晕吗？”
苏驿指了指被丢在一边的十几个袋子。
“你有可能会看到的时候，挑起来可能比较费力，如果明显的都不和你见面的时候，我挑个什么劲儿，随便拿个就穿了。外面的衣服也一样。”
杰西卡低着头喃喃低语。
“哦。你穿什么我都喜欢。”
“真的？”
“嗯。”苏驿点点头，附在杰西卡的耳边，“不穿更喜欢。”
杰西卡面红耳赤的掩嘴偷笑。
“不过，说真的。就像这些衣服一样，款式和颜色都不同，你选择不定。以后遇到的男人也是这样，各种各样的人都有，你也会选择不定吧？不像我，那么专心。所有衣服都差不多，根本不用挑。”
苏驿叹了口气，严肃的说道。
“嗯？这有关系？”
苏驿点了点头，“有。选择障碍适应于各种情况。不管你选衣服，还是选人，障碍发生的多了，就会产生恐惧心理，如果任由发展，可能会得抑郁症。”
“啊？那我怎么办？”
杰西卡着皱眉头，紧紧抓着苏驿胳膊。
“你不就是想以完美的状态出现在我面前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你在我看来本来就是完美的，跟你穿什么衣服没关系。所以你根本不用纠结这问题。只要你穿着舒服就行。就像我，我每天穿的衣服几乎一样，你不还是喜欢得不得了吗？嘿嘿。”
苏驿露出一排洁白牙齿，嘿嘿一笑。
“有道理。”虽然杰西卡被苏驿的自恋模样逗笑了，但仔细想来，深以为然，她从来没在乎过苏驿穿什么衣服，甚至在她的眼里都看不见衣服。
“你除了衣服没的选择，就没有别的要选择的吗？”
苏驿淡淡一笑，他哪需要选择？是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
亲生父母的抛弃，跟随养父母去异国他乡，小曼的离开，为了替天行道造成的轰动惨案的决定。非他所愿，但都是那么顺其自然的发生了。
归顺还是亡命天涯？自己冒着送死的风险还是舍弃所有亲人？是否让杰西卡和他一起承担这个风险？
无论是忠诚、孝心还是人性，或是感情、爱情、友情，决定了一切方向，就算偶尔站在选择的十字路口有苦恼，但事态该怎么发展就怎么发展，他的命运已经被选择好了，他根本不需要去选择，直接被推动着朝前走去。
苏驿觉得与其违逆后遍体鳞伤不如顺从命运的决定，因为结果都是一样的，何必给自己找罪受。他到要看看，命运能玩他到什么地步，大不了两眼一闭，一了百了。
“那我给你个选择。如果有一天你找到了沈曼青，你是选她还是选我？”
杰西卡见苏驿沉默，咬咬牙，问了一个她一直担忧的问题。
苏驿看着杰西卡紧张的神情，眨了眨眼。他忽然想到杰西卡还有个因自己而起的情感精神障碍，而这沈曼青就像她心里的一根刺，一个造成不稳定情绪的极其关键不安全因素。
“要么我现在就去港岛找找她？”
“然后呢？”
苏驿两指在下巴上滑动，坏坏的笑着。
“都八年多了，不知道现在长什么样，如果长的丑，转头就走。如果长的漂亮嘛。。。”
苏驿故意卖关子，偷眼看了看杰西卡越发难看的面色，连忙咳嗽两声。
“咳咳，要是长的漂亮，就跟她说，我有女朋友了。”
杰西卡忍住满足的得意“哦”了一声。
“姑娘，你可要对纯洁少年负责任哦！”
苏驿嘴角一撇，一根手指勾着杰西卡的下巴，哀怨的说道。
“没问题，少年，来，让姑娘我抱抱。”
杰西卡笑着搂起苏驿的肩膀，直接勾着苏驿的脖子，放到自己的肩上。
苏驿借力转头，把脸埋进杰西卡的睡衣里的沟壑处，深深的嗅了一口，一脸陶醉。
“你身上真好闻，要么今天别出去了吧？”
“嘻嘻。”杰西卡眯着眼睛笑了一下，然后一脸严肃，“不行，好不容易可以出去玩的。”
“那你还不快点？给你十分钟。十分钟你要是没出来，我就自己出去喽？”
