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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惶惶如丧家之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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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琅琊王氏!陈郡谢氏!乌衣巷!王谢!旧时王谢!王羲之!王敦!谢安!谢玄!谢灵运!淝水之战!谢道韫!一个个华丽丽的名字,一句古诗,一帖兰亭,一曲柳絮

    王朝更迭,王谢不腐!王谢,在后世,这可是名门望族的代名词。

    陈叔宝想起了两年前自己刚刚醒来时,得知了身处的时代,仔细的回想,首先想到的,不是这个年代的几个国家,主要是因为太混乱,改朝换代和过家家一般,直到隋的统一,才结束了这乱世。但那一个个流芳千古的名字和事件却无比的印象深刻,比如王谢。

    还在大周之时,从瓜瓜妹子那里以及身体的记忆中,深挖出了不少极为有用的信息,后经过仔细的琢磨和推敲,明白了一个让自己哭笑不得的事实。后来自大周南归,那一路的血腥,自己就已经感到了一些不对的地方,虽无法得以证实,却也一直困扰着自己,让自己这两年来心中很是不安。

    想到此处,面对面前这位真实的王家人,陈叔宝有种前世今生颠倒后很不真实的恍惚之感,预感很不好,怕,自己最怕的事情,又或许是自己最期望的事情,预感将在今日,或是此刻发生。

    今日,或许会发现,这历史的车轮,也许,真的,自两年前落水之后,未得随陈顼归陈,已经改变了方向,也不一定呢!

    预感很可能是正确的,面前这王家人找自己准没好事,从她的神色姿态便可以看得出来,心中矛盾至极,但又渴望知道答案,这样,自己也许会少一点顾忌,也说不定呢!

    沈尊礼询问似得目光看着陈叔宝,见他面色如常的点了点头,想是这木讷的小子还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怕是有些难事了,心中虽是如此想,但脚下却不停留,他是决计不会掺合到这种东宫与安平王府这些庞大势力中的事情来了,关乎陈姓的皇族私事,就连知晓这些事情,自己或许都没有资格,索性退去。

    略微的向陈叔宝、王归和他身后的胡八拱了拱手,便招呼花大娘很识趣的带着人离开了这暗香阁大厅。王强则在陈叔宝的吩咐下,很不情愿的招呼着手下的护卫们出了大厅,瓜瓜妹子作为一个婢女,在陈叔宝的刻意忽略之下,留了下来,有瓜瓜妹子在,陈叔宝才觉得自己是安全的。

    左右屏退,一时无话。王归目光一直在瓜瓜妹子身上打转,很显然,此刻她对瓜瓜的兴趣明显比对陈叔宝的兴趣要大很多。待得众人退去之后,一时间有些沉默,大厅有些空荡荡的,只余陈叔宝、瓜瓜、王少姬和胡八四人。

    “你这婢女不错,能否相让?”在确定了众人退去后,王归开口问道。

    陈叔宝一愣,转过头看了看瓜瓜妹子,见她表情也有些惊讶,随后皱了皱眉头,那精巧的小鼻子也蹙了起来,眼神有些不善的看了看王归,又看向了陈叔宝,显然是在等待他的回答。

    陈叔宝急忙的摆了摆手,回道:“我这小婢乃家父赐,这位王家公子见谅,元秀不能答应。”

    面前自称王归的这人听了这话笑笑说道:“元秀,要你这小婢,我自有与你交换的条件,不若先听一听如何?”

    “请王公子赐教。”陈叔宝想都没想便答应了下来,他心中此刻有些急躁了,确实很想知道这位王归的真实目的。

    王归停了那一直在敲击桌面的纤细手指,略微思量的一下,似是在组织言语,后轻启朱唇,神色郑重,缓缓说道:“自此刻起,我要和你说的话对你很重要。这话,是我身后这位胡八统领的主人家,还有很多人,嗯,当然也包括我,要我和你说的,你该当知晓,知晓了,你把这婢女让我,我便会留你一些时间,说不定我们日后还能相见,当然,也得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说罢这话,王少姬脸上有一丝戏谑之意,一对明亮的眸子盯着陈叔宝,仔细的观察着他的表情。

