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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妃听了叶沫的话,明显震惊了一下,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几个婢女,眼里带着几分怒意。吸了口气,她“咚”的一声跪下,伏在地上,“王妃,妾身从没妄想要取代王妃的地位。自打妾身入府,王妃从未对妾身说过一次重话,妾身已是感激不尽。是妾身管教不严,让婢女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请王妃责罚。”
叶沫端坐在首座,垂眼看着趴在地上表忠心的侧妃,淡淡地说道,“所谓无风不起浪,你若真的没有这样的想法,你的婢女又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侧妃一僵,咬了咬唇,“王妃,请您相信妾身,妾身确实从未有此奢想。”
几个婢女见叶沫一直刁难侧妃,也明白自己闯了祸,赶紧不停地磕起头来,“王妃,是奴婢不懂事,说错了话,请王妃原谅侧妃。请王妃原谅侧妃吧!”她们怎么就忘记了,叶沫可是有名的跋扈女人。她们怎么就没管好嘴,给自己主子惹来了祸端。
叶沫没有说话,只看着几个磕头的婢女,嘴里一直念叨着认错的话。她并非无动于衷,可她想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被人如此下马威,她虽然不是第一次遇到,可对象不一样了,她的感觉自然也不会一样。心里有什么东西被拉扯着,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狠狠教训她们一顿,还是说一些重话,饶过她们。
“这是怎么回事?”宋应珑一进门就看到前厅跪了一片,还有几个婢女在不停磕头。看着面无表情的叶沫,他有些惊讶地挑起了眉头。他知道叶沫的性子,这样刁难一个人,还是头一次。
看着跪在地上的侧妃,宋应珑眼神闪了闪,走过去扶起她,“起来说话吧,地上凉。”
叶沫被眼前的一幕刺伤了,心脏痛得让她连呼吸都不那么顺畅了。看着几个婢女虽然嘴里认错,眼里却闪烁着得意的光芒,她淡淡地瞥了宋应珑一眼。
“没什么事。我有些头疼,先回去了。”说完,叶沫撑着椅子扶手站起来,招呼小花儿过来扶着她,慢吞吞地回去了。
一屋子的下人也都留了个怨念的眼神给宋应珑,纷纷跟着叶沫离开了。宋应珑抿着唇,叫住了最后一个离开的下人,问清了原因,心中有些后悔。冷冷地看了几眼已经站起来的婢女,呵斥道,“本王的王府里,向来容不下有主意的下人。你们若是觉得你们能有本事,就去容得下你们的地方吧。来人,将她们几个赶出去。”
婢女大惊,赶紧跪在地上,“王爷,奴婢错了,求王爷饶恕,求王爷恕罪呀。”怎么会这样,王爷不是都偏向她们侧妃了吗?怎么还会……
侧妃也想跪下求饶,被宋应珑阻止了,“你现在的身份,你心里最清楚。该怎么做,不需要本王提醒你吧。”
侧妃叹口气,“王爷,是妾身没有管教好她们,妾身也有罪。请您饶过她们这一次,妾身回去以后,一定会好好教训她们的。就是王妃那里,需要你费些心了。”她无意与叶沫为敌,可事情却适得其反,也是让她很头疼啊。
宋应珑想着叶沫那张冷漠的脸,心知这次可能不那么容易说过去了。暗自叹口气,他挥挥手,“你带着人回去吧。这次本王可以饶过她们,下次可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侧妃福福身,感激不尽,“多谢王爷。”说完,就带着自己的婢女回屋去了。至于她回去以后是怎么跟那几个婢女说的,谁也不知道,但那几个婢女自那之后,再没乱说话,对谁都是恭恭敬敬的。
而这头的叶沫,回去的路上跟小花儿道了歉,“对不起啊,小花儿,本来是想给你撑腰的,结果……”她苦笑,“我好像不战而败了。”
小花儿眼里有积满了泪水,这次是心疼叶沫。她使劲摇着头,并不介意自己有没有出气,“王妃,奴婢没事。到时您,王爷肯定是没看清楚那人是谁,才会做出那样的举动的。您千万不要跟王爷置气,坏了你们的感情啊。”
叶沫仰着头,微微闭着眼睛,想扯出一抹笑容,满眼都是凄凉和苦涩,“嗯,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回到屋里,叶沫坐在窗户边看着外面。平日里看什么都觉得很开心,现下看什么都觉得好难过。果然是心情影响人的视觉,就连院子里的那株连理枝,她都嫌碍眼。算了,赶紧闭目养神吧。
