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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卫二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一脸平静甚至有点冷漠的荣晨，只能说：“这种事谁也帮不了你，不过你为什么要一直刻意地装出那些模样呢？”
荣晨回忆起来：“这事我也记不清了，不过听说我原本是个很招人厌的性格，之后的事我也不知道。”
霜卫二有些怀疑，哪个人生下来就是个讨人厌的性格啊？不过看着荣晨失落的面庞，还是安慰到：“没事了，这个世界上没有讨所有人喜欢的人，更没有去讨所有人喜欢的必要。”
“我当初的那位主子，她是个待人和善的人，从女皇到仆人，没有人不喜欢她。可终究敌不过那些仇视她的人，即便是让所有人喜欢，又如何阻挡的住那些心居叵测的人的阴谋算计？人啊，不会单单因为你是一个多好的人而放弃自己的利益。你的性格让我很讨厌，其实也有一些原因来自过去的那件事，若是当年我家主子能够有你这样的心计，哪怕是对自己的姨娘多些防备，又何至于唉。”霜卫二显得有些激动，连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荣晨点头，霜卫二这个人很憨直，自己几句话就又套出来了点情报
“其实我不也正是一个这样的人嘛。”霜卫二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我不喜欢你，说的是讨厌你傲慢冷淡的性子，可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无比希望我家主子能有你这样的性格。”
“这个我能理解。”荣晨说，“我从来都不讨厌能在需要的时候摆出需要姿态的我，我的一切行事目的就是能让自己喜欢而已。我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小孩子罢了，我对名利什么的看得并不是很重，甚至我对自己的家族都看得不是很重。我很自私，是的，我非常的自私，我不觉得如今的生活适合我，为了让自己能够喜欢上这个我讨厌的世界，我决定去改变这个世界。”
霜卫二看着一脸严肃的荣晨，虽然心底里不屑，可还是问：“你喜欢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荣晨随口说道：“我也说不出来，我只是将这个世界上一切我不喜欢的事物都改变成我喜欢的事物罢了。在这个世界上，人们从降临开始就要受到这个世界的束缚，世界本就没有意志，这些束缚是谁给每个人套上的？”
“那些强大的人。”荣晨话语很坚定，“我对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很喜欢，不管是许多人同样喜欢的，还是许多人不喜欢的，我都喜欢，甚至连不喜欢我的人，我也喜欢着。”
“可是啊。”荣晨的眼睛带着奇异的光芒，“我讨厌透过规则来看这个世界。”
霜卫二只能笑着点头，他一句话都没有听懂。
“这个世界是属于人类的世界对吧。”荣晨问。
霜卫二终于听懂了一句话，点头。
“不，这个世界从未属于谁过。”荣晨反驳，“只不过我们的认知被局限住了。”
霜卫二问：“你是说这个世界不属于人类？你这是什么想法。”
荣晨说：“人类只能与人类交流，只要前人如此告诉后人的，后人通常都会相信。许多人度过很多书，其实若是单单地去读书，你就被束缚住了。”
霜卫二有种想要睡觉的感觉，自己的使命不过是一个侍卫，只要找到自己失散多年的主子，自己再继续去保护她，自己的人生就足够充实了。听荣晨在这里将大道理，自己是一点都听不懂的。
荣晨看着没精打采的霜卫二，叹了一口气，幽幽说：“二爷，若是你觉得你的一生仅仅是个护卫就好，那你便继续在这里消磨自己的生命吧。”
霜卫二不喜，冷声说：“荣小子你什么意思？觉得我对主子的忠诚只是个笑话吗？”
荣晨淡笑着说：“二爷的忠诚荣晨佩服至极，从未有过半分怀疑。只是，你的实力究竟有多强？当你的主子再度回到你身边，你能护住她的周全吗？”
