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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林明、王大牛一起带了十几个汉子牵了马,各自带了剑、腰刀往县里去了。而昨晚那些喝酒后的汉子,好多还没有起来,一些急于回家的汉子昨晚留了心眼,少喝了些酒,今日一早便打包自己的随身衣物,按照昨晚那个数字领了金子,一共二十人不到,出了村各自方向走了。
早有耳目报与那田保正,田保正听了,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不一会儿,叫来几个心腹,牵了七八匹马,抄了朴刀、长枪也出村去了,几个时辰之后,这田保正一行人骑马追赶上了从王家出来的其中汉子,这汉子乃是密州人氏,赶了好久的路,那时正在歇脚,看的保正一行七八个骑马的壮汉,心里正生疑中,不期那保正后面的几个汉子即可来到自己面前,目光嬉笑中散发着戾气,这汉子身上也有腰刀在挂,手已摸到了刀柄,奈何对方人多,只得松了,便站起来向那保正拱手问:“不知保正来找小人有何贵干?”那保正也不知道是如何知道昨晚分金之事,便直接问:“兀那汉子,我也不为难你,你只需如实回答我几个问题”,那汉便道:“小人一生穷苦,只对不起家中老父老母,保正问的话不要紧,只不要要小人再对不起那几位哥哥便好。”保正笑道:“什么哥哥,给你几口饭吃,赏你几个小钱,你便认了哥哥,如此我那几个小子给你多少好处只管说来,我给双份,如何?”保正又道:“我只需知道那些人在山中发财的位置,你只需在天黑之后,乔装了与我一起回庄,等回头带了路,以后发的横财,分你两成,我可听说这两月那几个小子得了怕有千斤,怎的只分你们五十两便打发了”,那汉子一听,怎不心动,又见那几个跟帮的狠人刀已出鞘,便答应了。
此刻林明等人已经到了县里,安排下面的人去买吃喝用度之物,他自己和王大牛等四人正在吃酒,另外两人一位乃是那王都头,那日县令小舅子之事,这王都头还算光面儿,再有一位乃是这都头的族叔,正是这县的县尉大人。这县尉平日里请客送钱的人多了去了,本来这林明几人与那县令有恶,他本不愿意吃这顿酒的,免叫人看见了,与那上官知道了,只怕产生嫌隙,只是这县尉膝下无子,这王都头是其哥哥唯一的侄子,一直对其颇为关照,视若己出,这次林明等人先是奉银二十两给那王都头,这王都头本就有些好江湖豪侠之气,之前就对林明等人在靠山村的所做所为满心佩服,这又送来银两,怎好推辞,左右再三邀请,这县尉且来吃这餐酒。
林明待那县尉坐定,招呼店家将酒菜系数上齐,举杯之前,将两份包裹送上,一份给那县尉,一份自然给那都头,那县尉原本伸手准备推回,只是这手感甚是不轻,怕有百两,于是收了,那王都头约了这县尉,本自恃有功,这会儿收些银两倒心中无愧,又见自己的叔儿已经收了,自然是笑嘻嘻收了银子,心道“自己一年到头忙死忙活,也不见得能得个几百两,这半天的功夫,四十两银子到手,这林明等人出手如此大方,端是个有本事的人,日后少不了要打交道,小看不得”。这叔侄收了银子,说话也不那么拘谨了,桌上的气氛也就宽松起来。原来这林明欲在这城里开间大面的粥铺,专门救济这落难吃不上饭的人,这本就是个善事,只是之前恶了县令,又有田押司难以相与,因此才想到这县尉,一顿酒吃完,事情基本也已经定了。
那保正得了那汉子等到天黑了,几人放骑马回田家,一路飞奔。林明和一众人,买了许多用度之物,走的甚慢,快到村口,忽发现一支马队,飞奔而过,心道:“这整个村子,能凑得这好几匹好马的便只有那保正家了,这么晚了不知从哪里来”。回到王家,叫来林光,只问今日村里可有甚可疑情况,那林光回到:“今日哥哥们走了没多久,那保正等七人带了八匹马不知出去往何处去了,我们的兄弟也只是远远看了。”林明叫来王大牛,只问:“大牛兄弟,你适才看那支人马中可有空马?”王大牛回答“不曾”,林明不放心又叫来其他一起的汉子,问了,好几个都说不曾看见空马,林明道:“看来时七人出去,八人归来,莫不是有什么妖孽。”便对林光说:“最近一段时间须多安排人盯紧了。”林光忙应了。
