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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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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校园广播室准时播放起了老土的出操音乐。寝室楼内开始接二连三的闹动,113寝室也是一如既往的安静,拿护校队巡逻的借口睡懒觉躲出操。

    601寝室的众人一睁眼,狼狈不堪的寝室更是让众人目瞪口呆……

    “我们寝室……昨天闹鬼了吗……”叶鑫瞪大着眼盯着房顶上粘着的奶油吃惊道。

    “嚯,是哦。还不是一个鬼,是一群鬼!”曾琳抹去着自己床帘上的奶油,气愤道。

    林木子和刘木佳离开寝室后,喝大了的陈新月将王懿和叶鑫拉了起来,将吃剩下的奶油蛋糕一人一把摸脸乱扔,打开了剩下的半箱啤酒,喝是没喝多少,却用开香槟的方式将啤酒四溅。

    “我们走后,你们到底干了什么?哪个人来告诉我?!”刘木佳强忍住自己快要爆发的情绪。

    “你们昨晚回来的时候都熄灯自然是没看到这种盛世壮举……”曾琳一脸嫌弃地嗅着自己床帘上的酒味,苦不堪言。

    林木子没有管地上的奶油,下了床,拿着拖把边开始打扫着。众人也接二连三下了床,加入了打扫卫生行列。

    叶鑫、王懿和陈新月这三个罪魁祸首边打扫还边抱怨纠结着这些奶油是被谁扔到天花板上的。

    “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喝断片的……还不快打扫等着被全校通报吗?”刘木佳无奈道。

    热火朝天的一番收拾,终于将奶油、酒瓶还有一些辣条零食垃圾打包了四五个口袋,寝室才有了之前的模样。

    ……

    胆颤惊心的众人生怕被检查寝室的护校队差出不对之处,待刘治渝一进教室门,刘木佳便立马冲了过去。

    “你检查寝室,检查得怎么样?我们寝室过了吗?没过的话可要打扫全校啊!”

    一脸茫然的刘治渝说道:“怎么了?今天不是我检查的女生寝室,是二队他们。”

    “完了完了……”

    薛忠宇径直走向王懿身边,坐都没有坐下便开始怂恿着:“醒了?”

    “你怎么知道……”王懿惊讶中带有些许慌张,因为薛忠宇自从上次她在113偷尝酒后便下了死命令不许她再碰酒,更何况昨天那种醉法,恐怕薛忠宇早就憋不住心里的火焰了吧。

    薛忠宇的确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想到王懿醉酒后的模样,还叫自己什么“老薛”!便绝对是醉的不成样子,带有生气也暗藏心疼。

    “你是真能喝啊,这都断片儿了啊?都不记得自己到底干了什么了吧?”薛忠宇弯了腰,凑近了王懿的脸,紧盯着王懿逃避的眼神。

    “昨天不就是扔了蛋糕,泼了啤酒吗?”

    薛忠宇本来说的并非这件事,也不知道有这种事,现在王懿全盘托出,自是惊呆了:“你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啊?!我的天!”

    早就听说过女人发酒疯要命,却从来没见过到底是怎么个要命法,今天薛忠宇倒是从自己女朋友这里听到了。

    当王懿还在茫然昨晚自己到底干了些事情时,林木子便开始有模有样地模仿起了王懿昨晚接薛忠宇电话的模样——趴着桌上,还在手舞足蹈乱指‘老薛啊!莫气啊!冷静一点啦!’

    酷似的模仿让众人哄堂大笑,王懿在知道是模仿自己后也害羞地低下了头。

    “我都不知道昨天是你生日,不好意思啊!”恩勇坐下都立马转身看向陈新月,“生日快乐!”

    “谢谢……”

    刚才模仿王懿秀似乎将刘木佳昨日未尽的瘾给引了出来。踩在第一排凳子上,像模像样地模仿着众人的酒态。

    “陈新月可是有成名曲了——1、2、3——我们去大草原的湖边……等候鸟飞回来……”刘木佳拉拢着林木子一起演绎着昨晚陈新月的醉举。

    什么叶鑫喝个酒到处喷,王懿说糊话之类的,刘木佳可谓是倾情演绎。

    玩闹过后,刘木佳将一旁的刘治渝驱赶走,转身吆喝着恩勇:“娃娃鱼!快过来!有事和你说!”

    刘木佳……你想干嘛……

    心惊胆战不自觉地瞟看,那边的热火朝天却将这边内心烧得血肉模糊。刘木佳,你到底在说什么?!

