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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明等几人出来之后,见那满院子的汉子们依然在那里高兴地吃喝,李二与林明来了个四目对视,见林明点了头,李二走到人前,对大伙说道:“各位弟兄,且放下碗中酒,听我一言。”众人一听,无不停下筷子、酒碗,目光尽皆落在李二身上,只等他说的一二出来。李二见大家都已停了下来,转等他讲,他便说道:“应林明哥哥与其他几位兄长之命,今夜大搞宴席犒劳众位兄弟,祝贺昨夜血战之胜利,也是对新来的兄弟表示欢迎,但是昨夜我们有二十多为兄弟死战不退,当下不能与我等一起共饮这庆功酒,哥哥们说了,这些兄弟的命是我等丢的,因而抚恤自是不可少,今晚开始,以后便是以此为例,凡是为我等聚义之事而丢了命的,其家中若有老小,便以五百贯作为其老小日后家用,若是伤了残了,一是寻得轻点的职事继续留在兄弟们身边做活,每月给与发给粮米、日用之钱,倘若不愿意留下,便也是以五百贯作抚恤金。此时暂定数额,日后若是我等大事有成,也当第一时间为兄弟们谋些富贵。”众喽啰听了,无不喝彩,纷纷举碗向这几位敬酒,谁人不知,便是厢军、禁军若是死了、残了,也不定能得多少金银抚恤额度,不想如今在这里倒有这般天大的人情。李二见得这些下面的弟兄们人人欢喜,便按照此等标准先把这走也失了命的二十多人登记在册,又安排人手,将这些有家室的人家的五百贯钱,或金或银,只多不少地分好,不日差人去送了自不必说。
等到大家又吃了几碗,林明走到人前道:“昨夜打破这田家,抄得上好田地地契约七八百亩,想这不多时日,官家必定发兵来剿灭我等,不如今夜将这些地契悉数烧了,这田家又无后继之人,日后也好为乡亲们带来些实惠,岂不美哉。”于是又叫人来当了大伙的面将这些地契唱了,后都烧了。下面的一众村民无不高兴,这些上等田地,只怕这一二年内无人来收租子了,便是再过些年,怕也难得弄清。这些村民们更是耿直,纷纷走上前来,朝那林明、王大牛等人磕头道谢,几人急忙上前去扶。当夜吃酒吃到快子时,直叫人人满意,方才散去。
第二日天微亮,林明便已起来,叫来林光,把几百喽啰聚集起来,训话道:“诸位兄弟,非是吾林明不体谅人,只是我等已犯下大罪,官府不日定会跑大军前来,若是体不康健、刀枪不快,如何能应对过去?因此今日起,我便与众兄弟一起强身健体、练习厮杀技巧,练得一身本事也好将那些小觑我等的官老爷们好好思量思量,断不敢再来撩我等的虎须。”众人皆称道:“然也。”第一天早晨便是五里跑,半个时辰务必跑完,林明、王大牛等几个带头在前,几百人轰轰隆隆一阵风跟着跑了,最后,按时到达终点者不到二百六七,林明看了看,他知道,这些人多半是平日饭食太差了,便对李二嘱咐了,这以后的饭食便是要多好饭好菜,平日里这些穷汉家里多半是两餐,干稀搭配,如今定要一日三餐,敞开了肚皮,顿顿饱食,方能在短时间内提高大家的体魄。跑完之后,又开始抄起刀枪,互相之间捉对练习厮杀之技。这整个靠山村四周,都是厮杀呐喊之声。
当天天黑之前,众人歇了,准备用饭,林明想:“我等此时已恶了官府,若是再不扎根于民,必然无处可躲,不对这些手下之人严加约束,必会酿成大错,况且自己带这几百人连小错也不可犯。”便借此晚上用饭的机会对大家宣布:“将这三百二三十人每十人一小队设正副什长;每百人为一目,设头目;由于人数太少暂不设营,若是遇到战事,正职战死,副职替上,头目战死,此都第一小队什长替其指挥了。又约法三章,一不得滥杀无辜之民、二不可***女、三不可随意劫掠普通乡民之财物,违令者,立斩不饶。”这些人多没有几个不是穷汉出身,平日多有受人欺压凌辱之事,感同身受,纷纷拥护。
林明等几人说完本欲转身离去,不想有一人站出来,道:“哥哥们,请留步,听小人一言。”林明等几人便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那人,只见那人虽是一副庄户人家的打扮,却是体格雄壮,便问了姓名,那人回了:“小人陈四,原是这沂州沂水县人,本是跟了家乡好友贩羊卖马为生,不想几个月之前这沂州、密州边界处来了一伙强人,径自夺了马,却留的小人等性命,小人只因出门时尽取家中积攒之资,便觉得无颜回乡,故而流落在这密州,又闻得几位的大名,故而来投,连月来在这里好吃好喝,却未得甚大功,心有愧疚,当下心有一念,不吐不快,若是惊扰了哥哥,凡请哥哥们宽恕个一二。”
林明忙道:“陈四兄弟既然已经来了有些日子了,怎的看起来倒像个上门女婿首进岳父门庭啊。”周围笑声一片,这把这八尺大汉笑的脸红,手脚不知怎放。李二在一旁忙道:“陈四兄弟,以后千万不如此客套了,我等俱是自家兄弟,有甚话尽可说来听了,或对或错,几位哥哥自是处置了,定不会怪罪于你。”
那陈四才道:“我畈的羊马,也路过些地方,这河北、山东之地多有强人占山为王,但凡这些强人多有些名号,我素知几位哥哥个个身手不凡,除的恶虎,斩的巨蛇,岂非那厮鸟可比,怎的没有个响亮的绰号。”那李二也说:“这陈四兄弟说的是正理,我看哥哥们确实需要个响亮名号,也好广招人马,图的大事。”林明想了想,心里也觉得确实如此,便道:“我听得兄弟们说了,自是有道理的,只是这一时也难得有些头绪。”
那陈四连忙道:“这有何难,请听小弟说来,但请哥哥们听了,如是听得中意了,便多赏一碗酒吃,若是不满意了,只道是听了一声响屁。”周围一干人等俱是起哄,嘻嘻哈哈,闹的不可开交。
几人便是微微点了头,那陈四道:“林明哥哥,武艺超凡,手拿紫龙戟、坐下银龙马,单是与龙有关联,又是仪表堂堂,那日穿了宝凯,便是这官家的一品大将在这气度上也是落下不少,便称神龙将;大牛哥哥天生神力,人如铁塔、手握狼牙锤,声如惊雷,不如就称雷神锤;那赵小五哥哥素来善管钱粮、乐于施人,使得长枪,便称武孟尝;至于林明哥哥,使得双戟,精于骑射,倒教小人想起那太史子义,莫不如就叫小子义,岂不妙哉,这李二哥哥小人识日无多,暂未想好,烦请李二哥哥勿怪。”
这李二道:“妙哉,陈四兄弟想起的绰号甚好,至于小可我的诨名,日后必定要自己打出来,都是自家兄弟,说的甚怪罪的话来。”林明等几人听了也是十分满意,又见这陈四是个好汉,便请他做了第一都的头目,几人又与他喝了几碗酒,众人欢欢喜喜散了。自此,这胶水四将的大名迅速在这周边各州流传开来自是不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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