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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飒飒声大作连带着一团黑影飞速掠过,官道上的落叶便被分离开来,跟随者黑影留下的疾风,飘荡在道路上,偶尔还会有几片枯叶经受不住这般震荡,整只破碎成屑消散于这天地之间。
黑影是一匹马,马背上坐着一身灰色素衣的稚嫩少年,极速奔驰的马匹身上的人本应该绷紧神情,可是这个少年的双眼,却是愈渐朦胧,只能从两层眼皮中间看到那两颗暗淡无神的眼球。
这人叫宁无,是大唐定州戍军,大唐武威大将军徐世玉帐下将卫营的校尉。原本应该驻守大唐边关的宁无,此时如此狼狈,全都归功于昨日发生的重大事件。
定州城位于大唐辽阔疆域的东部,出了定州城往东,面临的是一片辽阔的海域,虽然人们对于这片海域到底有多大还是未知,可是却知道往东不远处,是一座海岛。这个海岛不大不小,上面是天下屈指可数的国家,太和国。
虽然和大唐比起来,这个国家犹如弹丸之地,可是却不能小觑这个全民皆兵的海岛之国。
原本和大唐一直相安无事的国家,却在前几日集结半国之力,进发唐国东部,直至昨日清早太和国的船滨临大唐海岸线。边关将士才发现他们意图,可惜为时已晚,太和国士兵一上岸,一团蜂拥直接发起了冲锋。竟是在一日之内,攻破了定州城周围的六座城池。
如果仅是这样,也不能致使定州城就此覆灭。就在武威大将军徐世玉从将军府前往军营主持大战的途中,被突然出现的六个黑衣人拦截暗杀。六个黑衣人神出鬼没,从街道两侧房顶瞄准徐世玉的座驾,直接冲窜而下,六柄长剑就像羽箭一般冲刺过去,速度可以称得上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但是身为朝廷戍边大将军,徐世玉的武功也不是吹出来的,没有勒马停止向前的脚步。一手抽出佩剑,手腕微颤挥震出一剑,剑身裹附着清晨的新鲜空气呼啸而出,右侧的三名黑衣杀手便被折冲退去,撞破街边商户的木门里再也没有生息。徐世玉再向左侧挥剑,这次所用之力,甚至连平薄的剑身都发出嗡嗡的狰狞声,抬剑划过侧眼,左侧三名杀手便横飞冲撞到房墙上,吐血落地。
正当徐世玉将剑收回鞘中,背后一阵阴凉刺痛的感觉让徐世玉赶忙侧身跳马,只听到一声嗡鸣的尖啸声,一支羽箭划过徐世玉的侧脸。所幸没有被击中。但是从高速飞奔的马背上跳下所受到的冲击,让徐世玉感觉到内脏一阵翻涌。还没有来得及调整,胸前撕裂**的疼痛让徐世玉发出一声闷哼。
街边屋顶又出来一队六人的黑衣杀手。其中一纤细身形的杀手执弓射中了正在调整气息的徐世玉。另外五人当机立断从屋顶跳下准备斩杀徐世玉。徐世玉连忙持剑御敌,可是胸口中箭的徐世玉根本无力抗敌,手挥出的数道剑影也愈渐稀少。连忙大斥一声:“何方宵小!光天化日竟敢刺杀朝廷大将!”这些人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继续进行着攻击。危急关头,街头响起了一阵萧杀的踏步声,随即而来的还有阵阵的叫杀。却是徐世玉的将卫营赶到了。带队来的正是将卫营校尉宁无。
眼见暗杀对象的救援即将来到,领头的纤细杀手立即跳下房顶,挥剑对徐世玉进行猛烈的攻击。徐世玉的剑速也变的满了起来,满头的冷汗表明他已经到达了极限,再过一小会儿,便会被这群人围杀致死。
宁无见到此等情形,快速从背上拿出木弓,搭上三支羽箭,半弓射出,三支羽箭呈追星赶月之势,连带着一阵呼啸射向刚从房顶跳下的杀手。杀手侧身挥剑斩箭,却被直接命中一箭。压力略微减轻的徐世玉看到这名杀手受伤,趁空起身,一剑刺向纤细杀手的腰部。一箭击中后便抽剑后撤。
“撤!”其他的杀手刚想追击,被领头的纤细杀手一声令下,转身踏向房顶,而领头的杀手站在原地怒瞪赶至街道中央的宁无,扭头也跟随手下的身影,一行人消失踪影。
宁无没想去追杀她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查看将军大人的伤势,扭头吩咐手下的人去通知各个城门的守卫进行拦截。
清晨,商户们都还没有开门做买卖。被打斗波及的三两家商户都跑出来看是怎么一回事,却被街道中的众多铁甲军士吓得不敢作声。
军医进行紧急治疗后把将军放上担架抬到了军营。
