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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临时监护人(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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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妈妈应该睡觉了,回去的话以龙行道的活跃度一定会吵醒她,所以我们先去附近转个三四十分钟,估计那时妈妈就起床了。正好附近有个公园,我们便去那里玩玩。

    春苑公园有个湖,一进门(东门)就能看见。

    湖心岛上种的是杉树,郁郁葱葱的。湖水真的是非常干净。环湖小径靠湖的这一边全是野白菊,另一边种着蔓根垂下的榕树,林荫浓密。这里也可以划船,龙行道和芬达争先恐后地跳到一艘鸭子船上,差点没把船弄翻……

    习习凉风拨动着头发,船后拖出渐渐消逝的波痕,头顶上飞鸟一掠而过。

    让我们荡起双桨

    小船儿推开波浪

    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

    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

    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

    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我摘下眼镜。天空是那么的澄澈。

    这种生活就象我还是普通人时的生活。不,这样说也不准确,应该说,我从未如此放松过——吃完了,就随便干些什么,不用考虑工作,不需要加班,不用为将来的生活发愁。有时也好羡慕小孩子。他们可以无忧无虑地玩耍,可以向大人撒娇,可以哭泣。我的童年是这样过的吗?我不记得了。

    我这二十几年,真的是白活了……

    朱玄殷切地看着我。我晃晃头:“没事,当我什么都没说吧。”有时契约主和契灵的契合度太高不是好事啊,随便说些什么都会被发觉。

    继续往前走,可以看见另一个比较小的湖,应该是人工湖。湖中心有个小岛,不同于刚才见过的长满杉树的湖心岛,这个岛是有条曲折的水泥桥连接的。桥身虽是水泥制造,造型却是原木,有一边栏杆,栏杆表面粗糙得很有感觉。往下看,水深不见底。龙行道吹着口哨,不动声色地,把追着他打闹的芬达兜到栏杆边上,自己走在比较危险的另一边。真看不出他还有细心的一面。

    岛上种了榕树,也不知道长了有多少年了,反正几棵就遮蔽了整个岛(虽然岛不是很大)。几块巨大的石头随随便便地堆砌成假山,孩子们喜欢在它们上面玩闹。我还记得,我曾在假山上摔了一跤,两个膝盖的皮都擦破了。至于那条妈妈打了补丁的裤子,早就被改作抹布了。

    此外还有几张石桌,桌面上刻了象棋棋盘,只要带了棋子就能杀上一盘。

    而岛上还修了个凉亭,方便人们观赏锦鲤。

    忘了说了,这个湖里养了数以千百计的锦鲤,红色黄色金色的,灿烂美丽,一旦涌动翻滚,就象火烧云一般。凉亭里的小贩除了卖饮料零食外,还卖方便面,因为方便面拿来吸引鱼确实很方便,只要捏碎了一撒,湖面哗地就沸腾开来,金红耀眼。在节假日,这里总会有一群小孩子,为促进我国方便面产业创收作贡献。而现在,老人家们聚集于此,开起一桌桌麻将,也算老有所乐。

    芬达拿出那包原本喂鸽子的饲料,满怀希望地撒出一把,结果湖面波澜不起,平静得连个气泡也不出现。我还能说什么呢?锦鲤也集体发瘟了么?只能说芬达运气太差了,动物们都正好休假。

    好不容易把芬达的注意力转移到小火车上,我们靠着栏杆休息。

    龙行道凑近我,小声说道:“你这个任务有蹊跷啊。”

    我说:“我看压根就没有不蹊跷的地方。”

    “你要和他在一起多久?真的等到有人来交接?”

    我耸耸肩:“我也不清楚。”

    龙行道把下巴搁在栏杆上,看着兴高采烈的芬达:“总觉得他很危险,你最好别和他太亲近。”

    我不置可否。芬达的恶作剧真的很危险,至少我没见过哪个小孩子在这么凌厉的恶作剧攻势下不被弄哭的。

    龙行道蹙起眉头,神神叨叨的:“修普瑞姆,修普瑞姆……很不对劲啊,怎么就是记不起来呢?”

    ——下午——

    上了四楼,我刚要开锁门就开了,妈妈扶着门笑道:“回来了?咦,这两位是?”

    “阿姨好~”芬达甜甜地笑。这一招对女性有必杀的效果。

    “姐姐好~”龙行道也甜甜地笑——你怎么不去死啊!“您是阿理的姐姐吧?”

    妈妈脸上明显有掩盖不了的高兴:“这孩子,怎么说话哪?我是尹理的妈妈~”

    “原来是伯母啊?!”龙行道恰到好处地叫道,“您怎么这么年轻啊,我第一眼还以为您只有二十五岁呢!”