宋应珑进来转了一圈,才看到坐在躺椅上背对着他的叶沫。轻手轻脚走过去,宋应珑发现她睡着了,端了个凳子过来坐在她身边,定定地看着她的睡颜。
叶沫并没睡着,她感觉到了宋应珑过来,可她现在实在不想跟他说话,便一直假装自己在睡觉。谁知道宋应珑竟然一直盯着她,盯得她有些装不下去了。无奈睁开眼,侧脸问他,“你干嘛一直看着我。”
“因为娘子太漂亮了,我舍不得移开眼。”宋应珑说着讨好的话,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笑意。
若是平时,叶沫要么会羞涩地笑起来,要么会大言不惭地承认。但今天她只是很冷淡地说了句“是嘛”,就没有多余的话了。
宋应珑知道她在生气,过去强行将人放在自己的腿上。叶沫为了表示自己的抗拒,身体坐得笔直,眼睛也不看向他那边。宋应珑苦笑,这算不算是自作自受。
“还在跟我生气呢?”将人箍在胸前,宋应珑完全无视叶沫的挣扎。
叶沫虽然没谈过恋爱,但好歹看了不少鸡汤,知道这个时候不要说些气话,所以一直闷声不吭,免得话一出口让自己后悔。虽然她确实很伤心,但她还是没办法拒绝宋应珑。爱情,果然让人尝遍酸甜苦辣。
宋应珑叹口气,讨好地说道,“我知道让你伤心了。只是……那毕竟是皇上指的人,若是让她生病了,皇上那边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们。折腾我一个人,倒是没关系。但是我舍不得让你受苦,这件事,本来你才是直接的受害者。”
叶沫的小嘴慢慢嘟了起来,宋应珑一瞧便松了口气。能把心情表现出来,就证明她在慢慢消气。若是依旧无动于衷,他就得伤脑筋了。
“你放心吧,我已经约束过那几个人了。若是她们还敢对你不敬,我一定不会让她们好过的。”宋应珑下了状令,得了叶沫的一个白眼,“我看到时候,你恐怕连句重话都不会说吧。”宋应珑忍着笑,到觉得这醋吃得让他很是开心,“放心吧。在我心里,你永远是第一位的。”
叶沫冷哼一声,“最好是这样。”
宋应珑大笑,抱起叶沫就回屋去了。有句话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他便是这么打算的,好好的跟叶沫在“床尾和”。
宋应珑表达了自己的心意,叶沫也没有继续揪着这件事不放。两人恩恩爱爱了一番,这件事也就算翻篇了。
只是,渐渐地,叶沫发现了宋应珑的不对劲。他依旧对自己说很好,依旧最看重自己,依旧最爱和自己在一起。只是,他除了公务,也会分神照顾那位侧妃。虽说没有多陪她,但会隔三差五地去找她聊天。没有和她一起用膳,却会吩咐厨房给她准备一些精致的饭菜。下朝回家,除了给自己准备礼物,也会顺便捎带一份送给那位侧妃。
叶沫一直隐忍着,她知道他是做给皇帝看的。为了两人的幸福生活,她尽量让自己忽略这些事。同时,也告诉身边的人,让他们以后不用特意来告诉自己,王爷给侧妃做了什么事。她其实在害怕,怕自己会胡思乱想,怕自己会忍不住刁难侧妃,怕自己会亲眼去验证,然后凌迟自己的心。
为了精心,叶沫开始了习字。她让人去搜罗了各种字体,每天做得最多的事便是临摹写字。太过专注,她时常会忘记了时间。也因为长时间的习字,让她的字体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
宋应珑刚开始还有些不习惯,后来倒也适应了,一回家就直接去书房找叶沫。看着叶沫那股子认真劲,他也被勾得心痒痒,跟着一起习字。
宋应珑没有发现,叶沫却是心知肚明,两个人越来越少聊天了,常常是聊了一会儿,他就会突然冒出侧妃的名字,让气氛顿时尴尬起来。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无意的,还是故意的。总之,叶沫越来越沉默,因为害怕从宋应珑的嘴里听到侧妃的名字。
叶沫以为自己可以忍下来,但事情的发展还是超出了她的想象,让她在听说了之后,当场晕厥过去。吓得彩绒差点慌了手脚,转了两圈后才出去找人叫太医。
陆太医来给叶沫检查了之后,只说是思虑过深造成的,“解铃还须系铃人”,他是没办法的。
“陆太医,那王妃的身体现在怎样了?你也知道那头,如果让她们先得逞,这让王妃以后怎么想得开呢。”彩绒也是焦急万分。
陆太医仔仔细细地给叶沫把了脉,“身体现在是无大碍了,只是一直这样忧思下去,总不是个事。你多劝劝王妃,让她想开一些。”
彩绒很想翻白眼,这种事怎么可能想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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