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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应珑听了皇后的话,突然整个人都冷静下来了。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皇兄和皇嫂,眼里没有什么温度。皇帝和皇后却被他突如其来的变化给惊了一下,但到底是上位者,脸上也没有明显的表现。
“皇上,既然你们怀疑沫沫是真凶,臣弟同意你们将她关押。但是……臣弟希望你们能答应臣弟两个条件,否则,今天就算对不起皇上,臣弟也会带走沫沫的。”宋应珑冷冷地说道。
皇帝的眉头微动,眼里带着些羞恼地看着宋应珑,“小珑,不要因为你是朕的皇弟,就为所欲为。”
宋应珑也不畏惧皇帝的警告,“皇上,这件事本就透露着诡异,事情没有明了之前,臣弟并不相信这件事是沫沫所为。所以,臣弟才会斗胆向皇上提要求。”
皇帝的眉头蹙在了一块儿,一看就是怒火高涨的样子,要不是皇后适时地拉着他的衣袖,大概兄弟俩已经吵起来了吧。
皇后凑到皇帝耳边小声说道,“皇上,您暂且听听小珑的要求,只要不过分,您答应便是。”皇帝咬紧牙根,他现在就想把叶沫关进大牢,直接判刑。皇后明白皇帝的意思,但眼下的情况特殊,可不能让他们起内讧。想到这里,皇后接着劝慰皇帝,“皇上,您别忘了,现在讨论的这个人是叶家人。如果你们兄弟失和,收益的可是叶家人。”
皇帝目光微闪,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压下心头的火气,“既然如此,你且提提你的要求吧。”
宋应珑看看脑袋还歪向一边,完全没有清醒意识的叶沫,抬眼望着皇帝,“第一个条件,希望皇上不要对沫沫刑讯逼供;第二个条件,希望皇上允许臣弟单独调查这件事。”
皇帝本能想拒绝,但宋应珑坚定的表情让他咽下了那句话。看这样子,他弟弟是真的被这个叶家人给迷得团团转了,以至于现在居然站在她了那边。不过,如果他弟弟亲自调查出真相,看清了叶沫的真面目,那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而且,叶沫真的杀人了,他还能借此机会向叶祺宣战。想来想去,真是一举多得。
“好吧,朕答应你。不过,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叶沫都要关押在天牢里。”皇帝的表情变得冷酷,说话的声音也没有一丝温度。
宋应珑暗自松了口气,双手抱拳,“臣弟多谢皇上恩准。”然后他蹲到叶沫跟前,柔声呼唤着她的名字。他想要在她被带去大牢前,跟她说几句话。
叶沫的意识有些混沌,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浑身瘫软无力。她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可就是没办法醒过来给予回应。她感觉自己憋足了劲想要睁开眼睛,或者发出点声音,结果她发现那好像是自己在做梦。
宋应珑感觉到她的气息有了变化,伸手搭在她的手腕处,惊讶地发现她的脉动有些紊乱,时快时慢。不确定她是否醒过来,但他知道自己没办法耽搁太久,便俯身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沫沫,你乖,醒来后如是发现自己在大牢里,千万别惊慌也别害怕。我会尽快来见你的,也会尽快救你出来的。”
没能感知叶沫的变化,宋应珑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带走。察觉到皇帝看他的眼神带着失望,宋应珑同样有这样的心情。心里挂记着叶沫的事,他没有跟皇帝多说便告退了。
明明是家人团聚的中秋夜,他的妻子却入狱了。宋应珑双拳紧握,愤怒地咬紧牙关。等他发现幕后主使,一定要将对方挫骨扬灰。回到王府里,他立刻召见了自己所有的暗卫,要求他们全力调查这件事,不能遗漏任何线索。暗卫们也很震惊,也明白了事关重大,所有人都没有马虎地开始了自己的调查。
安排完所有的事,宋应珑颓然地靠在椅子上,伸手揉捏着眉心。他其实能明白皇帝的想法,利用叶沫是叶家人的身份,将此事放大化,不仅可以达到震慑叶家的作用,如果发挥得好,还能夺去叶祺一部分的权利。所以,在皇帝和皇后眼里,事情是不是叶沫做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好好利用这件事。
如果是在两年前,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支持,可现在却做不到视而不见。即便她是叶家人,他还是深深地爱上了她。现在的她是个活泼开朗、温柔善良的姑娘,她的一颦一笑都让他眷恋,她的一举一动都让他魂牵梦萦。眼看着她被陷害,他怎么也做不到不闻不问,任由皇兄定她的罪。
