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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李绵思回到宫里的时候,刘太医已经在宫里等,想是宫人得到消息后就立即传报了。刘太医瞧着李绵思被抬进来的样子就知道,已经动了胎气,要生了。
“刘太医,我是不是要生了。”李绵思忍着阵痛说道。
“是的,娘娘,微臣准备了催产药,产婆也准备妥帖,娘娘还请放心。”
“刘太医,拜托了。”李绵思郑重的对他说。
刘太医闻言立即跪下,诚恳的说,“娘娘信得过微臣,微臣铭感于心,一定护娘娘母子周全!”
“快点扶娘娘进去吧。”宝枝着急的说道。
刘太医立即起身,招呼着宫人把李绵思搀扶进了去。宝枝跟着进去对刘太医说,“刘太医,请一定一定。”
“宝枝,相信我。”刘太医说的笃定。
宝枝心下没由来的觉得安心。
李绵思在产婆的引导下,慢慢的呼吸,阵阵的疼痛已经让她难以发出声音。殿外皇后、静妃和冯如已经赶到,也在焦急的等待。
李绵思此时觉得好似有千斤重的石头往肚子下面坠,产婆的声音都听得不甚真切,只是机械的呼吸和用力。脑中满满想的都是皇上的话,“等我回来。”
她只感觉嘴里被倒进了苦涩的药,是催产药么,刘太医在身边的吧。
“姐姐,姐姐,快了快了,再用力。”
是冯如吧?她很担心?她怎么进来了?产房不吉利的。
经过了不知道多久的疼痛折磨,那种疼痛像是无尽似的,让她发疯,她终于明白孩子对母亲的意义…
随着下身巨大的撕裂疼痛感,至听得见声声清脆的啼哭。
一屋子人都乌泱泱的跪下了,“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李绵思额头上满是汗水,抬眼看着房里的人。只见冯如喜滋滋的抱着孩子,坐在床沿,抱着孩子给她看,“姐姐,快看。”
只见一团皱巴巴的脸,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好丑哦。”
冯如倒被她逗笑了,“以后就好看啦,姐姐辛苦了。”
李绵思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还是无比爱怜的看着孩子。心想,这是我的孩子,我跟祁钰的孩子。他回来就可以看到了。“宝枝,给宫人们赏。”
“谢谢娘娘赏赐,谢谢小皇子赏赐。”宫人们齐声回答。
李绵思看着冯如,满脸的询问。
“是的,是个皇子,姐姐好福气。”
若是说未曾希望是皇子的话,必然不是真话。在天家,皇子的分量大家心知肚明。她曾想,第一个孩子,无论如何她都是爱的,不管皇子也好,公主也好。可不曾想,老天竟这么眷顾。所以,孩子出生的时候,她倒有些不好意思问,只等大家告诉她。
“皇后娘娘和静妃还在外面,宫人们已经通报给太后了,小皇子就先交由乳母,姐姐休息一会儿吧。”
“妹妹费心。”李绵思也确实是累了,有太多的话想说,可实在是撑不住精神。
宫人们收拾妥帖好,便沉沉的睡去。
在殿外,皇后和静妃听说生的是皇子,也为李绵思感到高兴。
“到底还是心妃有福气,这大皇子的生母,不管怎么样都是尊贵无比的。”皇后缓缓的说道。
“所有的皇子都是皇后娘娘的孩子,您是嫡母。恭喜娘娘喜得麟儿。”静妃听出皇后语气中的酸楚,便朗声祝福。
皇后知道静妃有意宽解,自己也不好在妃嫔面前显得狭隘,便一扫心中的莫名情绪,“一会儿叫乳母抱来好好瞧瞧,太后那边估计是得到了消息。皇上那里也要差人去禀报。”
“是,臣妾去安排。”
乳母将孩子洗干净用绸缎裹好抱来给皇后娘娘瞧,皇后瞧着孩子粉嫩的脸,心底被化开了一般。
