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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逆天改命,魂源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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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胧炎感到无边的黑暗正向他袭卷而来……意识堕落、肌肤冰凉、幽暗无光,身体仿佛被石化一般,一寸寸变得冰寒。

    好难受!这是胧炎的第一感觉。

    这就好像是掉入了一个深不可测,黝黑枯寂的古井一般……良久,砰的一声,自己才落了地。

    这里是哪里?我是死了么?最后……对了,凡叔呢?一连串的疑问油然而生,胧炎的眉心骤然有些拧紧起来。

    四周漆黑一片,完全可以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并且周围静寂如死,连一丁点声音也没有,所以胧炎现在可谓是孤家寡人一个。毕竟,他也不会天真傻气到认为这鬼地方还会存在其他人。

    左顾右盼,四下张望,一片抹黑,满头迷茫。

    陡然间,胧炎福灵心至的想道:“我知道了,这地方会不会就是我身体内部中,自成本源的内体空间?凡叔曾经对我说过,本源世界一共是分成掌管精神世界的‘识海’以及掌控灵魂世界的‘魂源世界’,它们泾渭分明各司其职。”

    如字表意思,前者代表了精神力量,是整个身体的精神核心,智慧中枢,一旦稍有破坏,那么轻则白痴重则殒命。

    而后者的重要程度更是只高不低!因为魂源世界统率着体魄能量,是一名修炼者元力的归宿,灵魂的源泉,是一个个体生命的中心,一旦受损后果不堪设想。

    “既然如此,那么按理说‘识海’应该就是一片浩瀚的金色汪洋才对,虽然我并非修炼者,但精神力却是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存在的能量,莽阔海洋或许没有,但小溪小流总该有的吧!不至于这般枯无黑暗的吧!再说了,经脉癔症是发生在身体里的,又不是在脑子里,和精神有半毛钱关系?所以说,这片地儿,就是……‘魂源世界’了吧!”胧炎暗自分析,略微沉吟,而后顶着一张苦瓜脸道。

    果然,我辛辛苦苦做牛做马的修炼了三年,元力能量还是为……零!

    简直是想找块豆腐自杀的心都有了啊!

    胧炎幼小的心灵不免遭到了极大打击,像被寒风侵蚀的湖泊一样,他于是目光变得恶狠狠了起来。

    “该死的贼老天,我这是招你惹你、抢你欠你了吗?犯得着用天道锁我?你是为道不公啊!你是天妒英才啊!你还卑鄙,无耻,下流……啊啊,气煞我也!”饶是以他现在的单纯心性,此刻也不禁咬齿切牙的怒骂出来。

    “算了,骂得再多都是没用,该丧尽天良还得丧尽天良,纯费口舌而已。”胧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冷笑道:“都说,苍天不平以万物为刍狗,这话在理,试问,上天那么大,谁又能斗得过天呢?”

    人定胜天,终是虚妄。

    “还是忙正事要紧,来到这里之前,凡叔就曾叮嘱过我说:‘旦入本源世界,凝神固守灵台,清净无杂,心如止水,念外无物,意随心动,无悲无喜,当引元神,一念而俱静,一动可欢腾,本源由心,可溯魂源。而这,就是你即将突破经脉封锁的第一步,至关的重要,切记,切记!’”胧炎闭上眼眸,内心慢慢平静了下来,三年的刻苦修炼,虽然由于自身经脉封印,元力阖塞的原因令他的修为毫无提升,但有付出便能有收获啊!三年勤练,寸步不进,仍然坚信,仍旧坚持,这对心性又何尝不是一种磨炼呢?百炼成钢,有容乃大的道理就是如此。正是由于这种品质,他才得以在每回的万念俱灰中,能够重新点燃信念的火焰奋发向上。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天赋只是第一步,后面的九十九步都是要靠极限的汗水与心血才行,武道修炼之途,从古朔今,无论是多么天资妖孽,才华横溢的人物,若想成为真正的强者,踏上耀眼之路,不外如是。”辰凡曾这么对他谆谆教诲过。