    话语刚落,陈叔宝满脸惊讶和震惊,脸色随之涨红,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面色这才恢复平静。在这王归说出了这话之后大厅中静静地,陈叔宝这会儿才抬起头来仔细的,用很正常,很平静的神色,打量着面前这位预料中该是只有十四岁的少女,这还是一个孩子,虽然长得确实是像极了自己印象中只在荧幕上看过的一个人物,自己很喜欢,几年之后,这小姑娘或许风采会更甚。

    “王公子是否未与元秀玩笑?”陈叔宝脸色平静,好久才对王归问道。

    “不如,你猜一猜。”王归似笑非笑,答非所问的回道。

    虽是答非所问,陈叔宝却是知晓了答案。心思急转,在王归和他身后的胡八眼中,这面相平平的安平王的嫡长子几度欲张口,却始终没有出声,然后脸色从震惊、惊讶变的平静,又从平静变的有些惶恐不安,最后面带惊恐之色,还是忍不住的开口问道:“元秀两年前自大周回转江南,曾几度险些命丧于杀手,不知王王公子可否知晓此事?”

    王归不想陈叔宝问的竟是这话,陈叔宝说的两年前的杀手,自己还真的听闻过,但并不打算如实相告,眼珠儿一转,说道:“略有耳闻,不过此般事也非两年前可比的。”说罢面色还带着些神秘。

    故作神秘,装像儿了,陈叔宝见他脸色,心中是如何想的,脸上却是另一番颜色,有些结巴的问道:“在在下,与王兄向无恩怨,今今日又是初见,不不知王兄与与在下有何有何怨仇,何要何要对在下做此买凶之举。”

    “你我初见,也并无怨仇,更无嫌隙,可那建康,实在是不适合你呵!”胡八自后给王归的茶续了水,王归拿起抿了一口,继续说道:“你别看那建康城乃我大陈首善之地,有时候,就连一个十二岁的少年人都是容不下的。”

    额头不知何时已然溢出了汗水,陈叔宝拿袖口试了试,脸色此刻已有些如土,与面前王归的悠然神色天差地别,见王归喝茶,自己的手也哆嗦着拿起面前的茶杯,几次都不曾入口,反而把杯中茶水溅出了大半于自己的胸前。一口茶没喝上,看的面前的王归和胡八直想笑,气急败坏的放下茶杯,又转过头看了看一直都在身后的瓜瓜妹子,见她脸色平淡,便伸手拉住了她的小手,紧紧地攥着,回头对这王归说道:“在下告辞,他日相见,必有厚报!”说完,起身拉着瓜瓜妹子疾步向厅外走去,没等王归与胡八搞清楚状况,两人已消失在了大厅之中。

    王归与胡八真的没搞清楚状况,人已经不见了。王归好一会儿缓过神来,回头看了看胡八,胡八撇着嘴,瞪着眼,似是深思熟虑了很久,这才说道:“殿下,这小子怕是跑了。”

    “跑了,跑去哪里?”王归不解的问道。

    “被您几句话吓的,怕是逃命去了吧!”胡八语气有些疑惑的说道。

    “逃命?哈哈,真是如此?”未等得王归反应,这时厅外传过了一个爽朗的笑声,闻得此声,王归起身与胡八转身面向后门,便见那门后转出了四五个少年公子,当前为首那人一身淡黄色锦袍,眉清目秀,颇为英俊,十六七的年纪,腰间挂一羊脂盘龙玉佩,风采出众,显然刚刚说话的便是此人。进得厅来,便再次向王归问道:“果真如此不堪。”

    王归见了此人那对妙目中便带上了几分情意,面对此人的问话,少了些刚才对陈叔宝时的高傲神色,轻启朱唇,笑着答道:“奉业,怕是如此了。”

    “嘿,我那叔父也是人中之杰,竟想不到我这位元秀弟弟竟如此不堪,胡八,随上他吧,此行或许是顺利了,我们也该回建康了。”这人说罢,又向身后的一个身着青色锦袍的清秀少年问道:“子嵩,还有何话?”