苏驿在杰西卡高挺的鼻梁上轻轻刮了一下，站起身走出卧室去给朱帅打电话。
五分钟后，杰西卡从卧室里跑了出来。
浅蓝色牛仔裤，白色紧身衬衫，白色帆布鞋，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成一副曼妙身姿。
“走吧？”
“哦。”苏驿愣了片刻，拉着杰西卡的小手走出四合院。
“这是坲拉在我家那天，你来找我穿的那身衣服吧？”
“嗯？你不是不在乎我穿什么衣服嘛？还记得这么清楚？”
杰西卡疑惑的看着苏驿。
“其实你穿的每件衣服，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得。”
其实苏驿没有说完整，是周围每个人穿的每件衣服特征，每句话他都记得。
“苏驿。。。”
杰西卡停住脚步，呆呆的看着苏驿，眼中满是感动。
“所以啊，以后无论有什么事，都不要胡思乱想。本少年就是你的人，以后都是。知道不？”
听到苏驿的话，杰西卡重重的点了点头，难掩快慰的心情。
因为丁香胡同距离王府井只有一站地，苏驿干脆牵着杰西卡的手，溜溜哒哒的步行。一路说说笑笑，苏驿给杰西卡讲着自己小时候在这里生活的趣事和路过地方的历史典故。在杰西卡听不懂时，苏驿也不嫌麻烦的用英语再说一遍。
“这里应该卖手机的吧？”
两人走到王府井大街，一家写着某某通信的店铺门口停了下来。苏驿见到门口挂着一个彩色的手机宣传画报，其余画报都是各种各样的传呼机。
两人互相看了看，狐疑的走了进去。
店铺门脸儿不大，但内部宽阔，熙熙攘攘的人涌在三排柜台边。苏驿拉着杰西卡挤过去看了看，看到是卖传呼机的，就退了回来。走到最里面，一个顾客都没有的柜台。柜台里摆着七八种品牌和机型不等的手机模型，有的只是图片。
“这么少，还都这么大？”
杰西卡一眼看去，有些失望的摇摇头。
“我去！这么贵？！”
苏驿随意扫了一眼价格，有种想吐血的感觉，一个手机够得上两三个地毯的钱。砸吧砸吧嘴，暗道今天段昱段公子要破财了。
“小子，别乱说话。看清楚喽，我们都是明码标价，有工商许可的。站那看看得了，大呼小叫的。”
柜台后面坐着的一个中年男人瞪了苏驿一眼，上下打量一番，不屑的冷哼一声，又在杰西卡的身上停留片刻后，收回目光，继续看书。
在九六的时候，人们的品牌意识还没有那么强烈，只按衣服的种类划分人群。西装革履的都是商人，有钱人，买手机的基本都是这一类人。穿时尚夹克和牛仔裤的，多是前一种人的后代，或者暴发户，也是消费人群之一。
但像苏驿这身打扮，一身黑色运动服，白色运动鞋。尤其在阿迪没有传入国内的时候，与地摊上二道贩子卖的运动服没有区别，再加一个深蓝色棒球帽，在众人看来，年纪轻轻穿得如此不伦不类，俗称二流子，绝不是什么正经人。
而杰西卡的一身衣服看上去却很符合身份，大概是学生，还是家里比较富裕的学生。绝美的脸蛋儿加上惊艳的身材，让中年男人不自觉的多看了几眼。深深的怀疑这小年轻是像傍大款，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土鳖模样。
“不好意思啊大哥。”
苏驿也觉得自己惊呼声音大了些，不禁引起了售货员的不满，旁边儿顾客们也朝他们看了过来，表情各异。
“苏驿，你带我来这是为了治疗我的选择障碍的嘛？你说的没错，没的选择就没烦恼了。这里根本不用选。”
杰西卡耸耸肩一脸无奈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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