徐世玉胸前的箭被拔出来后,没有去休息。在当下这种战火纷飞的时候也不能休息。横躺在军帐上方的软座上,听着部下的汇报。
“将军,现在情况不容乐观,定州下辖十八座城,现在为止有七座已经被攻破。探子报信,东海岸现在停靠太和国船只共有三百四十余艘。算起来大概会有六万余人。他们一团蜂拥,而我们东军五万将士分守十八座城,恐怕难以抵挡。”作报告的正是徐世玉部下中郎将杨士衡。
另一名郎将又报告道:“将军,我们从定州城派出去的十余队驿卒,只有几个人退了回来,其余驿卒已经统统被杀害。”
徐世玉皱了皱眉头,不禁一阵头疼:“传令,让卫城,商城,等等那些后方城市守军全部上前线。既然如此,我们就鱼死网破。死守定州。”两位郎将领命后便退却。
徐世玉又对宁无吩咐道:“小四,去把老大他们都叫来。我有事情让你们做。”
宁无愣了一下,看着面无表情的徐世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徐世玉见宁无不动,瞄了一下宁无,好似知道宁无此时在想些什么,大声骂作:“兔崽子还不赶紧去叫,老子现在还死不了!”
“是!”宁无松了口气,小四是徐世玉独特的叫法。因为宁无是个孤儿,是徐世玉第四个捡来的孩子,所以徐世玉叫他小四。同样,老大他们指的就是将卫营其他被徐世玉捡来的孩子。四人老大李方义,老二郎沛,老三威光明,老四宁无。就是将卫营的四个校尉了。当然,这官职不是走徐世玉的后门得来的,而是四人自被捡来之时,就习得徐世玉的剑法,而后就都被他扔进军营,几年来一路升上来的。宁无最惨,一起加入军营的时候宁无才十岁,今年刚刚成为校尉,也算是整个唐国第一个十六岁便当上校尉的军士。
四人陆续走进徐世玉的军帐,此时的徐世玉双眼紧闭,听到踢啦的脚步声,也不做查看便吩咐道:“你们四人,从四方出城,日夜兼程前往长安通报。”
四人互相对了对神情,知道互相都不懂将军的意思,老大就站出来问道:“将军,长安距次三千余里,就算日夜兼程,也需要四五日。请求救援,为何不让我们去最近的兴唐府于大人那里求援?”
但是徐世玉好像显得很不耐烦,也不知是伤口疼痛难忍,只是低声痛斥:“兔崽子你是将军我是将军,服从命令让你给吃了啊?让你去你就去!赶紧收拾东西滚。”
“是!阿爹,你的伤。”李方义不得不领了命,却又满眼哀伤。
“赶紧带着你的弟弟们走,不用管我,老子好着呢。”徐世玉本是被这一声阿爹入耳呆滞了一小会儿,语气稍微轻柔些给李方义下了命令。
老二郎沛也是有些舍不得,何况是这种危急关头,兄弟四人怎能不留下来为将军分忧。“阿爹,让我留下来吧,将卫营不能没有统帅啊。”
老四威光明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徐世玉起身的动作打断了。
徐世玉坐了起来,看着帐下的四个浑小子,想骂却又只是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子们,现在定州的情况不容乐观,太和国那等小厮居然敢突然发起进攻,偏偏这时又有人想暗杀我。这里面的猫腻我想你们都能想到。所以我怕的是没有人知道我们定州的情况,更别说是皇上。我们的飞鸽传书只能到达邻近的州城,所以援军不用担心。但是我们必须第一时间冲出去把定州的情况禀报给皇上,才能让皇上第一时间运筹帷幄。”
这等道理他们都懂,宁无也知道,敢在这个时候暗杀朝廷命官,尤其是掌握戍边军权的大将军,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谁人不知。所以现在的他们满头雾水,谁都不能想明白。
“我们这就去,还请阿爹多保重。”宁无首先打破了僵局,不是因为他想清楚了什么,而是他习惯了听从徐世玉的命令。
李方义几人也无法违抗命令,便纷说几句关心的话便一同离开了军帐。
徐世玉看到几人离开,不知为何却是长舒了一口气,仿佛想要把胸间的浊气都给吐干吐净,只不过吐的力气有些大,让自己咳了几声,连带着几丝鲜血。
宁无几人决定了各自的路线,紧要关头,谁都不敢耽搁,草草说了几句便相继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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