    这被问话的少年人虽眉目清秀,也不过十一二岁年纪,眼色此刻却有些狠厉,沉声说道:“兄长做主便是,子嵩听兄长的。”

    “唔,那便如此吧!胡八向来得力,即便让他回了天门,丧家之犬有何惧载,有我在,你放心即可。”这身着淡黄锦袍的公子伸手轻轻地拍了拍这子嵩的脑袋,见那胡八已领了命,拱了拱手悄悄的退了出去,继续说道:“那便回京吧!父皇虽久病,若要发现我等私自出京,怪罪下来,也不好解释。不过,这淮南的风月倒也别具风味,姬儿,那香娘?”说着面带期颐的看向了王归。

    听了这话,王归妩媚的瞪了一眼这人,面色带着些无奈,语气却有些宠溺的说道:“奴家晓得了,不过,你那堂弟随身有一小婢,奴家见得甚是喜爱,你得吩咐你那位胡统领,给奴家全身全尾儿的带回来,不然的话哼哼!”

    “我的好姬儿吩咐,哪敢不从,胡八要是办不成,我敲碎他的狗头。”这人见姬儿答应了,喜得眉开眼笑,毫不犹豫的大包大揽的应承下来,后面随着进来的几位华服公子,包括那子嵩也俱都阿谀奉承了一番,几位公子话题便转到了昨夜的风流滋味儿中去了。

    对陈叔宝自称王归的姬儿不便参与这种话题,便出了大厅于下人吩咐了车驾,又自去找花大娘交涉去了。

    沈尊礼完全的搞不明白到底出了何事,那位带着东宫三卫统领侍卫,自称王家人的王归对陈叔宝说了些什么。

    他只见到陈叔宝脸色苍白的拉着他那位小婢女出了突然间不知被哪来的甲士重重包围的暗香阁,吩咐自己的侍卫统领王强准备车驾,便一声不吭的回到了沈家,急匆匆的吩咐下人收拾了行礼,略微的向自己一拱手,说了句:“元秀告辞。”便上了车驾,离去了。

    这就走了?沈尊礼有些纳闷,这黄奴儿为何竟向西门而去?模样惶惶如丧家之犬心中猫爪似的很想知道答案,不过派出去打听的人还没回来,自己也搞不清楚是何状况,在沈家大宅门前低头想了一想,对下人吩咐了一声如若打听的人回来了,立刻去官衙寻他,自己便急匆匆的向官衙去找沈君高去了。

    昨日自淮南西门而入,今日自淮南西门而出。

    陈叔宝躺在宽敞的马车内,头枕在瓜瓜妹子匀称修长的大腿上,双手交于小腹,翘着二郎腿,神态轻松,悠然自得。自刚刚出了淮南的西城门,神态再无丝毫在淮南城内的小心翼翼、谦卑拘谨的模样了。

    如今的这模样,才是瓜瓜妹子熟悉的自家公子,能躺着,就绝不会坐着,能靠在自己身上,就绝不会靠在那张自己帮他杀死的白老虎皮上,能枕着自己的腿,就绝不会枕在别的地方,晚上睡觉宁可被自己抱着,也绝不会像男人那样抱着自己,他大多数的时候,都像是没长大的孩子一般。

    瓜瓜妹子很不喜欢自己公子这种懒懒的样子,更不喜欢他把总头枕在自己的大腿上,他有时睡着了,时间太长,待他醒来,自己的腿总是麻的厉害。瓜瓜记得,他也说过很多次,瓜瓜你腿麻就要叫醒我。但瓜瓜总是不会去叫他的,让他自然醒,公子说过,睡觉睡到自然醒,天下有好几种最舒服的事情,此为其一。

    自家公子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枕在自己腿上了,瓜瓜妹子知道,公子今日高兴。其实自己也很高兴,高兴公子没有把自己送给那个人,但又有些小失落,主要是因为那我姓王的公子长得太俊俏了,自己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么英俊的公子哥儿呢!

    瓜瓜妹子两只小手轻轻地帮自家公子揉着太阳穴,回忆起王家公子那张俊俏的一塌糊涂的脸儿,忍不住开口说道:“公子,那位王家公子长得真的是俊俏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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