那保正等带的几个心腹悄悄趁夜间上山去了,花了四五日找到了那采金地点,当下大喜,连忙将这山中的情况写信告诉了县里的田贵,田贵一看,一惊不小。
王家大兴土木,又广施钱财,名声远播,一时县周边不少讨活的汉子都跑来,又有一些江湖汉子跑来常驻,林明早已嘱咐赵小五要仔细甄别,莫叫歹人混入。而那保正自从弄清了山上采金的情况后,立刻暗地里大量请的江湖人士,那王家看不上的人便悉数被田家收了,这些人中多有作奸犯科者,在这田家没得约束,便在靠山村胡乱所为,搞的民怨甚大,不少人告到县里,那田押司指鹿为马,去告的人好多挨了板子,只说是诬告。
林明等人每日带领那群汉子拉练,锻炼耐力,又多打造刀枪牌等,日夜操练。声势浩大,而那田家已经明的暗的聚了二百多人,那保正正日夜寻思如何除去这王家一伙,好霸占这“金山”呢。
靠山村不少到县告状吃了亏得村民,跑到这王家门前痛哭,只说这保正家里的这些庄客猪狗不如,随意出入村民家中,想拿便拿,想打便打,白天敢伸手调戏这大姑娘小媳妇儿,林明等人听了,谁不生气。随即叫来几个心腹的人,问了,才知道不久前的一晚,保正家也曾偷偷有一批人上山去了,林明忙问:“为何不早告诉与我,那必定我们这群人中有了对方的耳目,那日七出八入,定有一人是我们这边出去的,今天开始我们要派人去山中拦截,不出数日,必有结果。”
县城里田贵正与一名中年人在对话,那中年人便是这县里最大的金银铺的老板,也姓田,只不过与这田贵无任何血缘关系,只是这田家家大业大,这最大的金银铺一则是这田押司有股份,再一个就是但凡这县里官司有钱物需要走账结算便在这店里进行,一来二去,生意越做越大,已然是县里最大的了。那田掌柜来便是要告诉那田贵,原来最近靠山村有人来兑换金银,看那金条外表不似官制的,那田贵便问:“如何得知?”那田掌柜笑道:“老朽多年从事金银兑换,以我的判断,必定是新近融出的,所以色亮表粗,多有毛刺”。那田贵道:“此事暂不要声张,等我有了眉目,会安排人去找你。”
田贵回去之后立刻派人找了几个人冒充是这县里周边的穷汉,跑去靠山村王家做活讨米。又找来本县他交好的都头,跑到醉仙楼,叫了包房,点了几个肉菜,打了两角酒,专等那都头。那都头姓吴,县里几个都头中,数他武艺最好,身高八尺四五,原是个专门街面上放赌收债的主,原来后面带了七八个徒弟,后来得了这田押司的牵线,又给这县令相公贡献几百两银子,便抬举他做了个都头,自从做了这个都头之后,这每月进项翻了翻还不止,又增加了十几个徒弟,到现在后面有近三十汉子替他张目,在这县城开了好几家赌坊,米店。
见那吴都头来了,田押司站起来拱了手,那吴都头道“押司今日怎恁般客气,但凡有事,差人知会一声,大事小事,但又能办的,如何不给押司办的漂亮。”那田贵伸手叫他坐了,道“都头上任以来,这说话倒是越来越叫人听得舒服,只是这但凡类似我等这样朋友,平日里不经常走动,难免关系疏远了,今日刚好得闲,想吴都头平日里估计也难得偷空,因此找来吃酒,莫不是耽误了都头正事。”那吴都头虽长得粗鲁,心思活络呢,这田贵平日里虽然也不甚大架子,但与他又抬举之恩,从未有今日这般客套的,必是有事要与自己说,且看他如何开口再说,便道:“押司说笑了,今日便陪押司多吃几杯。”
两人有吃有喝,中间又叫小二加了菜,添了酒。那田贵便将那靠山村王家有无数的金银的事说了,那吴都头道“押司,这靠山村的那个汉子可都是些狠人,若没有些确实的证据,县令相公的钧旨,谁敢去撩他们”。田贵道:“所以我特地请都头来相商啊,我已派了几个心腹,去那靠山村,只当是附近镇上的,家里今年遭了灾,没了口粮,想去做工讨活,那姓林的一伙人惯会收买人心,只怕已混了进去,到时候还需都头全力相助,方能圆满。”又道:“明日我便去奏了知县相公,拿了相公钧令,都头只管放心办事就好”,又对那无都头如此这般这般说了一通,两人吃喝差不多了,各自散了,殊不知隔墙有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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