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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不大,却如惊雷一般吓了齐昂一跳。齐昂忙回头,自己身后却是空无一人。“小兄弟,我在这里啊!”齐昂惊得向后跳了一步,只见自己身前五步之处,一个身披黑色斗篷、脑后挂着一顶斗笠的男人正看着自己。
他冲自己笑了一下,只纵身一跃,便跳到了一颗大树的树杈上蹲了下来,那树杈高近两米,他却只需一跃。齐昂眼睛惊奇的睁大,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个怪人:此人身材高大、剑眉星目,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他虽风尘仆仆,眼睛却亮得逼人;虽看似形容落魄,但身上所配之宝剑、腰间所环之玉带都表明此人大有来头,一身鬼魅一般的身手令小小的齐昂心中惊诧不已。齐昂年纪虽小,但遇事并无多少慌乱,他顺手抄起路边的一块石头,抬起头来,眼睛死死盯着那人道:“你是何人?有什么事吗?”
那人微微一笑,毫不顾忌齐昂手中随时可能扔出去的石头,说道:“我叫风镜,是个喜欢云游四方的浪子,对你并无恶意。唔,不放心的话,我把它丢了就是了。”看着齐昂警惕的盯着自己,说话间,他把自己的佩剑扔到了地上。风镜又笑眯眯地道:“小兄弟,你叫齐昂是吧?今天白天,我看到你和别人打架,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齐昂看到他把佩剑扔到了地上,转念一想:反正以他那么高明的身法,别说一块石头,就是自己扛着一柄大刀恐怕都难以碰到他的身体,更不要说伤他分毫。况且他要想对自己不利,自己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何必站在这里和自己磨磨唧唧。他应该是没有太大的恶意的,且看看他要说些什么。就索性也把自己手中的石块坦然的扔到了地上。风镜愣了一愣,眼里的笑意更深了。这个少年当真不错,很是有趣。
“可以啊,没什么不能说的,我们跟他们打架可是有原因的,他们老是仗着他们大几岁,欺负我们村子里的孩子。就说昨天,凝儿妹妹在河边玩,他们拦住凝儿妹妹不放,还调戏凝儿妹妹,要不是被谷子恰巧撞见了,指不定怎么样呢!”一提起这件事,齐昂至今还气不过。风镜很没有风度的咧嘴笑了一下,小小年纪,竟然还懂得调戏是什么。
齐昂所说的凝儿妹妹,是一个叫齐凝儿的小姑娘,比齐昂小几个月,打会说话起就一直喊齐昂叫哥哥,但和与谷子一样,齐昂与齐凝儿也没有血缘关系,只是这小丫头从小总是跟在齐昂屁股后面,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感情很是不错。这丫头从小就长得粉雕玉砌的,很是惹人喜欢,乃是齐昂母亲内定的儿媳妇。被别的小孩子捉弄“调戏”,齐昂自然是要出头的。
“哈哈哈,不错不错,他们是该挨揍,可你们现在打不过他们啊!想不想变得厉害点,狠狠地收拾他们一次啊?”风镜笑眯眯的看着齐昂说道。
齐昂皱了下眉头道:“什么意思啊?你能教我?可你这么年轻”
风镜险些没有一个跟头从树上栽下来。原本满怀信心的以为自己这么一说,齐昂一定就磕头如蒜捣,拜自己为师了。却没想到他小小年纪竟敢质疑自己的武艺!自己可是堂堂的想到这里,他眼睛一黯,但随即勃然大怒道:“你竟然敢质疑我?!我的武艺放在你们这小小的风郡,那绝对是数一数二的!看好了!”
他纵身从树杈上跃下,随手一掌击在那一株近百年的大树上,那树纹丝不动,连树叶都没有一片飘落下来。齐昂正待要出言嘲讽
砰!
树干炸开,就连树枝都没能幸免于难,唰唰落下。转眼间一颗百年大树化为乌有。齐昂呆了。一片树叶缓缓飘落,正落入瞠目结舌的齐昂嘴中。“咕噜”一声,齐昂咽下一口叶子味的唾沫。
“这这我也能能学会这个?咦,可您为什么要教我啊?对您也没有什么好处,我也付不起您的学费啊。”他的话语中已不自觉用上了敬称。风镜暗道不好糊弄,傲然说道:“我云游四方,看此地山清水秀,想在此隐居一段时间,体会一下这儿的风土人情。又看你资质尚可,兼心术纯正,闲着也是闲着,收下你做徒弟,也算在此有些事做。”
齐昂双拳兴奋地一击,大声说道:“我愿意学!愿意学!”顿了一下,他用手荡开前襟,直挺挺的跪了下去,正色道:“师父在上,受徒儿齐昂一拜!”
风镜点点头,笑着一挥袖袍,只见他并未沾着齐昂的身子,齐昂却感觉一股柔劲将他托起,劲虽柔,可他竟无法反抗。要知道,齐昂天生力大,可不是一般的小孩儿啊!自己这师父,还真是高深莫测。
风镜沉吟片刻,道:“不必多礼,既然你想好了要随我习武,那便不得再像往日一样顽皮嬉闹,从明日起,每日鸡鸣之前,你要到村子旁河边瀑布附近的一间草屋来寻我。我会将我所学尽量快的传授与你。去吧,今日已晚,快回家吧!”
齐昂站在那里,支支吾吾,似有话要说。
风镜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问道:“还有什么事吗?”齐昂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小心翼翼的说道:“师父,是这样的,我还有一个特别好的兄弟,叫谷子,他能不能也让您传授一些武艺啊?”风镜一愣,还未开口,齐昂又道:“额,除了谷子,还有凝儿,凝儿妹妹能不能也来学一些东西啊?”
风镜哈哈一笑,摸了摸齐昂的小脑瓜,道:“你这鬼头,把你师父当免费劳力了啊!”齐昂小脸一红,不好意思的道:“没有,只是”风镜一挥手道:“无妨无妨,一个是教,三个也是教,我答应了。”齐昂没有想到自己这刚刚认识的师父如此好说话,兴奋的跳了起来。
风镜又摸了摸他的头,拾起地上的宝剑,几个闪烁之间,已消失在齐昂的视野之中。只是,齐昂没有看到,一丝苦笑从风镜俊逸的脸上划过,也没有听到,那消逝在风中的一声叹息。
多年以后,当已黄袍加身的齐昂再与帝师风镜谈起他们的初次相遇时,风镜用仅有的右臂捋着胡须说道,那时他心灰意冷,知道报仇无望,自己又时日无多,只想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度过余下之日,忽见齐昂在打架时意气风发的样子像极了小时候自己的胞弟风烈,且筋骨极佳,心中一动,便有了收徒之念。
站在一旁的强帝国大将风烈毫无形象地撇撇嘴道:净瞎说,明明我比王上帅了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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