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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最终宣布了暂时不御驾亲征,并将受封的将帅们送行到城外。后宫里的冯如因为哥哥的远征,又一次的陷入忧愁。李绵思为了缓解她烦闷的心情,便邀她一同到皇后宫中叙话,皇后自然是能体恤冯如的心情。
“本宫每年都要去城外的栊月庵诵经祈福,今年你们便一同去吧,如嫔也可为冯将军祈福,佑他在前线旗开得胜。”
冯如听得此言,哪里还有不开心的,自从进宫以来,就再未踏出宫门一步,哪怕是城外的栊月庵,总也是出去了一趟。
“谢皇后娘娘恩典”
“这栊月庵是一座尼姑庵,历朝都是后妃祈福的地方,以往宫中人少,静妃和恭妃都不太愿意走动,也就是本宫常去。不过那地方不比宫里有这么多人伺候,条件就清苦了些。”
“皇后娘娘不必担心,我们又不是三岁小儿了,哪里都需要人伺候,有我们照应着,皇后尽管放心就是。”李绵思答道。
“姐姐说的是,我们也不娇惯之人。”冯如附和道。
“那边如此说好了,待回了皇上,咱们几天后寻个好日子便去,你们也可回宫收拾下。”
回到宫中,各自收拾好行李,因着是住在尼姑庵的缘故,她们就只带了换洗的衣服,一应首饰便都没带,再带一个身边伺候的宫人。
在皇后禀明皇上后,定下了三日后出宫,在庵中住五天。其他妃嫔得到消息后,想着走了得宠的妃嫔,对自己是只有好处,也没人要一同前往。
她们走的时候,其余妃嫔按礼把皇后送至宫门。皇后也是免不了要一番叮嘱。
“这次本宫出宫祈福,为期五天,有如嫔和李昭仪随着伺候,你们不必挂心。这几天里,没什么要紧的事就不必去栊月庵回复,跟文妃请示就好。”
“是,请皇后放心。”
两辆马车辘辘远去,文妃便当着大家的面直言,“祈福?哼,我看是求子去了吧。”
众人看她说皇后说的露骨,仗着身怀皇嗣,自然也没人会说她的不是。
“娘娘福泽深厚,真是羡慕也羡慕不来呢。”赵选侍殷勤的说。
那日自她在夜宴中被冯如抢了风头,众人便在心里看轻了她一分,文妃更是没有把她当回事。
“自然是羡慕不来。有些人啊,有功夫去练什么琴棋书画的,还不如练练肚子,也好叫它争争气。”文妃此言一出,自然是伤了赵选侍,也伤了其他几位妃嫔,可她何曾在乎,说完转身便走了。
赵选侍听闻此言更是满面通红,眼泪不争气的顺着脸庞直到嘴角。上次赵选侍在皇上跟前奏琴,未告诉朱昭仪,她心下也有不快,可这次看她真是伤心了,便出言安慰道,“妹妹别刺心,她这样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就是这样不饶人的性子。”
“日子还长呢,咱们走着瞧。”赵选侍恨恨的说,“姐姐,现下宫里就只有静妃、恭妃、文妃和你我,静妃和恭妃一向是不得宠的,文妃有了身孕不能侍寝,妹妹自上次的事后,皇上对我更是不冷不热的,眼下正是姐姐的大好时机。”
朱昭仪听她说的在理,也暗下打算。
自皇后走后,皇上反而觉得清净不少,一时反觉得难得,前两日便独自宿在了寝殿,第三日去了文妃宫中。在第二日的早朝上,看见大学士朱敏泰对减赋税安民心的奏折,便自然的想起了后宫里的朱昭仪。在新进的妃嫔里,她家世是最好的,知书达理,气质不俗。可忌惮着她的家世,心里便总不肯与她太过亲近,维持着微妙的距离。后面由于文妃好强、如嫔娇憨、李昭仪知心,倒是真真的把她给疏远了,想着朱家一门三代都为朝廷尽忠职守,心下倒有几分不舍。
故在第四天夜里便翻了朱昭仪的牌子。
“宫人伺候的可好?“皇上问道。
“回皇上,臣妾一切安好。”
“今日在朝堂上,你祖父说起了减免赋税的事,你祖父和父亲是有大才之人,帮朕分忧不少。”
“自小祖父和父亲就教臣妾是先天下之忧而忧,虽然臣妾不懂前朝之事,只要皇上说能帮着分忧,那便是他们尽到了做臣子的本份。而臣妾如能做到自己的本份,那就够了。”朱昭仪不慌不忙的说道。
“本份?”皇上有意听她继续说。
朱昭仪看着皇上狐疑的表情,想到进宫前祖父对她的嘱托,“婉玲,这批秀女中你的家世是最显赫的。可你要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从皇上对待太后一族中就可以看出来,皇上并不喜欢家世过于显赫的妃嫔。你进宫后,要懂得韬光养晦,切不可邀宠。记住,来日方长。”
想到此处,便镇定的说道,“是的,臣妾从进宫开始就知道,皇上先是君,再是臣妾的夫君。君臣有别,臣妾要把皇上当成主子伺候。除了皇上,还有太后,还有皇后。她们都是母仪天下之人。所以,臣妾知道本份是做好妃嫔,伺候好主子。”
皇上从来都是忌惮她的家世,此时从她口中说出这番话,自然是明白了皇上的忌惮。
“是的,守好本份。可惜,很多人都不明白这个道理,总是要的太多。”
皇上不说,她也不问,她想,皇上总会知道安静的好处。
第二日,旨意便传遍六宫,朱昭仪被册封为正四品嫔,居一宫主位,以“玲”为字。
旨意刚传出去,赵选侍便登门祝贺。
“给玲嫔娘娘请安。”
“起来把,妹妹何必多礼。”
“妹妹早就说过,姐姐的荣耀不可限量,今儿得到消息,把我高兴坏了,立马过来给姐姐贺喜。”赵选侍喜滋滋的说道。
“哪里是我的荣耀呢,不过是皇上体恤我的祖父劳苦功高,又加上自进宫以来都没有晋位分,所以给我的母家一点抚恤而已。”
“姐姐若是不得皇上喜爱,又怎么会想着母家呢?妹妹也是没位分的,如今便只有我是六品的选侍。”赵选侍听她说道进宫以来没晋位分的,便想起自身,不由得有点自怨自艾。
“你瞧瞧我,好好的说这些干什么,还引得你不开心。皇上一时兼顾不来也是有的,只消好好伺候就是了,总会有的。”
“有姐姐照应着,就算是没有皇上的圣宠,妹妹也不担心。”
“难为你如此相信我。”
是啊,我不相信你,眼下我又能靠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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