    “嘴巴真甜~快进来坐,快进来,我家好久都没来客人了。小理,快去泡茶,用最好的那个。”

    龙行道手放在背后,冲我比了个胜利的手势。虽然他那招也具有必杀的效果(特别是针对中年妇女),但我还是想修理一下这家伙。

    因为有芬达这个小客人在,所以妈妈想请他喝饮料。恰巧我们家里向来是不备饮料啤酒之类的,我就只能出去买些果汁回来(“不要买汽水,碳酸对孩子身体发育没益处的;记得看厂家,最近假货又多了;还有看生产日期,不能买过期的。”妈妈说)。结果买了回来一看,得,就这么跑个腿的时间,芬达都把我妈叫成他干妈了……

    妈妈把我拉到一边,语重心长地说:“芬达这孩子可怜,你做哥哥的要护着他,知道吗?”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好像我真成那小子什么人似的!一做完任务他不就回去了吗?还能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我很坦白地说:“只要他不给我惹事,那我自然不怎么样他。”

    “那就好,我现在出去买菜,你在家招呼客人。”

    我提醒她道:“芬达很能吃的,大概能吃五、六人份的饭,所以要买多点菜。”妈妈该不会被吓到吧,我这还是报少了数呢……

    妈妈哦了一声,点点头:“说的也是,小孩子要长身体嘛,是该吃多点儿。我们家可不能小气,不然等孩子回国,他爸爸妈妈发现孩子瘦了怎么办?”

    我彻底无语。妈妈也太不敏感了,换了别人肯定会觉得奇怪吧?不过这倒省了我不少工夫,我还准备了三种说法来掩饰呢。

    “路上小心啊,妈妈。”

    回到客厅,这俩活宝已经在抢电视遥控器了。真是的,在妈妈面前跟绵羊似的,妈妈一走就本性毕露了。我只好收拾打翻的杯子,还有掉到地上的沙发垫。

    “阿理,你看过《大陆编年史》吗?”龙行道被芬达揪住头发,还不忘换台(“我们修普瑞姆都很会抢东西,你快给我!”)。

    “没有。”我如实回答。

    “这么经典的你都不看啊……那你平时看过什么动漫吗?”龙行道成功地把芬达摁倒在沙发上,仍怀着希望地问我(“修普瑞姆大翻身!嘿呀!”)。

    “没有。”我拧开果汁瓶盖,给他俩各添了一些。

    “啊?那你平时喜欢看电视剧?还是综艺节目?”

    “不喜欢,电视剧只是虚构的用以消磨时间和精力的东西,综艺节目不过是主持人和嘉宾通气的经过编排的东西。”

    龙行道傻眼了,又问:“你喜欢探秘节目吗?以你的性格或许会看那个也说不定——”

    我打断他:“那只是为吸引眼球和无聊的好奇心而制造出的毫无神秘感的节目。”

    “选秀活动呢?很大众化哦?”

    “实际上就是评委和赞助商以及传媒合伙的、充斥黑幕和潜规则的纯粹商业化节目。况且我没有偶像,追星是没有理智的行为。”

    “《国家地理杂志》你有看吧?应该适合你!”

    “接触过,但里面的内容太庞杂,对我没什么用。”

    “平时看不看电影?你千万不要说——”

    “没有。”

    龙行道一声怪叫,夸张地抱头作痛哭状:“你这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啊,是我的话我就不活了……那你家还买电视干嘛?”(趁此良机,芬达终于抢到遥控器,一个屁蹲坐在龙行道肚子上,坐得他又怪叫一声)

    “因为我妈妈要看电视剧啊。再说了,我也会看电视节目的,自然需要电视。”

    龙行道瞬间来了精神,一把掀开正“yeah”个没完的芬达:“是什么节目,说!我回家就看看,到底是什么节目能征服你?”

    “新闻,主要是相胜新闻,其次是中央台的新闻联播。”

    龙行道揪着芬达的手僵住了:“新,新闻……我收回刚才的那句话,看了新闻我晚上会做噩梦的……”

    我想了想,又补充道:“其实我也看别的,动物世界类的节目我经常看。”

    “真难以想象你是正常的年轻人。我不能眼看着我的好朋友这么沉沦下去,所以我要教你如何娱乐自己,享受生活。”龙行道用悲悯的眼神看着我。

    “得了吧,我不喜欢那些无聊的消遣方式,电子游戏不过是数据构成的骗取金钱的工具,小说只是作者骗取稿费和声望而捏造的东西。所有的消遣和娱乐都会耗费我宝贵的时间和精力,以及不必要的钱财,作为一个理性的人,实在不应该花太多精力在这些方面。对于我,我只需要新闻来告诉我国家和国际时事,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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