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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你此刻来，是为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来跟我道歉呢。”
闵云舒噤声。
半晌，她才一脸委屈地垂下眼睑，低声嘟噜道：“应该是你跟我道歉才对吧！”
“对不起！”
他突兀地说出这句话，语音轻柔诚恳，令得闵云舒怔了一怔。
她猛地抬眸，望着眼前这个一向高高在上的男子，映着月光的眸底闪耀着钻石般的光芒。
见她一脸错愕地望着自己，邬谨诚唇角向上微微勾起，“那晚的话，并非我的本意。我知道，你跟我一样，都是再说气话，说胡话！云舒，我只是想你明白——即使我对着全天下的人冷血，也会有一个女人令我热血沸腾！”
“谨诚……”她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似的，声音忽然变得哽咽起来。
他忽然将指尖轻轻落在她微微轻启的丹唇上，阻止她想要说的话。
“你知道吗，这是你第一次喊我的名字。真的很动听！”声音轻柔中带着一丝沙哑，听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暧昧。
闵云舒心中一阵柔软，呼吸忽然变得紧张。
邬谨诚垂眸凝注着那张映着月光的小脸，眸光如星辰般闪耀。他缓缓埋下头，眼眸来回于星辉般的明眸和樱桃般的红唇之间，心中一阵悸动。
闵云舒一颗心怦怦乱跳，只觉迎面扑来的呼吸如暮春的微风，温和、清晰。
腰间被他轻轻一揽，微微有些发抖的唇瓣已被他封在口中。
虽然初次见面，双方的“初吻”已被对方夺走。但于两人而言，这才是真正的第一次亲吻！
邬谨诚温柔地轻啃着她有些冰凉的下唇直到温热，直到它不再发抖，直到她热情地回应。
他心里一阵狂喜，舌尖轻轻挑开她的皓齿，探寻地触碰那柔软的舌尖，然后如蔓藤般缠绕上去，吸吮着上面的甘甜。
闵云舒心尖一颤，浑身不禁颤栗起来，发出一声低吟。
邬谨诚并未就此罢休，反而吻得越发狂热了。直到两人呼吸都变得急促，仿佛下一秒便要窒息，他才依依不舍地分开，唇瓣却留恋在她鼻尖，低哑着嗓音道：“云舒，答应我，胶衣节后，跟我一起回景盛国！我要你做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我答应你！”她轻轻颔首，呢喃细语。
他眉心微蹙，在她光洁白皙的额头上深深烙上一吻，突然将她搂在怀里，“云舒，对不起！”
“为什么又跟我说对不起？”她乖巧地将小脸埋在他锁骨之间，唇角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昨晚我知道你去过东宫，所以我以为你是因为翟涧，才不肯跟我走……”
闵云舒听到这里，忙抬起头来，控诉地望着他，“你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我知道翟涧喜欢你，所以我妒忌！”邬谨诚眼眸深深，眉心皱成了一团。
“你这个醋坛子，就是喜欢胡乱吃一些飞醋！太子只是因为担心香姑，却又有所顾忌，所以才会给我腰牌，让我替他去天牢跑一趟……”闵云舒眼底掠过一丝诧异，“对了，你怎么会知道太子给过我一个腰牌，突然跑去椒和殿帮我圆这个谎？”
“你这么聪明，应该不难猜到。”邬谨诚唇角勾起一抹淡笑。
“你白天去过东宫？”闵云舒眉梢一挑，眼中含着笑意。
邬谨诚抿着嘴唇，轻轻点了点头。
“放心，我不是去找翟涧的麻烦！”他戏谑地扬着嘴角，转身坐回石桌前的圆凳上，慢条斯理地倒了一杯茶，“虽然天下六分相互牵制，但我们景盛国一直有统一六国之心。而从时局、地势分析，唯有与穆朝国联手，才是上上之策。当今穆朝国的皇帝翟濬，胆小懦弱、荒淫无能，所以我一心想辅佐翟涧登基，然后与他合作，歼灭松雪国和时雨国！”
闵云舒眸色黯了下来，“其实各国太平，你又何必要挑起战乱呢？统一六国？岂不是要生灵涂炭？”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一将功成万骨枯。六国历代以来，有哪一个皇位不是用鲜血和白骨砌成的？”邬谨诚眸底深若黑洞，“况且，各国看似太平，其实百姓苦不堪言。穆朝国的胶衣节，松雪国的苛捐重税，时雨国女帝荒淫无度，行近国奸佞当道，斯远国宦官携天子以令诸侯……六国统一，乃是大势所趋，是迟早的事情！”
闵云舒暗吸一口凉气，“对于天下的形势，我的确不清楚。就算正如你所说，但是这只是眼下的情况，说不定以后会不一样呢？”
“以后是多久？”邬谨诚很快接口，柔声质问，“二十年？五十年？还是一百年甚至更久？”
闵云舒哑然，只是睁大眼睛望着他。
邬谨诚悠悠开口：“时雨国与松雪国早已勾结，一直对穆朝国虎视眈眈，穆朝国政治，朝堂上皆是刘苏、余廉党等害群之马！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穆朝国灭亡只是迟早的事！”
“那你还要跟穆朝国合作？”闵云舒表情冷漠，反驳的语气亦有些淡然。
“这只是纵观全局，大势所趋！”邬谨诚瞳仁深邃，眸光闪闪。
他双手托起闵云舒冰凉的小手，眼眸如夜空最闪耀的明星：
“云舒，天下之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是不变的法则！我答应你，将来带我统一六国后，我一定做一个明君，不论是哪国子民，都一视同仁！”
闵云舒深深松了一口气，“算了。也许你说的话，是对的……时候也不早了，我回椒和殿了！”
她缓缓抽离他的手心，转身便往外走。
他眉心微蹙，呆望着月下她缓缓离开的背影，心里一种难以言诉的寂寥与孤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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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个人心中的信念到了根深蒂固的境地，眸底的颜色是深黑如墨的，如同无尽的深渊。
邬谨诚方才的眼神，便是如此！
闵云舒知道，这个“理想”如刺青般烙在他心里。
她无法、也不能抹灭他的理想，因为这是一个人活下去最重大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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