他知道依着自己的身份,想要休妻再娶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可要想再找到心意契合的妻子,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尤其自己心里已经有一个深爱的女子。而且,他不敢想象没有她的日子,单是现在,他就觉得时间很难熬,恨不得明天就能查清楚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砰砰!”房门突然被敲响,惊醒了陷入沉思的宋应珑,他懒懒地应了一声,“进来。”
推门而入的是福叔,他手里端了一碟点心,走过去放在宋应珑面前,“王爷,王妃的事老奴已经听说了。老奴人微言轻,但还是相信咱们王妃不会做这样的事,定是有人想要陷害王妃才会这样的。”
宋应珑苦笑,“福叔,其实本王觉得自己能想明白这件事,因为其中有很多疑点。可事情一旦关己,就真的很难缕清思路了。本王可以冷脸对着皇上皇后,却很难冷静自持地面对沫沫被关进大牢这件事,以至于本王一想到这件事,脑子就一片混乱。”
福叔心里也很难过,但是看到宋应珑落寞的神情,他强打精神安慰着他,“王爷,您着急也没用,不如好好休息一晚上,说不定明天就能想明白一些事呢。”
宋应珑沉重地叹口气,“也只能这样了。”然而他很怀疑自己是否能睡得着。
福叔也知道这件事有些为难,便不再提说,“王爷,您尝尝这个饼吧。这是王妃让厨房去做的,说这叫月饼,中秋节就应该吃这样,而不是吃些乱七八糟的点心裹肚。”
宋应珑看着面前的几个小月饼,样式很简单,不过中间写了“阖家团圆”几个字。他心里一阵难过,拿起一个喂进嘴里,外酥里香,而且不会很甜,很合他的胃口。想也知道,这是叶沫为了让他才做的。莫名的,宋应珑心头一阵酸涩,视线竟然有些模糊。
眨了两下眼睛,宋应珑端起那碟月饼,缓步迈出书房,边走边说,“福叔,不早了,你快去休息吧。”
福叔没有跟过去,这个时候需要给王爷一个空间,“王爷,您也早些休息。”
回到悠然居,宋应珑坐在床上把硬生生地把剩下的三个月饼塞进了嘴里。他不想浪费叶沫的心意,即便心里难受,根本没有胃口,他还是全部吃了下去。吃完之后,他就这样倒在床上,抓过叠好的被子抱在怀里,闻着上面叶沫独有的香味,把自己埋了进去。
在下人房里的馨荷同样不好受,得知叶沫杀人被关进大牢后,她整个人都显得焦躁和烦恼。现在屋里只有她一个人了,这种情绪越发的扩散和变得沉重。想到叶沫对她的好,馨荷心里难受又后悔。可事以至此,后悔也没用。她的家人还在丞相手里,她没办法置之不理。等她的家人安全了,她一定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王爷的,到时候再自戕谢罪。
被扔在大牢里的叶沫,终于在半夜的时候清醒过来。睁眼发现自己躺在稻草上的感觉,着实不好受。但她隐隐记得,之前有谁跟她说过,到了大牢也不要觉得害怕,他回来救自己的。如果她的感觉没出错的话,跟她说话的人肯定是宋应珑。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处于一种高度紧张和恐惧的状态。
不想一直被负面情绪影响,叶沫决定想点别的,来放松心情。要问她为何会这样,已经都在大牢里了,难不成还让她越狱?她又没做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怎么可能去做越狱这样往自己身上泼脏水的事。反正,明天一早,就会有人来告诉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想到这里,她的身体虽然还在发抖,但是心情在慢慢放松下来。
换了个姿势,叶沫觉得舒服了些。看着漆黑的空间,她脑子里开始回忆之前发生的事。可惜不管她怎么想,都只记得自己为了换衣去了公主的宫殿里,刚进屋就晕了过去,等她醒来过后,就进了大牢。说真的,她为什么被关进大牢里,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算不算是世界上最奇葩的进监狱方式。
大概是流年不利吧,参加个中秋宴会也能出事。果然她跟皇宫的宴会八字不合,每次参加都会出事。摸摸下巴,她得郑重考虑一下,以后宫里的宴会,自己还要不要去参加。
仰起头,叶沫看到了一扇很小的窗户。透过窗户,她看到了满天星辰。好吧,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宽心过头了点,她现在应该更担心自己到底犯了什么罪吧。想到这里,叶沫蹙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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