    凡叔,正如你所言,勤能补拙,可即使我们付出了那么多,仍然是抛石下海白费力气,如果天真酬勤,那么此刻,就让我们开始突破这天道枷锁吧。

    “双手捏握放于丹田,滚滚杂念拒之门外;不以物悲不以物喜,心神合一沉凝如山。”心里默默念诵起心法口诀,元神之体的胧炎渐入状态,心境忘我,稳如泰山。

    过了一会,只见元神胧炎的肩上缓缓有白色雾气飘散而出,不需片刻,他的身影渐渐都有些模糊起来,而不知为什么,那原本应是寂静若死的魂源世界,忽然间宁静被打破,竟是慢慢的有些异动传荡出来。

    起初是落针可闻的沉寂感,随后隐隐约约渐有吸气吐纳的声音响起,再到后来声音愈发清晰简直犹闻在耳,而越到后面声量也就越发恐怖,最后甚至是连肌肉鼓收气血回荡的微鸣都能听见……直到这时,胧炎也才讶异的发现,这些竟然都是自身本体正在发出的声响,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外部的声音也逐渐开始出现了。

    首先扑入耳畔的是微风轻拂草木摇曳的轻声,但没过多久,接着便有乱叶簌簌落下、飞沙卷起走石的声音在不断响来,无疑,此刻外边应是刮起了一股狂风。然事还没完,不知是由于对大自然的敬畏还是什么的,许多平时藏头藏尾畏畏缩缩的小动物们在这时居然是发疯般叫喊了起来,虽说这炎川后山峰顶的生灵不会太多,可就算山林再小麻雀也有啊!何况这还是它们平常大多深藏的情况下,此时显露了出来,虽是小雀小鼠之类,但架不住数量较多,所以仍然颇为壮观。

    胧炎暗暗乍舌,好奇妙的感觉啊!若非他现在是元神居内,心念散外的情况,恐怕他也不会有机会经历此番玄妙的事情。毕竟,要想拥有如此感知力,至少得需要到达高阶段体境后才有可能做到,而他胧炎现今只不过是个锻体失败的废材人物,根本无法理解高层次淬体的厉害。

    淬体犹重生,经脉众贯通,元气灌丹漩,体魄固如岩,力可举千斤,疾不下飞鸟,铁拳破磐石,鬼影去无踪;

    五感皆非凡,一目望千米,二目眺万米,单耳听数里,两耳辨微声,灵鼻犹若兽,逼音可成线,清寒与暖热,无形自感知。

    总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非处其中不能明白。

    唳!

    正当胧炎自感其乐时,突然的,只听到一声凶戾无比的怪鸟鸣音在耳旁炸响,阴狠可怖,慑人心魄。

    这是……

    胧炎不由自主的一阵颤栗,身体仿佛要屈服一般双膝发软,莫名间,心头浮现出强烈的恐惧之感,似乎他将随时有可能死去一样。

    虽未谋面,但已惊惧,这已不是一般野兽所能拥有的强大气势了,这必然是已能吞食天地元气、日月精华的妖兽才可办到,而一旦达到该层级的兽类,其狂性和兽体都会变得异常的恐怖,因此,同阶的修炼者,才少有能够与之相匹敌的。

    野兽:牙尖爪利,勇猛好斗,性烈凶悍,寻常人触怒之,恐难平安身退。

    妖兽:或蛮力滔天,或诡诈阴恻,或元素控体,或邪异厄难……总而言之五花八门,本领凶强,修炼者遇见,唯有避之一途,且其中一些特别刺头的,便是连那些武者都得要退让三分。

    正因如此,万兽山谷才会那么凶名远播,令人闻之色变。

    而在当下,就有这么一头凶狠的存在隐没在附近,以妖兽和人族的不共戴天来看,并且胧炎此时还是一个板上鱼肉、待宰羔羊的处境,恐怕这妖兽说什么也不可能善罢甘休了,绝对是杀意顶沸、穷凶极恶那种。

