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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有过接受被拒绝的准备,没想到她还是会很痛,痛到窒息……
王俊凯离开了……
他离开后的第二天,小柔与她说的,用小柔的话来说,想等公主的心情平复一点再说,不然会受打击。
她飘渺回了一声哦,身体仿佛不再是自己的,不知是伤心过度还怎样。
忽而看见自己目光炯炯,顿时提起精神,不像刚失恋的人。
渐渐地,她失去了意识……
小柔急忙扶住忽然晕倒的公主,她吓得脸色惨白,“公主……你怎么了?”
她扶她在亭子里坐下,今日日头很好,没下雪也没刮风,比平日暖和了许多。不过小柔还是以为公主受了风寒,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她披上。
正要传唤下人之时,公主冰凉的手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她忽而睁大双眼,却也参杂些许茫然无措。
“小柔……”她开始大喘气,仿佛刚刚被人掐住脖子透不过气一样。
她犹如落难的小鸟,紧紧握住小柔,目光也急切,“现在是腊月几?”
“公主……”小柔慌了,公主怎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不过奇怪归奇怪,她依旧老实回答:“现在是腊月二十五。”
“腊月二十五?”她双眸环顾四周,犹如在看新的风景,嘀咕道:“如此说来,我与单太尉的婚期即将来临?”
“是啊,昨日宫里便派来嬷嬷教公主一些礼仪,但公主你却把她们都打发走了,今日她们已在香书房等了些时辰,公主可要过去?”
公主的脸色依然慌张,她试图起身不想双腿又是一软。
“拿些银两让她们先离开吧,我今日身子不适,让她们明日再过来。”
小柔虽然有些担忧与为难,也只好照着公主做了。
幻雪回房换了一身自己喜欢的衣裳,望着铜镜里的自己,纤细的手抚上一边脸,那双明眸似乎要看穿什么。
根据自己沉睡前的最后记忆,她来到回墨山。
外人看来,这回墨山荒凉无比,下了几场雪后,这里更无人问津,一条横满荆棘的小路蜿蜒通向隐在山林里的解忧阁。
她一口气走到解忧阁前,沉沉疏一口气,此刻她心情十分复杂,因为只要进去就会代表她的命运会沉沦下去,但是……想起过往种种,她要亲手为自己报仇。
解忧阁阁主是一位神秘人,他黑色毡帽遮面,很少有人知晓他的真实面貌,不过从他的声音来辨别的话,他应该是一位中年男子。
他坐在竹桌前,桌上摆放着整齐的竹简,他似乎很笃定今日她会找上门来,稍稍得意地说道:“你不说我也能预料到,本来约好十日前过来,一直到今日才来,是不是被那一半魂压下去了?”
幻雪的面色很苍白也很镇定,手里的茶还呼呼冒出热气,外面不知有什么鸟叫了几声。
她说:“先生果然料事如神,我如今已毫无兴趣知道你是如何了解这一切的,我只想问问先生,下一步我该如何做?”
阁主不急不慢帮她回忆之前的事:“池云公主与单明斐为除掉公主,竟给公主下毒,害得公主容貌尽毁,身子里也无缘无故多了一具魂魄,令公主身子一日日破损,我觉得,这具身子顶多还能支撑半年。”
这些话如同判官在给她宣布死期一般,毛骨悚然同时,她每个角落都被仇恨霸占,只可惜,她没能扳倒单明斐,是她太高估他和池云的感情,还以为他俩会一起同甘共苦,岂料到最后池云竟将所有的罪孽承担下来。
她努力平缓心情,虚心问道:“还望先生赐教。”
阁主也不知是和表情,他缓缓说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内心咯噔一下,一双大眼睛闪出一丝亮光。
出了解忧阁后,她看见有乌鸦从头顶飞过,此刻惆怅万分,脑里还是阁主交待她的事,虽然她仍有些顾虑,但是她已无计可施,毕竟在计谋上,她远不比单明斐。
回想过去几年,只觉单明斐与她说的每一句情话,每一次相处,都令她无比恶心。将他挫骨扬灰也远不及他给她的背叛以及上伤害。
幸好她死里逃生,得到栾雪谷的高人解毒,更幸运的是,她遇见了九王爷,感谢他带她回来。