“如嫔,你瞧瞧,这眼睛和鼻子跟心妃是一个样子。就是这嘴巴像皇上。”静妃看着孩子也是打心里的喜欢。
“我呀怎么都瞧不出来,总觉得孩子都是一个样子呢。”
大家正说着,太后便来了。
“让哀家看看皇孙。”太后进门便高兴的说道。
乳母们闻言立刻把皇子抱到太后跟前。
“太后万福,恭喜太后。”
“都起来吧。”太后对妃嫔和宫人们说罢便伸手接过了皇子,“让哀家好好瞧瞧。”
皇子被太后抱过去后,身子扭了扭,便朝着太后吐了吐舌头,眼睛也不似刚出生的孩子那般闭着,而是看着太后。太后看着小皇子的模样,是打心底里喜欢。心想,皇上回来后,有了交待,也不枉费她的照顾。
“好俊俏的模样,桂嬷嬷,把东西赏给皇子吧。”
“是,”桂嬷嬷说罢便把太后带来的东西给大家瞧,“这是太后新得的琉璃玩偶,一直放在太后的梳妆台上的。”
这句话的意思就很分明了,是太后非常喜欢的物件,现在送给了小皇子,可见太后的心思。再回头来看这个琉璃玩偶,一共七个小人儿的样子,个个神态鲜明,栩栩如生,最难得的是玩偶周身通透,泛着晶莹的光泽,琉璃在不同的光线下折射出不同的色彩。饶是大家都见过好东西,看到这个琉璃也是目不转睛,交口称赞。
“母后对小皇子真是喜欢呢。”皇后说道。
“皇后在这里照应着,也费心了。你身子本来就不好,这段时间辛苦了。”
皇后与太后的关系一直都是淡淡的,此刻太后能够温言关心,着实让皇后感动。
“谢母后关心。”
“嗯,心妃呢?身子可还好?”太后这才问起李绵思的状况。
“回太后,心妃太过疲惫,已经睡下了。”如嫔上前答道。
“既然睡了就让她睡吧,不必叫醒她。只说我来过就行了。”
太后逗弄了一会儿小皇子,便扶着桂嬷嬷回宫了。
“她倒真是个有福气的。”太后幽幽的说。
“全凭太后照应,不然就算心妃再有福气,也不一定有能接住啊。”桂嬷嬷悄声的说道。
“皇上的后宫里不能一人独大,有些事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的事就必须牢牢的抓在手里。”
“太后英明。”
“皇上要回来了,这后宫又要热闹起来了,”太后眯着眼睛看着太阳下的宫殿,“这后宫的女人一辈子都是为了别人而活。”
在文妃的宫里,文妃听着宫人的回话。
“是个皇子没错,太后刚去了昭和宫,带了许多赏赐呢。说是高兴的不得了……”
回话的宫人犹自说的高兴,浑然不见文妃已经气的铁青的脸色。文妃的贴身宫女吉慧已经看出主子的不高兴,连忙打断宫人的话,“按规矩回话就是了,嚼那么舌根子作甚,还不赶紧下去。”
宫人抬头这才看见文妃的脸色,吓得赶紧退了出去。
文妃扬手便把手边的瓷花瓶打落在地上,吉慧被文妃的举动吓得一惊,赶紧上前说道,“娘娘仔细手疼,为了她,不值当的。”
“凭什么是她!”文妃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她在人前一向要强,可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管吉慧在旁,闭上眼睛让眼泪顺着眼角流下。
吉慧跟随文妃多年,印象中是第一次看见她如此低迷的哭泣。
“娘娘,”吉慧小声的说道,“咱们有善长公主,娘娘还年轻呢,定会再有皇子的。再说了,咱们大周朝一向是立贤不立长。”
良久,文妃拿起帕子轻轻的擦拭了眼角,起身说道,“去看看公主。”
吉慧看着文妃的背影,一如既往的直挺,仿佛刚才的软弱只是一场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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