    果然,不知名的妖兽十分凶煞的唳叫了一声,其音带有很浓烈的阴翳气息。单听闻它的叫声,貌似是某种禽鸟类妖兽,。

    后山峰,妖兽鸟?胧炎顿时不由得产生一股猛烈的窒息感,只怪他已蒙蒙胧胧的猜出了眼前妖兽的身份,结果不但不算好,反而糟糕至极点。

    自古以来,在炎川镇一带,便流传有这样一个传说:据说很久之前,那天炎山的后山,峰顶悬崖之上,天生一个深不可测与极端冰冽的藏山涧谷,在那里边,谣传有鸟中霸主存在。

    此鸟狠戾非凡,性烈喜攻,更传闻其拥有着一丝古祖风雷鹫的血脉,故实力蛮横煞气冲霄,寻常妖兽根本无法匹敌,可谓是炎川山一带的主宰。

    如果是在以往,胧炎或许还只会把它们当作一个传言或故事来看待,毕竟,满打满算,已有数百年来,未曾有真正目睹此种妖兽面容的人出现了,有的只不过是空穴来风的无稽之谈罢了。

    曾经他的印象之中,该族妖兽,其实就跟那些古老石墙上的壁画、博闻老者闲谈里的怪谭、黄皮兽录之中的罕见记载那般差不多,只闻名未谋面、空山雾里看花的怪物。

    然而,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今日他的运气似乎格外的爆棚,因为他此刻的心念已慢慢可以将外面那只怪鸟捕捉到了,然后他既悲哀又惊怕的发现,那盘旋凌空,居高临下,俾倪天下的庞然大物,竟然同他曾在古书中看到的身影越来的越相似。

    《兽古仿经》记载中有说:炎山有灵,万物昌顺,陆兽飞禽,良泽而栖,然有异者,外侵霸占,宿深涧谷,是为魔禽。

    相狰狞,喙若剑,目凶煞,生骨角,翼如扇,披坚锐,白银羽,可断金,铁钩爪,似捏泥,躯十丈,半莫鹰,唳如鹫,威若龙-----此乃“银电恐魔鹰”!

    而在胧炎感知视界中的怪鸟,面貌恐怖,满口恶齿,银灰铁羽,似鹰非鹰,叫声若鹫,体型庞大,就仿佛是一位天空恶魔一般。

    轮廓相重合,**不离十,是传说中的怪鸟……

    胧炎所不清楚的是,今天的日子,其实很特殊。

    大约两千多年前,炎川后山远不是如今鸟不生蛋、寸草不拔的样子,那时的植被广茂、生灵繁盛,还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然好景不长,当那天灾般的不速之客银电恐魔鹰王突如其临时,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

    并且,之后的不久,又发生了一场颤动天地的战斗,而那次惨斗,便是彻底使炎川后山的灵脉整个破坏殆尽,昔日灵气一去不返,炎川后峰从此一撅不振起来。

    自那之后的漫长时光里,每隔个几年,都必会有后代银电恐魔鹰来此盘徊,望山探查。每回它们的到来,都定会引发峰顶生物的疯狂朝拜,而这些秘密,却都是鲜为人知的。

    ……

    胧炎的脑袋里一片呆滞,他从未想到,自己的运气竟然能逆天到这种地步?居然连传闻中怪力乱神的银电恐魔鹰都能碰着,这哪只是背,简直衰得一塌糊涂、令人发指!如此一来,这毫无留恋的一生或许也要这般结束了吧。

    似乎是为了响应他一般,天上的魔鹰恰巧在不经意间朝他这里瞥了一瞥。一阵可怕的静默过后,魔鹰深红色的凶瞳里便飞速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光芒,接着在打量了他足足数秒之后,魔鹰开始缓缓的朝向他的位置飞了过来。

    与此同时,它那原先凶神恶煞的狰狞面貌上,竟是挂起了一抹似有似无的……惊奇。

    完了完了,回天乏力了!

    胧炎面如死灰的失声暗道。

    但他转眼便想到了自身短短十年的人生,原本还一副惨兮兮的脸色骤然就渐渐释然起来,本来他便是一无所有的啊!与其仍是浑浑噩噩、可有可无的活下去,倒不如就这样黯然消逝来得更好一些……毕竟,在这世上,也就只有凡叔会真正关心自己了吧。

    凡叔……想到这儿,胧炎忽然机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原因无外,现在的辰凡和他的本体一样,正直挺挺的在外面站着呢!如果银电恐魔鹰有对他们发动攻击的心思,那么处于毫无防备状态的辰凡,是绝没有生还的道理……而一想到凡叔是由于自己才遭遇危险,胧炎的心中就不禁冒起一股浓浓的自责和悔恨之情。

    对不起了,凡叔。这辈子胧炎所欠你的,下辈子自当百倍偿还。

    随着他自我责备的间隙,银电恐魔鹰跟他的距离已越来越接近,此时空气都仿佛变得狂暴了起来,一股威严十足的压迫从天而降。以那凶兽的速度,恐怕要不了几秒钟的时间,便会呼啸而至!