    心不在焉的四节课终于熬过,饭后,林木子终于拉住了刘木佳:“你和恩勇聊了那么久,你在和他说些什么?”

    刘木佳一脸的不屑,手一甩:“我们当然有我们的故事!你以为说你啊?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吧?我们之间的话题永远不可能是你!”

    扬长而去,根本不知自己的上下嘴皮一碰,留下的又是怎样的寒心。

    也因为他们两人上课时突如其来的“故事”,坐在后面的某人心惊胆战了大半天,那是一种烧心的痛,如同小心翼翼保护的东西却在恍然间重见天日一般。

    陈新月没有见到平时与刘木佳一起回寝室的林木子,坐立不安一会儿后,还是冲了出来寻找林木子。

    花园内的独椅,陈新月走到了林木子身边。

    “不回去啊?”

    从呆滞中抽出的林木子抬头便看到气喘吁吁的陈新月:“想坐会儿。怎么这么喘啊?快坐下。”

    林木子挪了位置让陈新月坐下,沉默不语。两人都看着天空发呆。

    “想思考人生?”

    也是该好好思考了……

    “陪我一起?”

    花园临近113寝室,113众人的嬉笑怒骂声直入双耳——

    长青此起彼伏的唱歌声,马云浩的破口大骂,阿木的猥琐嬉笑,时不时夹杂着卢浩天的惨叫……

    瑟瑟的秋风吹在脸颊有些许刺痛,闭眼昂首,以些许的放空麻痹自己,来获取短时的轻松。

    “如果真的有了爱的人,那就用力爱吧。努力过至少到最后不会后悔。”陈新月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林木子跟前。

    “走吧,回去了。”

    ……

    下起的蒙蒙细雨让影像班的众人集体转战大礼堂练习排球。老师不在,众人便开始偷懒自己玩自己的。

    113寝室的独霸主义——抢过所有人手中的排球占位己有。但是他们的乐趣并非在排球上,而是在“抢”的过程之中。

    113的众人皆是手里抱着两个,脚上还踩着一个。情趣过了,便开始比赛扔排球。也并不是看谁扔得远而是比谁扔得高。

    像学校这种“老古董”班的建筑,怕是二级地震都能震倒的房子,怎么可能经得起113这些魔王的折腾。将窗户玻璃打碎后,才击碎了魔王们的玩心,又开始集体躲在角落开黑打游戏了。

    薛忠宇一开始打游戏便进入了自动屏蔽模式,任王懿在一旁好说歹说也毫无反应。

    “要游戏还是要我?”王懿跺脚大声说着才引起了薛忠宇的注意。

    “当然要你了!”薛忠宇二话没说便脱口而出,但手中还是抱着手机不放。

    王懿无语转身甩了一句:“你就和你的游戏过吧!”

    刘木佳已经一下午没和刘治渝说过话了,众人一看便知又吵架了。这不,老师一走,刘治渝便拉着刘木佳出了礼堂,一直没回来。

    “他们都在打游戏,你怎么不去?你看起来不像是不打游戏的人啊?”王懿询问着一旁低头看手机的马云浩。

    “我从来不玩手游,没意思。”马云浩一个劲的摇头。

    “别看手机了,聊会儿天嘛。四个人站在这里,三个人都在低头玩手机,不无聊啊?”王懿冲着马云浩道。

    既然王懿都已经开口马云浩自然是放下了手机:“诶,我不是说你。我要是你早就把老薛手机抢过来了,哪有这样的人啊?把你搞定了就不管了?”

    其实也没有严重到对自己不管不顾,只是大概可能比起我他更爱游戏吧。王懿也是无奈:“我有什么法?”

    “这个老薛就不懂了,女人是要宠的。对女人,时而紧时而放是不管用的,男的不主动还想让女生去主动啊?他啊,还是太年轻。”马云浩开始起劲了,滔滔不绝,“这就要我来教你了,你还好,老薛至少是真心爱你疼你的。你有爱情观吗?诶~像你这种刚刚初恋的人怎么会有正确的爱情观啊?我告诉你,爱情里学不会低头也学不会将就。不要因为好奇就轻易触碰爱情这个东西,你除了遍体鳞伤什么都不会给你。还有,信任!信任就像一张纸,一旦被揉皱,便再也不会完美。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王懿云里雾里的模样,马云浩说的话自然是没听明白。

    “行走的心灵鸡汤啊!”王懿惊叹道,还真没看出来马云浩还有和一面,看来之前对马云浩误解很深啊!

