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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好像也没有那么笨嘛~”
“这个不是重点。”
“你不用在意那个。”
“我想想,我们该聊些什么?唔……你好像一直在追查那几家死了的人的事呢,你想知道我们怎么弄死他们的吗?我可以把细节全部都告诉你哦~”
“先从哪家说起呢?我们好像每一家吃的顺序都不一样。”
“想那么多干什么?!当然是先从最近的说起了!”
“我觉得按照先后顺序,先从第一家开始说起比较好。”
“不行!按照我说的!从最近的那家说起!”
“你不知道有句话叫‘有始有终’吗?啊,抱歉,我忘了,你没上过私塾……”
“水漠!你讨打!!”
“我说的是事实。”
“你!!!”
“国师为了我们专门开办了一个小私塾,大家都学得挺认真的,可你呢?一看书就喊头疼,一炷香的时间都坐不住,之后更是躲得远远的,连私塾的门都不进。”
“我不上私塾那又怎样?!反正我们又不需要跟凡人一样做学问考科举,我们不用娶妻生子、养家糊口,我们只要杀人食血就是了,凡人的文字,有学习的必要吗?”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哦,对了,这句你应该也不知道。”
“你给老子说人话!”
“我说的就是人话。”
“嘻嘻~火烽是笨蛋~人话都听不懂~哈哈~”
“金元你给老子闭嘴!小心老子待会儿连你一块儿揍!!”
“哎呀~好怕怕啊~哈哈哈~”
“金元!!!”
“怎么?说不过水漠就想把怒火往我身上发?你想打架吗?”
“打就打!谁怕谁!”
“你们别闹了!别忘了还有正是要干!”
“急什么?反正人是跑不了了的,他们俩要打就打呗,大家都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喂!打架加我一个!”
“来哇~一起上啊~”
“你们二对一?卑鄙!土御,你过来帮我!”
“哦。”
“啧……”
那些看不见的“孩子们”似乎起了争执,男人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他屏气凝神,尽量不发出声音,悄悄儿往隔间的门口挪去。
近了,近了,就要到了!
隔间的木门已在触手可及的位置,男人有些激动地伸手去推门。
“你跑不掉的啦。”
就在男人的手摸上木门的时候,一个稚嫩甜美的女童的声音在男人的耳边响起。
温热的气息喷在男人的耳朵上,本来就十分紧张的男人被吓得尖叫出声,他不敢回头,拉开木门就往外面冲出去。
“嗷——”低沉粗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接着就是一连串没有重复词语的大骂声。
男人呆呆地站在门口,一只手抬起来捂着鼓起一个包的额头,另一只手还紧握成拳,手心里是他从隔间里拿到的那五枚古铜钱。他看着被自己冲出来的冲劲撞倒的那个人,那是自己的同僚,他们这些衙役里面最壮实的一个壮小伙儿。
嘈杂的人声让男人感觉十分安心,他回头看向隔间,里面只有一个嘴角流血、已经死去的奴仆。男人周围的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见了死去的奴仆,被医馆的人叫来的衙役惊呼着冲了进去,衙役们进去了,医馆的人们胆子壮起来,也跟着进去了,不过他们经过男人身边的时候,都瞄了他一眼。
同僚们在隔间里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一直守在隔间外面的医馆的人们也没有听见隔间里传出任何动静,男人并不认为在隔间里发生的事情是自己一个人的臆想,确实是有邪物躲在暗处,伺机而动。
男人并没有把隔间里面发生的事告诉给别人知道,他很在意那些“孩子们”说的“还有一些时间”和“跑不掉”的话,这两句话让他直觉非常地不妙。
男人的直觉的是正确的。
他确实时日无多,也确实,跑不掉。
奴仆死后的第三天,男人的身体开始出现了异变。
他的眼睛最先出现了问题,原本正常的东西,他总会在上面看见别人看不见的污垢,而且不论他如何擦洗,那污垢都洗不掉。接着变奇怪了的是味觉,以前可口的饭菜现在如同嚼蜡不说,有些里面还能尝出一些十分诡异的味道来。最后是嗅觉,男人总能从旁人身上闻到一股十分恶心的气味,那种气味让他十分作呕,但是除了他,似乎并没有别的人再闻到那股味道。
“嘿嘿~你时间不多了~快点~再快点~”
从男人身体出状况的那天开始,他的耳边就一直不停回想着那些“孩子们”催促的话语,就算男人不想再听,捂上了耳朵,那些话语还是会在他脑海里不停回响。
“快点~再快点~快点过来~”
男人快被这些话语折磨疯掉,但是这样的话语,除了他,同样没有任何人能够听到。
男人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不过半个月的时间,他就完全变了一副模样,原本还算健硕的身体变得骨瘦如柴,挺直的身板也变得佝偻,曾经浓密的乌发变成了稀疏的银丝,一口健康整齐的牙齿也只剩下了稀稀落落的两三颗。
不过半个月的时间,曾经健壮的青年变成了一个垂垂老矣的迟暮之人。
之前因为身体的异常和幻听的折磨,男人变得疑神疑鬼,神经兮兮的,因此官府的长官特批了让他回家休养。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不让任何家人靠近的男人在某天清晨看见了自己那样恐怖的老者形象之后,当晚就从自己家里消失了。
男人失踪之后,他的家人和同僚翻遍了整个城镇,都没有找到他,之后他们扩大了搜索范围,但是仍旧一无所获。
男人消失了,消失得不留一点痕迹,消失得无影无踪。
男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算他家里人再心怀奢望,也在几年后,接受了他“应该是死了”的“事实”,他们不再派人出外寻人,他们开始放下执念,投入新的生活。
男人消失后十年左右的时间,他所在的城镇似乎就遗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