只是,她体内的另一半魂魄,那随时可能苏醒的魂魄,是她复仇最大的隐患。那另一半魂魄似乎叫梁朵,她也曾与一个少年交待过,那个少年自称叫少羽,也不知他现在在何处。
说起那个少年,解忧阁的阁主似乎对他很感兴趣,否则,他也不会让她帮忙找到他。
找到叫少羽的少年,交出另一半魂魄,是阁主与她交易的条件。
这对于她来说哪是什么难事,只是时日已经不多了,阁主说初六便是大限,错过这个时日都会功亏一篑。
即使心存疑惑,她也只能点头答应。
趁着清醒,她需要抓紧做好每一件事,这第一件事便是去皇陵看望池云。
池云被罚到皇陵守陵,当时得知这一则消息时,她差点气得吐血,按她的想法,池云应该遭千刀万剐,奈何宫里的张贵妃是池云坚强的后盾。
她的母亲只是一介低微的宫女,出生以来她只享受公主称号,却从未得到其它优待,在皇宫里的那些年,她步步为营也步步惊心,到最后自己还是输给平生最信任的人,只因那两人想厮守终生。
冬日里的皇陵比回墨山更荒凉,一个嬷嬷为她引路,来到一处简陋的农舍前。
“公主她每日都坐在屋里,也总有什么信鸽为她传信。”嬷嬷说道。
幻雪一点也不痛快,真想在这杀死她,神不知鬼不觉。
她进入农舍,只见昔日风光无比的池云公主,如今只能用萧索来形容,浑身灰土,无心打理长发。虽然外面看来很落寞,但是她那盛气的眸光一点也没变。
“多日不见,妹妹很是狼狈啊。”幻雪心潮汹涌后,她选择说一句比较平静的话。
池云在发上蹭了蹭绣花针继续绣花,说道:“你今日是来看我的笑话吗?尽管看好了,反正你能看的时日也不多了。”
“当然是来看你的笑话了,还有,我和单明斐的婚期就要到了,届时我会求皇兄准许你前去看我们成亲。”
“姐姐,你觉得你还能活多久?”池云忽而转了话题,她露出邪魅的笑。
这一刻,幻雪想起池云母亲容嫔当初是如何逼死她的母亲的,那时容嫔也是这样的笑容,邪魅的眼眸仿佛睥睨天下风云,说了一些她听不懂的话,最后母亲在容嫔面前上吊自尽了。
“我不知自己还能活多久,不过在你们肯定是死在我之前了,想知道你们的死期吗?”她顿了顿,笑得很笃定,“初六便是你们的死期。我也想过了,既然你们如此恩爱,我可以将你们葬在一起。”
她感觉自己快要被锥心的痛给吞没,生怕失去理智,也不想让池云看出她的虚弱,她微微倚靠在屋里的柱子上。
池云终于按捺不住,扔下绣布,歇斯底里似乎在恳求,“姐姐,我与单明斐是真心相爱的,你就不能放过我们吗?”
“真心相爱?所以你们不顾一点情分,狠心灌我毒药,将我杀害驱逐?幸好我活着回来了,这次我不仅是为自己报仇,还要为我的母亲报仇……”
她目眦尽裂,“当年你母亲容嫔宠冠六宫,却容不下我母亲偶尔沾一点雨露,逼她上吊自尽。如今你为了得到单明斐,害惨了我……你是觉得多年来我无争是懦弱吗?池云啊池云,你得到了父皇和母妃的宠爱,得到天下人的仰慕,为何偏偏要摧毁我的幸福?我只想平平淡淡地活着,就算不当这公主也是好的,只要与心上人长相思守。”
池云一下子从矮凳上滑落,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只要一说起母妃,她就再也不能无所畏惧,母妃与她来说既是光明也是梦魇。
她永生都不会忘记母亲为了争宠,让她假装不小心碰倒一个怀孕的妃子,是母亲让她成为杀人凶手。
她望着颤抖的手,想起那段记忆,沉睡已久的罪孽恶魔再一次苏醒,“不!不!……”她神色慌张,似乎陷入一场黑暗的梦境里,无法自拔。
看着池云几近发疯,幻雪难以平复心情,可她还没失去理智,觉得自己说得差不多,也看到自己想看得,咽下泪水转身离开。
她与池云的恩恩怨怨岂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的,以前她只以为忍忍就好了,却不想为自己种下恶果。
灰暗的天空仿佛要压下来,泪水再也忍不住,她大口吸气仰头,小声说道:“母亲,你说要学会忍耐,可忍耐真的好吗?原谅女儿不孝,我不想再忍耐了,很快我便来陪你,你再也不会觉得孤单了。”
如今,她能死里逃生,一定要让单明斐与池云给她陪葬,或许这样才能超度她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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