    “他应该是心灵马汤吧。”林木子冷不丁冒了一句。

    马云浩脸色立马就变了,什么叫马汤?!

    “卧槽!真tm坑!”长青怒吼,众人的视线都聚焦过去了。

    气不打一处来,倒是都汇聚到了长青脚边到排球上,奋力一踢。

    球火速向斜方的王懿、林木子、陈新月、马云浩四人飞来。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球直面砸到了陈新月头上。疼痛难忍的陈新月立刻蹲下抱头痛哭。

    “新月!新月你没事吧?”

    长青他们飞速跑来:“陈新月,没事吧?”

    众人围着陈新月,安慰着她的情绪。长青连忙拉来一条凳子:“先坐着,陈新月,被哭了。”

    离陈新月最近的林木子非常清楚地听到了球砸到陈新月头上发出的声音,那响声……又是独生子女出身的陈新月难免情绪比常人激动,捂着脸嚎啕大哭。

    更多的安慰更多的关心反倒让陈新月情绪更加的激动。众人只好散去,只有恩勇一人留在了陈新月身旁,默默不语,安静地看着她哭完。

    突如其来的事件,让众人没有心情继续再打游戏。排坐在一旁,视线时不时看一眼陈新月那里。

    “喂,马云浩。你当我男闺蜜吧!”王懿冲着马云浩说了一句。

    “什么什么啊?男闺蜜?!”薛忠宇惊讶着抢过了话。这什么情况?怎么就瞬间成男闺蜜了?

    “当然乐意,不胜荣幸!”马云浩好爽地立刻同意了。

    薛忠宇倒是急了:“不是,你们谁回答我一下吧。怎么就成男闺蜜了?!发生什么了?”

    王懿和马云浩皆是一脸傲娇模样,就不告诉薛忠宇。

    许久,应该是陈新月哭累了,停止了抽泣,一直埋着头。

    “哭够了?”恩勇低头寻找陈新月的视线。

    陈新月没有说话,扭开了脸。眼看着眼看着,陈新月情绪又低落起来,眼泪又滑落下来。

    恩勇连忙劝住:“诶,不要哭不要哭。好了好了,我让你捏脸!可以吧?免费捏,好吧?别哭了。”

    “真的?”陈新月收起了眼泪,转身看向恩勇。

    陈新月脸颊通红如同红苹果一般,圆嘟嘟的小脸平加了些许可爱,恩勇抹去陈新月脸颊的泪痕微微轻笑:“真的。”

    话音刚落,陈新月毫不留情直接上手,抓住恩勇脸使劲揉捏。

    “不是,你倒是轻点啊!”恩勇抱怨道。

    “你自己叫我捏的!”陈新月破涕为笑,手上也丝毫不留情。

    陈新月的笑声引起了众人注意,都将目光转了过去,“还是恩勇有办法!”

    看到陈新月露出笑意,众人心也是一松。

    “不行,太不公平了!”恩勇挣扎出陈新月的魔爪,“剪刀石头布!谁输捏谁脸!”

    “谁怕谁!”

    对于陈新月,可能也只有恩勇可以降住了。两人世界里的独特欢笑,礼堂中央只剩了他们二人,众人给他们留了足够的空间。两人就沉浸在捏脸中嬉笑疯闹到了下课。

    回教室点名后,大家解散去食堂吃饭。

    楼梯间,一只手从后面伸向前捏了下林木子的脸,反抗转身,恩勇站在身后笑着看着满眼火气的林木子。

    “我不是陈新月!要捏去捏她的脸!”林木子怒火冲冲甩了一句立刻转身离去。

    恩勇便立马奋起直追在林木子身边左右转着:“我惹到你了嘛?你最近怎么这么奇怪啊?真像阿木说的?有神经病?”

    他怎么知道阿木说我有神经病啊?不过想想阿木那个人,怕是早就在他们寝室说了不下十遍我有神经病吧,“阿木这个话多的人!”

    “什么啊?你又发什么疯啊?之前打篮球回寝室的路上听你们说的啊!”

    林木子停下了脚步,盯着恩勇:“你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偷听别人说话的怪行为了?”