    处境岌岌可危,生死于一线间。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犹如灵光闪现一般,毫无预兆的,一个浑厚的男音飞快自胧炎脑海深处迸发而起,仿佛是一颗深海炸弹骤然爆发了一样。

    胧炎心中惊颤不已,他摒住呼吸,只因那个声音如此说道:“小炎子,想我了没?凡叔我……我擦!这头神魔怪鸟是什么鬼来路?如此相貌狰狞!不过,别慌莫怕呀,因为……”

    “你凡叔,我来了!”

    虽然来人一如既往的没个正经,可少年的唇角不知为何还是自主的浮现出了一抹微笑,笑容很淡,可却心满意足。

    是的,他来了。尽管胧炎知道……

    眼前的危机有多么山穷水尽,即使是他恐怕也不能化解现今的困境,但奇怪的是,只要他一出现,自己便毫无理由的悬心渐落,勇气十足起来。

    就像是翻腾的海洋会被巨大神柱定住一般。

    只是,这次胧炎却希望辰凡能尽快离开,因为,对手是银电恐魔鹰!

    “凡叔,你快逃吧,这只鸟是……”

    胧炎寻着声音转身想劝他逃走,可到口的话语却悍然截然而止。

    他张大着嘴巴,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出现的奇异一幕。

    只见一团璀亮的目测有五巴掌大小的湛蓝色火炎,正跟有生命一样缓缓的跳动着,节奏均匀,宛若呼吸。在其身上,还伴有一圈圈烟雾状的元力能量,随着它自身的波动在很有规律的上下漂浮着……它所散发的火光微微闪烁,刚好照亮了四周不大的黑暗空间,并且……辰凡的声音赫然正是从它的体内传达了出来。

    “小炎,凡叔在这呢,看到没?”辰凡的声音有点小激动。

    “凡叔……”胧炎一脸迷茫,仿若看到了荒诞离奇的戏子。

    “小炎,你等会儿,凡叔给你变个法术瞧瞧。”一边说着,它愈加的变得发光变亮。

    待那光芒闪亮到了极致之后,那团火焰竟渐渐否极泰来,峰回路转了起来,它的气息也随之陷入沉默,那可不是那种一言不吭的静默,而是蓄势待发的默然!给人的感觉就好比是即将破壳而出的灵蛋一样。只不过它上面浮现起的并不是一层层裂纹,而是一圈圈的旋涡……随后,旋涡也发亮了起来,并且越转越快,直至眼花缭乱、目眩神迷。突然,它停滞了下来,像个停止转圈的大白胖子,由极动转为极静,火球本身也由极亮到极暗……

    正当胧炎方欲说“凡叔你表演完了?你的法术好花俏好流露表象也好无聊”时,火球突然就狂热爆亮了起来,这一瞬间既突兀又迅速,还没等得胧炎来得极反应,它就“嘭!!”的一声,爆炸开来。

    剧烈的光和热只持续了不到一秒种的时间便暗淡了下去,等周围的一切又重新变回正常时,胧炎才勉强睁开了因强光刺痛的眼眸,然而还未等他抬眼去打探发生了什么,唰的一下,眼前一花,一只蓝湛湛的小影子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那是一个通体剔透宛如纯净水晶雕刻而成的小人儿,大小有人脸那么大,模样似珍珠般精致,全身上下莹润得近乎没有一丝杂质。它微微发着光,此刻周身都氤氲在一层宝石蓝晕里。

    “嘿嘿,小炎,怎么样,凡叔的表演神出鬼化吧?”小人儿神情貌似很自得,一晃一晃的飘悬在半空中。

    可惜下一秒,胧炎却眨了眨眼睛,诧异的指了指小人辰凡头上的一顶爆炸头瞠目结舌的道:“凡叔……你、你怎么炸了?”

    辰凡明显表情一僵,身形一滞,竟是直接从天上摔了下来。

    “什么叫我炸了,这是之前变形时弄的……”辰凡大感歇斯底里的呐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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