霜卫二胸口隆起，似要争辩些什么，可是看着荣晨的脸，不由泄了一口气：“我能带她到天涯海角，远离这世间的纠纷。”
荣晨嘴角微微翘起：“这就是你的‘傲慢’了，二爷。”
霜卫二觉得和荣晨说话自己真的是半分便宜都占不到，可荣晨的话每每触及自己的底线，自己还真忍不下这口气。于是大声说：“二爷我何处‘傲慢’了？我克忠职守侍奉主子十余年，即便是主子不知踪迹的这九年，当初的八侍位里活下来的三个人中，只有我一个人还没有放弃寻找我那主子。荣小子，你的话屡次触及到我的底线，是不是别有目的？”霜卫二再笨也知道荣晨的目的不止是跟自己闲谈或是给自己诉苦了，细细回想，自己居然不慎把那件事发生的时间和主使者之一都透露出去了，不由大怒。
“荣小子你是不是听不懂二爷的话，我说过你不要再追究那件事了！”霜卫二强壮的手臂将荣晨拎起，双目瞪得滚圆。
荣晨直视着霜卫二，冷淡地说：“二爷似乎误会了什么，我先前的话的意思是告诉你。你的主子离开的这八年也许不知道已经变成什么样的人了。过去她不谙世事，待人友善亲切。可若是这八年她的性子还是和当年一样，没有你们这些护卫的这八年，她可能在这个世道上活几天？”
霜卫二闻言，浑身一震，大滴大滴的泪水流下，霜卫二无力地跪在地上，被肌肉包裹的身体颤抖着，霜卫二那大眼睛里似乎丧失了以往的光彩，嘴唇似蠕动一般轻声问着荣晨：“我的猜测是错了吗？小姐她是不是已经”
荣晨说：“世事并无绝对，也许你的那位主子此时已经变了性子了，这样她才有活着的可能。”
霜卫二失神自语道：“变了性子？对！肯定是小姐变了性子，这才活下来，这样我才会感觉到来八痕学院会见到小姐！”
荣晨淡淡说：“你家小姐当时才跟我差不多大吧。”
霜卫二愣住了，点点头。
荣晨开口：“你想象一下一个像我这样大的女孩子能怎么在这个世道上该怎么活九年吗？”
霜卫二一想，浑身都在打哆嗦，双拳捏的紧紧地。
荣晨用平静的眼神看着他：“也许再次见面，她会是一个与曾经善良的小女孩完全不同的人哦。”
霜卫二咬牙：“无所谓！只要是小姐，哪怕是个邪恶之人我也跟定了！”
荣晨心中暗自不屑，这可笑的自责与忠诚。开口说：“那你觉得你的主子会乖乖跟着你远离这世间纠纷吗？”
霜卫二额上渗出大滴大滴的冷汗，霜卫二不知所措地看着荣晨：“荣小子，我该怎么办？”
荣晨微微一愣：“这种事你问我，我也没办法回答你什么呀。”
“这样吧。”荣晨看着颓丧的霜卫二，“等你哪天碰上了你的主子，我会帮你解决问题的。不过在这之前，我有一句话一定要说。”
“什么话？”霜卫二问。
荣晨淡淡一笑：“把夏正阳的洞府位置告诉我，我有些话想和他谈谈。”
霜卫二的眼睛里充满了感激：“哈哈，对二爷来说这是小事。不过荣小子，你有信心吗？依你所说，我的那主子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可很难说啊。你有办法帮我解决问题？”
荣晨点头：“你的主子过得这八年如何我们只能猜测，但只要她还活着，而且你能预感到她会出现在八痕学院，我就有了一个大致上的猜测。”
霜卫二郑重点头：“这件事是二爷我多年的心病，荣小子，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荣晨笑着点头。
从霜卫二那里得知了夏正阳的洞府的位置，荣晨转身走向了阳痕峰，余光看着此时正抱着头沉思着什么的霜卫二，笑得很怪异。
八年。不过八年，一个人的忠诚就渐渐变成了自责，责任变成了赎罪。所有的情感或许都会如此吧，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渐渐改变。这便是这个世界里的人的‘劣性’，人过于弱小，则难逃欺凌，人过于强大，也难避排挤。人们喜欢将平均唤作平等，哪怕是霜卫二，在不知道自己的曾经的主子会变成什么样时，也起来疏离之意。自己所说的‘办法’，那憨直的霜卫二也许懂了一些。他尽力回避着自己心中的那种思想，可却诚实地答应了自己‘随意’的提议。
“呵呵，不过这张空牌也许将来可以利用了呢。”荣晨慢悠悠地走着，暗自欣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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