    “你们……你们自己说那么大声……”

    晚饭后,早早吃完的马云浩、恩勇、阿木三人便屁颠屁颠游到了隔壁601桌。三人指指点点围看着601众人吃饭,三人像无头苍蝇一般吵得众人早已无心饮食,接二连三放下来筷子。

    “阿木!我得说说你了!你是不是一天到晚都在你们寝室里说我有神经病啊?”林木子指着阿木询问。

    “不是,你有神经病需要说?谁看不出来啊!?”恩勇抢过林木子的话。

    阿木这次倒是变了张严肃脸,难得看到他那么严肃,还在阻止被恩勇逗笑的众人:“不不不,大家别笑啊。天地良心!我可从来没说过啊!”

    阿木这般严肃的模样并不像是装出来的,林木子一脸怀疑地看向了恩勇,难道……真是恩勇无意听到了?

    “好吧,这次就相信你了吧。”

    马云浩对这个新晋闺蜜倒是好,一直在提醒着王懿多吃点,当然还是有那个丑毛病,手时不时去捏一下陈新月的脸。

    陈新月反抗着推开他的手,不解气还去打了几下。

    马云浩立马上头了。

    “嘿,你个小学生。你信不信等下回寝室我这样打恩勇啊!”马云浩一脸坏笑,“我告诉你!恩勇喜欢你!”

    话尽后的同时抬头,四目相对于空气中。陈新月看出了林木子眼中的绝望,也看出了那一份肯定——这个答案,林木子应该等了好久了吧。

    林木子勉强挤出个微笑回应着陈新月,那个笑容让陈新月瞬间凝固,后脊的凉意延伸上来,堪比花园内刮过了刺骨秋风。

    晚自习后,陈新月与王懿先行离去,林木子和刘木佳两人独自在后面。

    自从马云浩的那句话后,两人便沉默了好久,一直没有说过话,平时的如胶似漆现在竟然冷若冰霜。

    “为了一个男人,至于吗?”刘木佳道。

    其实林木子也知道,怎么可能为了一个男人便与陈新月疏远。只是可能两人都需要时间来接受这个答案。

    “你在傻什么?!你以为就算恩勇不喜欢陈新月你就有可能吗?!再者,我也可以告诉你!就是恩勇再怎么喜欢陈新月,新月也不会喜欢上他的!”刘木佳激动道。

    “我……”刚刚开口的林木子却被迎面而来的一位女生打断。

    “佳佳嫂子,今天护校队检查,一进你们寝室就闻出有酒味。我看到地上有酒瓶我还踢了一脚,把它踢进去了。放心吧,我给你们走后门,不会有事的!”

    “谢谢舒颖!太爱你了!”刘木佳激动地抱住了她,转身冲林木子说道,“你先回去吧。”

    “牛舒颖,这个妹妹没白当啊……”

    “谁让你是我嫂子呢……”

    在超市买完宵夜的113众人,齐坐在超市门口的短椅,马云浩拉着恩勇,小声翼翼在耳旁轻道:“我发现了一件事,我觉得一定要给你说……”

    ……

    林木子将昨晚残余的酒拿到了天台,望着江边的盛世风华,一个人喝起闷酒。

    ……一幕幕从脑海飘过,一幕幕从眼前闪现,两人的嬉笑,二人的疯闹……

    ……我告诉你,恩勇喜欢你……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难料之事却是举杯浇愁愁更愁。

    有太多唐突的喜欢,只是因为对方对你的一丁点好,便靠着这点感动,没问过以后就毫无指望地走了那么久。

    其实所有的道理我都懂,可偏偏遇见的是你啊……

    “我其实真的努力过……”

    从我发现的那一天我就努力了,努力去忘掉你,努力去不看你,努力去放下你……

    可是为什么?!

    我都说要放弃你了,然后……你突然对我笑了……

    不敢先说喜欢你,怕以后再无交集。

    你说三年后要去当兵,等我有勇气告诉你的年岁,你却说你要离去。听说,这世上有两种幸福,一是和自己爱的人幸福一辈子,二是自己爱的人和所爱之人幸福一辈子。所以你一定要幸福,来完成我到不了的第一种幸福……

    “为什么是这样的?为什么卫校会有男生?为什么会遇见你?”

    没有人能感同身受,那种爱已经卑微到话到了嘴边却被硬生生吞了下去。你原本已经打算忘记的东西,却被梦悄无声息地拉了回来。那种连续七天梦中有你的幸福,却强制逼着自己不去做梦,不去想你。

    我愿你好,即使以后你对我全然无关。你一定要好,不然对不起我的不打扰。这一次……是真的该放弃了……

    拿出了手机,趁现在还有机会将罪责推给酒醉……

    “喂?”

    “喂……对不起,我向你坦白……我喜欢过你……已经是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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